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景衍伸手揉了揉阮静姝的发顶,看着她呆萌的样子,轻声笑出了声:“怎么?傻了?”
“真的?”阮静姝终于回过神来,一脸的雀跃之意:“怎么这么快?前几天不还是拖着吗?”
看来这次救皇帝果然没有救错,至少皇帝之前一直拖着的亲事终于定下了日子,也不枉阮静姝在床上躺了许多天了。
“什么时候呀?”阮静姝扯着景衍的袖子,一脸好奇宝宝状,方才对白衣人的沉思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赶紧回府,宣旨的太监快到丞相府了。”景衍没有回答阮静姝的问题,看着她同自己一样欣喜,心头便弥漫着暖意。
两情相悦,莫过如此。
阮静姝眉眼弯弯,两颗月亮一样的眼睛里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璀璨光芒,拉着景衍的袖子不肯松手:“那你得和我一起回去。”
“好。”景衍看着在自己跟前尽显小女娇态的阮静姝,即便她此时提出要摘星星摘月亮也会答应的。
紧赶慢赶到丞相府门口,刚好见着捧着圣旨的太监从宫里的马车上挪了下来。
“哟!景世子,您今日正巧也在呀,可真是巧了。”太监嘴上跟抹了蜜似得,一见着并排而立的阮静姝和景衍,热情地尖着嗓子
道:“咱家正好来转达皇上的旨意,景世子既然也在,那便一起接旨如何?”
“自该如此。”景衍和阮静姝相视一笑,同宣旨的太监一同走进了丞相府的花厅,等宣旨的太监将圣旨高声念完之后,阮静姝还
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静姝,还不赶快接旨,别让公公等着。”阮丞相在边上咳嗽了一声,提醒阮静姝不要失态,光看着自家闺女儿和景衍郎才女貌
的样子,阮丞相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可转眼一想到正是景衍将自家闺女儿给拐跑了,阮丞相这心里就不得劲儿,连看着景衍的
眼神都不善起来。
“奴才在此恭贺世子爷和阮大小姐喜结百年之好。”传旨的太监打了个千儿,笑眯了眼睛接过莫失送过来的荷包,沉甸甸地揣进
怀里,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爹爹,八月十五,正是中秋之期呢!”阮静姝手里捧着圣旨,眼睛亮的惊人,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婚期定在了今年,还以
为要拖几年呢。
“瞧你那样子,矜持!矜持!”阮丞相瞟了景衍一眼,见他对自家闺女儿这副跳脱的样子显然没有不满反而还露出一副享受的表
情,顿时心里好受了许多,多一个人来宠爱静姝,也未尝不好。
“略略略。”阮静姝吐了吐舌头,转而拉起了景衍的袖子,抬头笑着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用回府接旨吗?”她还从未听
过宣布成亲的日子时男女双方恰好在一起的,真有意思。
“咳咳,无妨,我回去的时候自会接到圣旨。”景衍当然不会说这圣旨是他看着皇上写下来的,为此皇上还痛批景衍还没有成亲
就已经被阮静姝支使得团团转了,不过景衍乐意的样子终究还是让皇上颤抖着手写下了赐婚的圣旨。
赐婚的旨意既下,丞相府里也开始忙碌起来,别看婚期定在中秋,距离如今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姑娘家出嫁的准备哪是那么
容易就能理得清的。
饶是丞相府里自阮静姝幼时就置备了许多东西,如今被圣旨一砸,顿时更加忙碌起来,阮丞相更是恨不得将丞相府的家底掏空
了给阮静姝陪嫁才好。
按说按着大楚的习俗,家中有姑娘要出嫁,其他的长辈合该添箱祝福的,偏生阮丞相一路走来孤零零的,唯一的岳家已经闹翻
了,曾经上门打秋风的旧识柳嫂子如今也窝在那两进院子里不再冒头,这不,阮静姝的嫁妆便只能由自己来置备了。
不过让阮静姝意外的是,武威将军府开始零零碎碎地往丞相府送一些东西,就跟老鼠转移粮食似的,每次运的不多,但慢慢地
积累起来也是个大数目。
“雪公子,武威将军府的好意静姝心领了,只是若再这么搬下去,将军府的公库怕是会被搬空了。”阮静姝言笑晏晏地看着雪楷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自打第一次送添箱过来便事事亲力亲为,忙得满头大汗偏不让旁人插手。
“静……阮大小姐,这是祖父的心意,他不能亲自前来,便只能差我过来了。”雪楷憨厚一笑,武威将军是府里的顶梁柱,向来
也是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吩咐下来,他们这些小辈自然要将事情办好。
“这些已经够了,楷哥哥,请你转告外公,将军府的好意静姝心领了,我娘若是知道外公对静姝这般好,想必她在天之灵也会感
到安慰的。”阮静姝抬手摸了摸雪楷送过来的高低柜,这东西是小叶紫檀所制,在太阳下泛着闪闪的光芒,一如武威将军一颗闪
闪的心。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我没有听错吧?”雪楷顿时惊住了,手中捧着的一斛珍珠差一点就倾倒了出来,好在他手疾眼快地端正
了,这才避免了回府之后被武威将军痛打一顿的局面。
“我唤你哥哥,有什么不对吗?”阮静姝歪头一笑,眼神里有几分促狭的调皮,顿时让雪楷开心地笑了出来。
得了阮静姝一声哥哥的称呼,雪楷干活顿时更卖力了,将武威将军府送过来的物件儿搬到丞相府的库房中,不过半个时辰就搞
定了,一身大汗淋漓的,连口茶水都没有喝,就兴冲冲地回去了,明显就是急着回去和武威将军分享这个好消息。
“小姐,雪公子刚刚可真高兴。”莫忘忍不住笑出声,她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能徒手抬起一个高低柜扛进库房的,这得多大力气
啊。
“是啊,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阮静姝淡淡地出声,目光随着雪楷消失的方向飘远,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雪楷汗如雨下的模
样,阮静姝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何必那么矫情,武威将军府和丞相府本就是姻亲,丞相府有事的时候,武威将军府从来不吝
伸出援手。
不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亲密的关系总是不能被否认的。
即便她娘和外祖母背后有什么撼不动的大树,那又有什么可怕的,蚍蜉尚有撼树的勇气,她阮静姝这回便也当一次蚍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