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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羲没有职位,因此不用早朝,不过第二天早朝的热烈程度根本不用特意去探听就能传到耳朵里——没办法,只因为这天的早朝实在是太精彩,各方撕逼简直叹为观止。

先是有御史弹劾五皇子行为无状,酒后荒淫、沾染兄妾,不义不悌。

隆庆帝震怒。

三皇子出列痛悔自己当时太过惊惧竟然忘记遮掩皇室脸面令皇室蒙羞真是愧对祖先。

五皇子也出列痛哭:儿少不更事经不起勾引撩拨,实在对不住父皇一片教导。

五皇子系官员也出列称五皇子年少,都是那勾引五皇子的贱`人的错,求皇上收拾那贱`人。

二皇子:……

那贱人是他的妾。他恨恨地瞪了一眼三皇子,觉得这个同胞弟弟着实可恨,在这种时候不是要一致对外?瞧瞧他说的那些话,句句将自己摘出去却忘了自己亲哥还在泥里挣扎呢。他一生气,也趴地上哭。

这场早朝因为这件事吵吵嚷嚷了许久,后来以隆庆帝将五皇子罚俸半年,三皇子禁足半个月回府整治内院结束。这波混乱结束后,隆庆帝很疲惫,没想到这时候另一个御史又出列摆出告状的姿态。

“爱卿有何事?”

这个御史是个新人,平时的好料都轮不到他播报,昨天晚上是他好运竟然目睹了一桩丑闻,他肯定第一手资料肯定是他的!他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庄严,咳嗽一声,开始朗朗读出昨晚写好的走着,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总结一句话:的陈尚书之子陈源夜逛青楼无钱被抓了,这事很严重很丢人,陛下你要严惩以正风气呀!

隆庆帝气得脸歪了。自己儿子舍不得罚吧,别人的儿子就不用手软了。即使陈宜兴是自己人。

陈源撸掉翰林编修的职,陈尚书教子不严家风不正,也回去反省几天再回来吧。

虽然下朝后隆庆帝将陈尚书叫到御书房里聊友情,诉说自己的苦衷期望,陈尚书面上感激涕零,回到家脸都绿了。

“孽子!这阵子怎么就不消停!把他关到祠堂里好好反省!”

郁宁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嗑瓜子,对徐小智说:“这一次你也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两天,然后继续去盯着他。”又喊:“春河,拿二十两给他。”徐小智笑呵呵地接过,然后告退。

怎么说他也是七皇子妃,开始享受宗室份例,因此手头并不紧。

陆羲跟齐先生在书房谈事情,郁宁隐约知道他在招揽人马,他不擅长,也就不去瞎参合,只一门心思地盯着陈尚书府。

如果一个人名声极好,你蹦出来说他是坏人,兴许被丢鸡蛋只会是你。而如果那个人声名狼藉,那就不一样了。

陈尚书府踩着庄荷的命赢得的仁义、守信、純善的好名声,他一定要一寸寸地将它撕开。到那个时候才是揭开真相才会更好看。

不过他还在想当年定远侯府的旧事。隆庆帝是先帝太子,向来中庸不出挑,下头有能干的继后之子,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不过先帝多疑,太子那副不堪大任的模样反而令他放心。后来继后之子涉及谋反逼宫被贬为庶民被圈,逼供案中定远侯也涉及其中……当时定远侯掌京畿守卫,被指控勾结叛军纵叛军入城。

当年的事情,要查肯定很难,郁宁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一下陆羲,看他有没有好建议。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潜意识中将陆羲当做自己人了。

陆羲听了之后沉吟片刻:“前四皇子还活着,就圈在书山别院,不过十几年前他被圈之后大病一场,已经成了痴呆。”所以才能活了这么久来彰显隆庆帝的宽和孝悌。

“你是说可以从他那里找突破口?可是你不是说他已经傻了?”

“总归是一个切入点,不能放过。”

郁宁点头,受教了。

新婚一个月后,泯王府早就在众人视线中淡化,泯王携泯王妃到京郊看桃花林,也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书山别院在京郊著名桃花林不远处,前七皇子就拘在这里。陆羲带着郁宁到别院,很容易就见到了前七皇子朱易。

“你们下去吧。”书山别院的人被陆羲催眠,很是听话,陆续退下。

朱易坐在地上玩泥巴,嘴角留着涎水,嘴巴一张一合在呓语。郁宁上前去检查,朱易也不搭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问,手扣着朱易的脉门。完全没有异常反应。郁宁转头:“是真的。”

“我来。”陆续从轮椅上走下来——七皇子的腿其实早就治好,只是因为心理原因才不能走动。他看着温和,其实心中早就看透皇位的争夺残酷,他自己没有这个心,也就放任自己的腿“好不了”,久而久之,就真的走不了路了。陆羲接手这个身体后,很快就将腿活动起来了。

陆羲蹲在朱易身边,掏出长针,在朱易头上扎了数十针,朱易的身体一顿,眼神竟然慢慢地清明起来。

郁宁看得惊奇不已。

“他只有一盏茶时间的清醒。”陆羲说着直看着朱易的眼睛:“当年你逼宫,陈宜兴有没有参与其中,有没有证据?”

