23 4号人渣(7)(1 / 1)

陆羲抿唇,神色有一瞬间的狼狈:“你——”

郁宁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神情冷淡:“找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的手隐没在长袖里紧紧地握住,谁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的紧张。

“风陵让我来裘州办事,就顺便来看看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话刚出来,陆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显而易见的,郁宁过得并不好。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榻上的青年,身形是不符合身高的瘦弱,脸色苍白,脸上甚至还毁了容。他无法描述那时自己心头的悸动以及随即的懊悔——他不止一次懊悔过自己那一年莽撞的举动,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在看到真人时这么浓烈。

如果郁宁没有离开碧峪山庄,怎么可能混成这幅德行?

这么瘦弱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吴楠,他始终记得当初他掀开床帐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品尝到了心碎绝望的滋味。

果然,这话一出口,郁宁眼角就挑起讥诮的弧度:“如你所见,过得好极了。跟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的,修习多年的武艺不敢使用,为了谋生战战兢兢,还要无时无刻地想着那个该死的任务要怎么办……哦,我忘了你是VIP用户嘛,任务随便选,轻轻松松,哪里知道我这小菜鸟的焦虑呢。”

听着郁宁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讽刺的话,陆羲不知道要怎么应答。

郁宁给他的印象先是吴楠的纯真澄澈,再是之前的爽朗明亮,这么淡漠却刻薄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他在尖锐的话中伤感,又在见到心上人不同以往一面的悸动中徘徊煎熬,竟然忘了辩解回答。

抒发了心中的怨气后,郁宁心里好受多了,见陆羲并不回答,只看着他不说话,心上又有些不喜。他将幕离戴上,说:“我走了。”

“你是因为风陵才来的裘州,是吧?”

“风陵要来裘州?我倒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正愁着没办法接近他呢。”郁宁脚步却不停。

陆羲苦笑地捏捏眉心:“你不用隐瞒我,你躲了这么久,现在却出现在风陵将要到的地方,这是偶然才怪。”

暗暗咬牙,郁宁气恨陆羲的敏锐:“所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要来阻拦我第二次的吗?”

帷帐随风抖动,厚重的布料跟波浪一样摇摆,外头的风钻了进来穿堂而过,呜呜地响。在风声中,郁宁听到了陆羲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我可以帮助你的,陈苗。”

郁宁霍然转身,扬起的幕离露出了他的脸,只是陆羲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表情。

“呵,你在耍我玩儿呢,老子脸上写着天真无邪四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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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梳妆台前想到昨日遇到陆羲的情形时,郁宁还觉得有气。

他利用过陆一林,心中无疑是有些愧疚。只是那愧疚不多,在他刚刚将陆羲和陆一林合二为一,愧疚才冒头的时候,就被陆羲强迫他的气愤怨怼所淹没了。这两年他也想过,算了,就当是一报还一报了,结果那小子又晃悠出来,说什么会帮助他?

“有病!”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手中的簪子被掰成两半。他懊恼地摆弄了几下,将断簪子丢回匣子里。

“公子,怎么了?”门外有小童怯怯的声音传来。

“无事。你去给我取些点心来,不要太甜腻的。”

“是,公子您稍等。”细碎的脚步声密集地响动,郁宁知道小童已经跑远,这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看着镜子里面秾丽的面孔,那株花仿佛更加艳丽了。他此时身穿淡青色对襟长袍,长发由一支碧玉簪松垮地挽住,配合着浓妆,比头牌还要头牌。

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为毛他一个直男,接到的任务都是男男恋爱,做过男宠,也当做小倌,更翻过被浪,到现在他都无法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是笔直笔直的了。

心里吐槽片刻,心里的烦躁更加浓烈了。

自从知道碧峪山庄所属青楼有意寻找长相酷似陈苗的少年时,郁宁就动了心思。他花了极大的心思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清白可考据的背景,终于才昨天正式踏进了品桑苑。这一次风陵要到裘州来,品桑苑自然是卯足了功夫心思取悦风陵。

这本来是一个光明正大接近风陵的机会,而且他在暗处,也可以提防陆羲再来破坏,谁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陆羲竟然出现在他眼前,带着掌握一切的笃定。面对这个变数,郁宁不敢大意,细细地将昨天与陆羲会面的情形一遍遍地梳理,最终得出一个心惊的结论——陆羲笃定姿态的背后,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两年都没有找到自己,却在自己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出现,跟掐准了时辰似的让人骇然。

