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地处偏远,虽属于大楚的管辖范围,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臣服,光是从每年南疆常常与大楚唱反调便知道了。
“小姐,您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京城没有派兵攻打南疆呢?”莫忘有些不解,大楚如今威震天下的名将可不少,光是一个慕容无
敌已经让邻国闻风丧胆了。
“前面就进入南疆地界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阮静姝从包袱中掏出几块面纱分给众人带上,就连景衍也带上了一片面纱。
南疆多瘴气,毒物更是防不胜防,有些蛊毒甚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若不是为了给阮丞相寻找解药,阮静姝这辈子也不想来这
地方。
一踏进南疆地界,弥漫在眼前的便是堪比九华山的瘴气,偌大的林中隐约还能听到悉悉索索动物的声音,莫忘立马紧张地抓紧
了手中的缰绳。
“小姐,这地方会不会有毒蛇猛兽?要不咱们涂点雄黄在身上吧?”来的路上听说了许多传言,越发觉得南疆可怖,莫忘心里有
些打鼓,这还没有进入南疆,她就已经觉得找解药很艰难。
况且,按着玄光的说法,这百日醉的解药只有巫医才有,说明她们必须同南疆人打交道,一想起这个莫忘心里就发毛。
“不可用雄黄,雄黄虽驱蛇,但会引来其他的动物。”景衍驱马与阮静姝并驾齐驱,在她的耳边沉声道:“我曾来过南疆,这里我
比你熟悉,跟在我的身边,万不可掉队单独行动。”
一脸凝重的景衍让阮静姝有些怔愣,却让身后的莫失莫忘松了一小口气,她们虽不知为何皇上派景衍一同前来,不过有个熟悉
的人在一旁也是极好的。
“穿过此处大山,方可进入南疆边境城市临江城,城中百姓依渭水为生,多为淳朴之人,我们只需注意红衣红面的人,见到了他
们一定要躲开。”
景衍语气沉沉,仿佛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阮静姝心中纵有千百种疑问,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时的景衍,莫名地有种领导者的风范,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
服了从玄光那儿讨来的白色驱瘴丸子,四人这才缓缓进入南疆地界,个个都是小心警惕的样子。出乎意料地,竟然什么事情也
没有发生。
一行人平安抵达临江城,人来人往的街头,临江城百姓们的装束尤为古怪,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头上脖颈上和手上都挂
着厚重的银饰,腰间更是人人都挎着个小小的竹篓子,不时能见着有细长的蛇从中伸出脖子吐着猩红的信子,吓得莫忘脸都白
了。
“别怕,咱们赶紧也找个地方换上南疆的衣裳。”景衍走在阮静姝的身侧,两人隔得极近,阮静姝甚至都能闻到景衍身上散发出
来的皂角香味,心里莫名地就多了几分安全感。
成衣铺子并不好找,好在有景衍带路,七拐八拐终于在路边的草堆里找到了一家卖衣裳的地方,也不知景衍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老板很爽快地拿出了几套成色极好的衣裳,并且对阮静姝几人的态度颇为恭敬。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阮静姝第一个换好衣裳出来,趁着莫失莫忘还没有出来的功夫,凑在景衍的身边轻声问。
“没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大话。”景衍不欲多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阮丞相中毒的原因了。
无论是阮静姝上一次被下毒,还是这次阮丞相被下毒,都是那个人的手笔,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噢。”阮静姝有些失望,景衍的回答却又在她的意料之中,之前那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景衍,如今又巴巴地贴上去,依靠他才
能在南疆这么畅通无阻,便是早就做好了面对各种困难的阮静姝,面对景衍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厚脸皮了些。
“有些事情太复杂,来不及和你细说,到时你自会知晓。”景衍心中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将阮丞相中毒的真正原因给说出来
。
他与阮静姝如今的关系本来就如履薄冰,若不是一同前来南疆,怕是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怎么的,景衍的心里总是还留着几分期望,不希望阮静姝因为此事厌弃了自己。
事到如今,唯有努力寻找解药了。
“那咱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去找巫医吗?”阮静姝心里打鼓,到了南疆,才发现其虽为大楚版图中的一块,可就是这么一大块,
几乎占了大楚的四分之一地盘。
这么大的地方,街头巷尾都是巫医,到底哪个巫医才能解百日醉之毒?
“去南疆圣都越城,找圣女神乐。”景衍的目光微黯,见阮静姝檀口微张又要询问的模样,立马转移了话题:“你为何亲自前来南
疆地界,不知道南疆有多危险吗?寻找解药,本可派丞相府的人前来,即便府中无人,也可托江湖中人前来,你就没有考虑过
这些吗?”
阮静姝顿时默然,她当然考虑过这些事情,可一来时间上来不及安排,二来,她很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阮丞相,心中存着浓浓
的愧疚,非得亲手找到解药,才能安定下来。
“好了,她们出来了,此去越城路途遥远,咱们得赶紧赶路了。”景衍抬手轻拍阮静姝的后背,眼神却看向远方。
要是他和阮静姝在京中的时候,也能这般平和相处就好了。
只是,该来的终究挡不住,当年事,永远避开也不是办法,如今,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阮静姝四人刚一走出成衣店,周围的人立马看了过来,原因无他,美人就是美人,阮静姝和莫失莫忘本就生得极美,加上皮肤
白皙盈透,在一众南疆黝黑肤色的姑娘中越发显得打眼。
况且景衍绷着脸的时候也是一派玉树临风,倾倒了许多南疆姑娘。
无法,四人只得各自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具戴在脸上,这才不打眼地混迹在人群中,只要不开口说话,乍一看过去还真像土
生土长的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