朱易才清明过来,下一刻却又被催眠,嘴巴一张一合,生涩的嗓音,说出沉寂十几年的秘密。

一盏茶后,朱易晕倒在地。陆羲将针□□收好,问郁宁:“都听到了?”

郁宁点头,笑着说:“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也有好处啊。”朱易说他将当年党羽的资料和自己的一部分财富藏了起来,那笔财富对现在的泯王府实在是雪中送炭。

回去之后,陆羲就派人去取,徐小智的藏匿功夫最好,因此陆羲就让他去。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浑身的粪尿味。

“将东西藏那里的人真是有才,将东西藏在人来人往的花园恭房底下,任是谁也想不到吧。”徐小智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觉得都要晕过去,陆羲摆摆手嫌弃地将他赶走,让他把盒子留下。

盒子是从铁铸盒子中掏出来的,并没有味道。

郁宁将锁砸开,从里面拿出十几本册子,还有十万两大会通兑的银票。

翻开册子一看,里面八`九成的官员早就被清洗,其他名字还在任职,有些甚至身居高位,看来是朱易的潜在力量。

这对陆羲来说是极好的把柄。

郁宁果然在里面找到陈宜兴的名字,还有当年他投诚朱易送的重礼,做的事……

“朱易跟先帝极像,连多疑也学了个十足,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证据做后路。不过两个多疑的人凑一块,往往不会有好结局。“一老一少,老的宝刀未老,少的野心勃勃,必定无法存二。

“目前陈宜兴盛眷正浓,还不宜将这些证据呈给隆庆帝。“陆羲沉吟。

“我明白,你说过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在拉拢陈宜兴?”

陆羲点头,“不过陈宜兴一副只忠于圣上的忠贞模样,似乎是不愿意搭理。”其实是在拿乔,待价而沽。

郁宁就笑了:“那咱们做一件好事帮帮你的兄弟们吧,兄友弟恭嘛。把这些东西给那三位皇子送去。分时间段送吧,一波一波的邀请,陈宜兴一定很高兴。”

“这个主意好!”陆羲大笑,吩咐齐先生去办妥。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陈宜兴硬是瘦了好几斤。他召集幕僚来商议对策,却毫无方法。

“大人,这是致命的把柄,除非将证据销毁,没有办法了!”陈宜兴最信任的、也是唯一存活的知道陈宜兴曾经靠过朱易皇子幕僚刘先生沉声说。“不过三位皇子都持有,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陈宜兴面色灰白,老了好几岁:“我已经拖了这么久,无法再拖了,先生,务必想出良策啊!”

“……有一个方法,一个是主动向陛下陈情,坦诚所有,一个是主动辞官,奉上家财和多年人脉,让三位皇子放过您。”

“这绝对不行!”隆庆帝虽然中庸,心软,却也是皇帝!信任多年的人当年是算计过他的敌人,他绝对无法活命,甚至累及子孙。

最后,陈宜兴还是放不下那些富贵,做了一个最臭的选择——共侍三主,还要不被发现。

郁宁让人紧盯着陈宜兴跟三个皇子之间的联系,最后猜测出陈宜兴的打算,笑得乐不可支。

“他要作死,我也不拦着他。”

陈宜兴三面逢源,八面周旋,心中压力太大,又要算计,才一个多月就支撑不住。一日下朝后他在御书房和隆庆帝禀事,隆庆帝还问他是不是最近公务太过忙碌,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陈宜兴大惊,赶紧笑着说:“蒙陛下挂念,其实是臣的犬子到了娶妻的年纪,家中妻子多有忧虑。”

隆庆帝这才想起来,陈宜兴的嫡子前阵子被他迁怒撤职了。没有公职在身,要说亲是比较麻烦。隆庆帝的气早就消了,也有心抬举陈宜兴,便说:“这有什么需要困扰的,你们自去相看,合适的话朕给他赐婚!”

这个好消息让陈宜兴的心情好了些,回家之后跟妻子一说,妻子也十分欣喜:“柳阁老夫人对我冷淡了不少,这下子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悔婚了。还好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快一年,敏一这时候议亲正合适!”

这一天,早朝又有波澜,越阁老第三次上折子告老请辞,隆庆帝终于批复同意,这就意味着有新人入阁,也有人顶上越阁老首辅之位。朝廷即将迎来腥风血雨。

陈宜兴颓丧地坐在书房里,桌上摊着三封密信,都是要求他让人脉以及自己表态,支持自己要推荐入阁的官员。

三个皇子要举荐的人都不一样,他要如何表态!这可不是之前那些可以蒙混过去的难题!

陈宜兴愁得头发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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