他想问一问光球有关VIP客户是否有权限监视自己,可是光球是真的死活都不出面了。曾经的话唠变成以隐形骚年,这诡异的变化似乎是在这个世界开始就发生了,唯一的变数就是陆羲。

想了这么多却还是一团乱麻,郁宁深吸一口气,神色闪烁不定。最后他只能下决心,他不奢望那天陆羲说会帮助他的话时真的,只盼望陆羲不再搅局,要不然的话他拼死也要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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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桑楼这一次准备进献两人,一个是自己送上门的郁宁,另一个叫做江辙。江辙是早就调`教好了的,为了讨风陵欢心,还专门学了半年据说风陵喜欢的剑舞。他长得跟陈苗有六像,剑舞跳得极好,十四岁的年纪身段稚嫩走后那个带着初显的风流,可以说是精心打造的精品。

他本来是品桑楼唯一的重礼,很是受看重,没有想到半路杀来一个程咬金。这个叫做陈小宝的土包子虽然有点老了,却比他更像画像中的少年。更加气人的是,那人不过学了三天,就将那只剑舞跳得纯熟,完全不亚于自己。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夜不能眠,江辙心里嫉妒极了。

这一天两人结束了礼仪课,江辙走到郁宁面前大声说:“我要跟你比试,每种课程都比,如果你输了,今后进了山庄你唏嘘听我的调遣!”

郁宁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江辙哪里受得了这种无视,看着郁宁步履从容地走在前面,身姿挺拔修长,看起来跟万花丛中的一株青竹般耀眼。眼中闪过嫉恨,江辙全力追上去,手大力地推去——

身体轻微地飘动,躲开江辙那竭尽全力的一推后,郁宁顺着剩余的力道假装不稳倒地,扑在了旁边的地毯上。而江辙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湖中亭,他直直地扑进了湖里,水花四溅,好半晌才浮起来,哇哇地喊救命。

顿时尖叫声四起。郁宁早就“晕”了过去,被抱回了房间。后来他听说江辙掉进湖里的时候磕掉了一颗门牙,可以说这份礼已经废了。品桑楼的老鸨了解了事情经过,并没有责备郁宁。

他淡漠地将药碗倾斜,浓黑的药汁倒进长颈花瓶里发出沉闷的水声。

“公子,您还是喝吧,妈妈说了——”在郁宁扫过来的视线中,小童停住,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郁宁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上头的丝绦和配饰很精美,他似乎看得入迷,半晌才说:“你要知道谁才是你今后的主子,嗯?”

“蓝叶知、知道了。”

等了一会,蓝叶看到郁宁挥手,他才抱着药碗退出去,倚在门外的墙壁大大地喘气。

陆羲从窗外跳进来。

皱眉,郁宁问:“来干嘛?”他不惊讶陆羲能够再次找到他。

“风陵明天就到裘州,我再来看看你。你,准备得挺充分。”他觉得眼前是人间难得的丽色,就像水墨画中凌峰一点红梅独立,刹那间击中心脏,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这又是另一个郁宁。每次看到他新的一面,他就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层。

他内心春心荡漾,郁宁却丁点不知。他说:“如果你插手,再充分也毫无用处。”

陆羲苦笑:“你别挖苦我了,我是真的不会阻止你,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的。”

郁宁挑眉:“即使是我要跟风陵上`床,你也会帮忙灭灯?”

陆羲的脸色顿时就垮下来,深沉的阴郁在他的脸上沉淀。郁宁耸耸肩:“果然。”手却捏紧了。他不知道陆羲的底线,只好拿出自己的猜测才试探,结果不容乐观。

他的脑海飞速运转,已经在酝酿“如何杀死陆羲一百种方法”,陆羲低哑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再害你。”他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郁宁,郁宁觉得自己被一头野兽盯住,浑身毛骨悚然。“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体。”

郁宁惊愕。陆羲大步上前抓住郁宁的胳膊,狠狠地吻上去,几息之后却骤然放开,飞跃而出。

愣怔地看着窗外,郁宁摸摸头上,拔出一根玉簪——那是他去年收到的生辰礼。

他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陆羲飞速地在黑暗中奔走,心里的焦灼、痛苦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

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作为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碾碎,他却不能说不。

“该死的任务!”想到跟管理员01号的交涉,陆羲郁结难消,突然长啸。那长啸,极像伴侣被夺走的雄兽在发泄愤怒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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