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听到朱学念到第二句时就已经傻了,等到朱学念完,简直是肺都要气炸了,这该死的朱学,居然敢乱改李白的诗,明明这么有意境,有逼格的好诗,被他瞎搞成YIN诗。
后来再听到捕快们说李白也是个捕快,黑衣人简直是要疯掉。跟着居然有人说要请朱学去窑子里找五个姐儿在有花的院子里骑来骑去,黑衣人终于爆发了,大叫道:“你们这些文盲,李白是诗仙,他的诗那有什么五个姐儿,他是一个人喝得酒,对着影子喝的无聊酒,还他M的骑来骑去,根本就没有骑,没有骑。”
捕快们登时一呆,随即轰笑起来,一捕快道:“居然敢说我们文盲,这诗里说的你以为我们听不懂?”
“对啊,诗里说的明白,对影成六人。还有暂伴五女子,五个女子加上李白这个捕快,不正好是六人?你原来不识数。”
“哈,这小子原来不识数,还说别人是文盲。”
“就是,那一句我骑女子身,都骑上去了,还说没姐儿?难道是骑影子?影子能骑吗?当然是骑女人更有劲。”
“赵炮楼,我记得有一年你就骑过猪,那年……”
捕快们七嘴八舌,个个十分鄙视黑衣人,没文化啊没文化,还说我们是文盲,这么浅显易懂的诗谁听不懂?只不过鄙视着鄙视着就歪楼了。
黑衣人双目突出,他是有理讲不清,更何况现在他躺着,一堆大汉围着他,盯着他,就算是再愤怒,也得顾及一下自身的安全,所以他的嘴唇尽管气的发抖,却是不再出声。
朱学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猛然一举手,捕快们登时住嘴。朱学一扬头,提着热水的捕快就要往黑衣人身上浇。
黑衣人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放出会有什么后果,大叫道:“我爹是骆思恭,当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我叫骆养性,谁敢对我动刑?”
他这一叫,登时就把要浇水的捕快吓到了,热水壶举着硬是不敢倒。
朱学也有些意外,他知道黑衣人没有说谎,虽然才刚见面,但朱学通过一系列的试探已经对黑衣人的性格了解不少。知道这是一个心眼不错的青年,性情有些耿直,还有些纯真,可是品格不够纯,不够坚强,遇强则折,不是可以交友的人,也不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本来他断定黑衣人应该是那家功勋之后在锦衣卫当差,可万万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来头这么大,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好惹的角色,能做到这个位子的人,和万历的关系一定是亲密之极,而且也一定是功勋贵族中选拔出来的。
这样的职位和家世,刚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朱学不能再装傻,他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处理此事,但总不能因此和锦衣卫指挥使结下不解之仇不是?
朱学对积年老捕使个眼色,老捕将帽子往下拉一拉,遮住半张脸,不吱声的走到骆养性身边,伸手就帮骆养性把卸掉的关节接回去。
朱学再挥挥手,一帮捕快如同是放出笼的兔子,一转眼就全跑光了。
朱学心中暗道:“人渣就是人渣,爷我就知道,这群人渣靠不住,眼看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物,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朱学倒是不怕骆养性,只是没必要结下不可解的死仇。看到骆养性站起来拍身上的土,笑道:“不知道骆公子来我们县衙,所为何事?可是有公事在身?”
骆养性斜着眼看着他,嘿嘿笑道:“怎么,怕了吧,刚才还要给我上涮洗,现在前倨后恭,我有点看不起你啊。”
朱学嘿嘿一笑,说道:“骆公子,我给你爹面子,才不想和你计较,可不是怕你。骆公子要是想和本捕头斗到底,我朱学奉陪。这样吧,我这就去回复我们王大人,就说骆公子是代表骆指挥使潜入大兴县衙,想是要了解我大兴县衙一些不能公开的机密。王大人向来是公正忠直,得知此事,定然会上表朝廷,请顺天府史大人转呈圣上,就是否可以向锦衣卫公开一些事,请圣上做主,以求锦衣卫以后不要再秘密潜入衙门,而是以公文往来,以免会发生什么不忍言、不好言之事。骆公子,你看这样行吗?”
骆养性被他一大堆话说得哑口无言。这个朱学,厉害啊。他一个小小捕头当然是斗不过他骆养性。可是一拉上王大人,那立刻就不同了。
王大人虽然只是正七品衔,可他是正经的科举官。这种科举官是正经出身,文官中被认可的一员。而锦衣卫是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在文官监督之外的另一种直属皇帝的力量,这种不被文官们掌控的力量,向来是被文官们深恶痛绝。
平日里锦衣卫在各衙门里所设的坐探,只要稍一露风,立刻便得逃走,逃得稍慢一些,不是被抓起打死,也得被套上种种理由坐穿牢房,死掉才可出监,可见文官们对锦衣卫们的痛恨。
别说是官了,就是一个百姓,如果有人日日夜夜不停的监视着你在做什么,想着法的从你身上找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时刻惦记着把你搞掉,他好立功升职。你说百姓要是找到这个人,会怎么做?只怕就是老百姓,也得想个法子,把这个人打死,挖个坑埋了,就算是惹上人命官司也不能过时时刻刻活人别人眼底下的日子。
因此朱学要真是对王大人说了他的身份,不用朱学挑拨,暴怒的王大人一定会立刻上奏本,并且明发朝廷,将此事搞得天下皆知,到时天下文官一定会声援王大人,因为他们都是同体连枝感同身受,谁也不想被人日夜监视。
至于说文官们会不会怕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而不敢声援,开玩笑,大明朝文官们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皇帝家养的一条狗?
所以想到数不尽的奏本源源不断的奏上朝廷,老爹骆思恭被皇帝骂得狗血喷头后,自己即将面临的后果,骆养性打个寒颤,连忙赔笑道:“朱捕头,说笑了,说笑了,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不怕我,肯定不怕我,大兴县第一好汉非你朱捕头莫属。这样,你就当我没来过,今天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咱们就此别过。”说完骆养性就想溜走。
朱学冷冷一笑,这回是你软蛋了吧,威胁完爷后就想走,那有这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