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摇摇头,传话回来的小厮是丞相府皇陵庄子上的人,若是二小姐隐瞒了什么,丞相府定然也能收到消息。
“这就奇怪了,那绣娘是怎么和瑞郡王相遇的?”阮静姝蹙眉,偏远的皇陵庄子里突然出现个美貌的绣娘,这个绣娘偏偏跟了落
魄的瑞郡王,还偏偏同皇上派去的太监起了冲突,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这个美貌无双的绣娘,怕是京城的人派去的。只是,是谁的人呢?
“若她再传什么话过来,不必理会。”阮静姝将信封放到一旁,她可没有闲心操心阮锦绣的事情,阮锦绣是生是死,与她何干?
她自己还有一堆头疼的问题没有解决呢。
眼瞧着中秋佳节在即,各府的大大小小的宴又开了起来,送来丞相府上的请帖跟流水似得源源不断,阮静姝如今清闲,倒也乐
得出去走动走动,维护客户关系总是很必要的。
礼部侍郎府的赏菊宴总是有很多人捧场,盖因石小姐的眼光毒辣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好,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任何差池,石小姐
就是京中时尚的风向标。
“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在家里忙了。”石嘉瑜正招呼着几个落座的小姐,一抬头便眼尖地看见阮静姝身后跟着
两个丫头袅袅娜娜地朝着这边走着。
“嘉瑜姐姐盛情相邀,自然是要来的。”阮静姝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
“那我的面子还真大,都能请动阮大小姐了。”石嘉瑜挽着阮静姝的胳膊,两人亲昵地仿佛一府所出的姐妹,倒让其他的来客有
些诧异了。
京中的圈子就这么大,阮静姝落座之后随意一扫,心中便明了来的人都是一些老熟人。
“是什么风把阮大小姐都吹来了?阮大小姐最近的名气可真是大啊,咱们正巧在说你和景世子的事儿呢。”佟侍郎家的小姐一见
着阮静姝过来便笑着站起来迎接,说出来的话却隐隐带着刺,让阮静姝不由得抬起了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佟语卿,佟侍郎家的庶女,往日里是进入不了她们嫡女这个圈子的,跟阮静姝也没有什么瓜葛,这么急急地凑上来是想当炮灰
?
“佟妹妹说的哪里话,静姝姐姐即便再忙,石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石姐姐可不是一般人。”一声娇俏的笑意从一众闺秀
中传了出来,顿时,许多姑娘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她们的赏花宴可都是请了阮静姝的,偏偏阮静姝一个个地都给拒了。
阮静姝转眼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国舅爷府上的小姐顾星月,往日里佟语卿便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顾星月的身后,看来刚刚佟语
卿说的那话,也是顾星月授意的?
“爹爹前些日子病重,未能去各位姐妹府上一同饮乐,还请诸位见谅才是。”阮静姝理也不理会阴阳怪气的佟语卿和顾星月,直
接找了个地方自顾自坐下,没一会儿就同众人聊得热火朝天,让一旁的顾星月看了直咬牙。
“顾小姐,这阮静姝不好对付,我有点担心……”佟语卿悄悄凑近顾星月的身边,内心忐忑地直打鼓,她虽依附在顾星月的身后
,可也不想得罪丞相府啊。
“你可想清楚了,若你这次让阮静姝得了教训,下次我自会在哥哥面前提起你的好。”顾星月冷冷的勾起一边嘴角,她本也没有
将阮静姝放在眼里,可谁让阮静姝想要和她抢轩哥哥呢。
顾星月从小到大就知道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皇子妃,尤其是在皇后暗中开始支持轩王后,更是觉得自己以后便是这大楚江山的
女主人。
偏偏这个时候轩王自请娶阮静姝为妻,这怎么能让心高气傲的顾星月不生气?
佟语卿默默地退了下去,却不免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阮静姝,能被顾星月这般对付的人,可真是倒霉。
被众人围着的阮静姝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他人的眼中钉,在石府赏完菊之后便如同往常一般带着两个丫鬟回府,完全没有将刚
刚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驾!”马车的轱辘嘎吱嘎吱轧过青石板路,谁也没有看到,一根根泛着蓝色幽光的针随着马车的震动从车厢顶上开始慢慢往下
掉。
“小姐,欺负古公子的那些人,您不打算教训他们了吗?”莫忘本来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了,谁知道今日又碰到了国舅府的人,
并且那顾小姐看着虽然长得仪容极美,可莫忘就是觉得看着心里不舒服极了,如同一根鱼刺哽在心里一样。
“我不是已经出手了吗?”阮静姝抬手将今年琳琅阁新出的斗篷穿在身上,带起帽子试了试眼睛的视线范围,刚好不大不小。
已经出手了?莫忘用眼神询问莫失,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此事是莫失去办的?
莫失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在古越出事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莫忘跟在阮静姝的身边,莫失一直都在九华山。
“那些人刚被温巢老先生训斥过,今科的秋闱注定与他们无缘。”见两个丫鬟不解,阮静姝唯有出声点拨,虽然在世家眼里科举
并不是出头之道,但若是能经过科举这番洗礼,家中子弟进入官场之后无疑更受肯定,不然他们也不会送后辈去天鸿书院了。
温巢如今虽无官职在身,却有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名声,他这个院长说的话,便代表着整个天鸿书院的风向标,如今那几个欺
负过古越的人在书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就这么算了?”莫忘还是有些愤愤然,觉得心有不甘,古越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差点连秋闱都参加不了,而这些的始作俑者只
不过被人训斥一番,可真不公平。
“别急,慢慢来。”怎么会就这么算了呢,皇商朱家和她之间的账可不止一笔呢,总要慢慢清算的,阮静姝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大
度的人。
不论是古越之仇,还是上次那批布料的账,阮静姝都死死地记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