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阮静姝挑眉,终于找到了她心中最为合适的生辰礼物,这老头儿竟然说不卖,这不是在作弄人吗?
“姑娘有所不知,这笔架,并不是小老儿之物,而是……”老摊主话还没有说完,却见一袭白衣的女子飘然而至,顿时哑口无言
。
“这笔架,姑娘若是想要,便赠予姑娘了。”来人一袭白衣,好似天山雪,又似云中仙,只是脸上清冷高傲的模样一看便不是好
相处之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将笔架送给她?
阮静姝心中存疑,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那月岩笔架,朝白衣姑娘拱手道:“无功不受禄,多谢姑娘好意,这东西,还是姑娘自己
留着吧。”
“岩赠有缘人,这笔架已放在此处多年,如今遇到了姑娘,便送与姑娘。”白衣女子一副不容人置喙的模样,抬手将笔架放入阮
静姝的手中,如同来时一般蹁跹飞身而去,瞬时不见踪影。
“恭喜小姐得心爱之物。”摊主见白衣女子离开,脸上顿时盈满了笑意,这笔架放在他这儿,怕是有将近十年了,虽说每年都会
收到一些银子,但是他这心里总觉得白拿别人的不好,如今这笔架可算是送出去了,虽不知为何,但老摊主的心里也愉悦地很
。
抱着怀里沉甸甸的笔架,阮静姝看着白衣女子离开的身影眼神悠远,心里不知想的什么。
既得笔架,阮静姝来道县的目的已经达成,离阮丞相的生辰之日时间已经不多了,丞相府的马车如同来时那样急促,又立马踏
上了回京之路。
道县城墙上,看着远去的丞相府马车,一名戴着白色兜帽的女子檀口轻张:“是玲珑当年的那个孩子没错,想不到,她竟然都这
么大了。”
“她带走了圣女的月岩笔架,可要将她带回天山?”女子身旁也是一个白衣女子,细看,竟然是刚刚赠予阮静姝月岩笔洗之人。
“不必了。”白色兜帽的女子摆摆手,从城墙上翩然下落,仿佛一颗晶莹的雪花,又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随着她下降的同时,
四周的角落里同时闪现出上十个白衣女子,以她为中心,不过片刻时间,便都悄然无踪。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初一这天回到了丞相府,阮静姝一进府,便发现府里的气氛紧张地都要滴出水来,这是怎么了?
“我的小姐哟,您可算是回来了!”阮管家一见着阮静姝便如同见了救星,急急地凑过来行了个礼,道:“您这几日都去了哪儿?
可把老爷给急坏了,这几天老爷连饭也没怎么吃呢!”
明明知道大小姐留了书信离府,阮丞相的心中担心地不得了,偏偏他在府里干上火,却连一个人都没有派出去,只是脸上的神
情如同死灰,让阮管家想到了当年夫人突然离世时的情景。
一踏进松柏院,阮静姝便见着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的阮丞相,不过才几日,往日里意气风发的丞相大人看起来竟然有些佝偻。
“爹爹,这么冷的天,怎么坐在院子里?”阮静姝心中不忍,她本想给阮丞相一个惊喜,是以隐瞒了自己的去处,不过没有想到
,阮丞相看来是想岔了。
“你回来了。”听着阮静姝的声音响起,阮丞相的身子陡然一震,腰背立马挺得笔直,缓缓转过头来,眼中竟然带着泪花:“我还
以为,你也要离我远去了。”
阮静姝眼眶一酸,泪珠便滑落下来,蹲在阮丞相的身边,抬起袖子擦去他的泪花:“爹爹待静姝这么好,静姝怎么会舍得离开您
呢?”
“那就好,那就好。”阮丞相吸了吸鼻子,将阮静姝拉起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老实交代,你这几日,
去了哪儿,竟然连个护卫也不带!”
阮静姝破涕为笑,她哪儿没有带护卫?不是带了靳渊吗?不过靳渊在阮丞相看来,着实是没有什么信服力的。
“明日便是爹爹的生辰日了,您可记住了,明日得早些回来。”阮静姝硬生生地转移话题,见阮丞相眼中仍旧是浓浓的不满,显
然是怪她没有将行踪交代清楚,立马补充道:“明日您便知晓了。”
见阮丞相不再追究,阮静姝明显松了一口气,想起莫名其妙得到的月岩笔洗,阮静姝微微一笑,这个礼物,阮丞相应该会喜欢
的吧?
二月初二这天,早朝刚散,阮丞相便像火烧屁股一样急匆匆地朝宫外走去,就连景衍朝他微笑都给忽略了。
“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府中有事?”景衍皱眉,能让阮丞相这么挂心的,只有阮静姝了,难道阮静姝出了什么事情?自从
上次丞相府给他回了一箱子没诚意的礼之后,景衍可是好久都没有关注丞相府了。
“景世子有所不知,今日乃是丞相大人的生辰,怕是急匆匆回去赶着吃闺女亲手做的长寿面呢!”礼部侍郎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慢腾腾走到景衍身边,脸上带着微微笑,一副天下事尽知的模样,倒是让景衍有些惊奇,这还是那个在朝堂上严肃刻板得仿佛
一块千年老石头的礼部侍郎?
丞相府里一大早就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喜庆的红色,阮静姝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又做了一碗长寿面,面刚出锅,便听见莫忘
来报老爷回府了。
“正好是时候。”阮静姝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长寿面,按着大楚的习俗,无论是谁,每年生辰的时候必得吃上一碗长寿面,保
来年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阮丞相简直被闺女贴心的举动感动地一塌糊涂,虽然心里清楚这具壳子里面已经换了一个芯儿,但是十几年来,他真是第一次
吃到女儿亲手做的长寿面。
“爹爹,瞧瞧这是什么?”阮静姝神秘一笑,将装着月岩笔架的盒子打开,献宝似的递到阮丞相的面前:“这可是我特意去道县找
回来的,您可满意?”
“砰!”阮丞相手中的筷子惊落在地,再看向阮静姝的时候,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急切:“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阮静姝有些茫然,见着阮丞相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细细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安抚他,谁知阮丞相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
最终只是说了一句:“静姝,你真是上天送到我身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