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镇江,你真没有参与卖官鬻爵一案?”良久的沉默中,景衍终于开口,“用你夫人起誓。”
阮静姝斜眼看了一眼景衍,心里默默吐槽这招可够阴损的,分明是看出了薛镇江对薛夫人很在乎啊。
“薛镇江并未参与卖官鬻爵一案,上无愧于心,下无愧于地,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薛镇江紧咬着牙关,最终
还是依着景衍的意思起誓了,不过却丝毫没有提到薛夫人。
薛夫人忧心地看了一眼薛镇江,突然坚定地开口道:“夫君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不得好死。”
“夫人!”薛镇江突然转身,震惊的看着薛夫人,眼神里满是怜惜。
反倒是薛夫人轻轻地拍了拍薛镇江的手,清浅地笑着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
同床共枕多年,若她还看不清枕边人,岂不是心也瞎了?
阮静姝看着薛镇江两人的互动,真是觉得有些感动,若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意都是装相出来的,那这演戏的功力未免也太深了些
。
于是,对于始作俑者景衍,阮静姝手下的力道便大了一些,直拧得景衍眼角有些抽搐。
“不过半月,京城任命的官员们便会陆续到来,到时候,薛大人可得擦亮了眼睛,肃清这江州官场才是。”景衍瞥了一眼薛镇江
,即便是没有参与这档子事儿,他就不信薛镇江一点儿都不知晓,这根老油条,分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底下的人也不会
如此猖獗。
看着景衍透视一切的眼神,薛镇江只觉得心里一紧,头皮上一股麻意袭来,整个身体都有些立不住。
“既是一场误会,那就不打扰两位了。”阮静姝笑意盈盈地起身,拉着景衍离开。
临走之前,还不忘笑眯眯地添了一句:“以后大人还是别让其他姑娘靠近我夫君的好,若是我看不顺眼了,下场可是会很惨的哦
。”
刚缓过来的薛镇江顿时又觉得心头一紧,看着阮静姝笑眯眯的模样,丝毫不敢大意,只得连声点头道歉。
“笑面虎”阮静姝心满意足地挽着景衍出了刺史府,眼见着景衍仍旧大包小包的,终于良心发现叫了一辆马车。
刚一进门,阮静姝便觉得身后风声索索的,刚抬起脚想要跑开,便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腰肢。
“今日夫人仿佛得意地很?”景衍眯着眼睛看向阮静姝,活像在看一只猎物,就等着生吞活剥吞吃入腹。
“有吗?我心情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哎,我头怎么这么疼?”阮静姝装傻充愣,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今日里压榨景衍压榨得有
些狠了。
“头疼?那为夫给你治治,为夫不仅能让夫人忘了头疼,还能飘飘欲仙呢!”景衍的俊脸越凑越近,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阮静姝的
脖颈之处。
在阮静姝的扑腾反抗之中,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同外头的冰天雪地完全是两个世界。
小院的门口,早早地赶来等着见阮静姝的靳渊一人站在雪中,任由风雪打湿了全身,仿佛变成了一座冰雕。
他接了莫失的信之后,生怕阮静姝生出什么误会来,紧赶慢赶地从京城赶往江南,一大早便被告知她出门了,刚接到她回来的
消息,见到的却是这般场景。
她哪里会误会什么,根本是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他早该有自知之明的。
靳渊的心,犹如江南寒冬腊月的雪,整个儿变得冰冷起来,再也无人能捂热。
“进屋吧。”莫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手中厚厚的裘衣盖在靳渊的肩头,眼神中快速地滑过一丝痛苦,却又在再度抬眸之际消
失不见。
“嗯。”靳渊轻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阮静姝的方向,随即将眸垂下,整个人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直到阮静姝起床的时候,这才得知靳渊到了江南的消息。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人呢?”阮静姝揉了揉酸软的腰,决定今晚让景衍喝西北风去,这么爱折腾她,真当她什么脾性都没有
,哼。
“已经走了,说是将老爷送给您的东西带过来了,奴婢已经将东西放入库房中了。”莫失垂着眼皮,一如往日里低调的模样,阮
静姝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心湖仿佛波动了一下,却又立马平静下来。
莫失抬眸看了阮静姝一眼,见到的仍是往日里那张明艳的脸庞,很快,莫失又将眼眸给垂下去了。
“别忘了给靳渊拨点银子,他虽如今入了军营之中,到底还是同我有一纸契约的护卫。”阮静姝想了想,还是觉得资助一下靳渊
,毕竟军中生活也是需要开销的,况且靳渊暗中明显在做着其他的事情,出于认识的情面,这倒也没有什么。
“小姐,您的那纸契约,早已过了时限了。”莫失出声提醒阮静姝,当年阮静姝领着靳渊回府的时候,上头写着的便是三年。
说起来,阮静姝嫁给景衍那日,正是契约到期的日子。
“哦,这样啊。”阮静姝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将头垂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她从来不是什么愚笨的人,靳渊对她的心思,即便遮掩得再好,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一些。
只是,人世间哪能人人都得圆满,阮静姝感念靳渊的救命之恩,却也不会放下对于景衍的爱。
比起牵扯不清,不如就这样渐渐疏远,反正,她同靳渊之间,好似也从来没有热络过。
景衍回府的时候,对于靳渊的事情自是一清二楚,虽然心里有些吃味,不过他到底没有将靳渊在雪中等了一下午的事情告诉阮
静姝,没得给情敌增加战斗力,他又不傻。
“怎么没有做饭?”难得地见着阮静姝窝在贵妃榻上看书,景衍有些诧异,往日里去厨房去得最多的人,今日里怎么一点兴趣都
没有?难道生病了?
“哼。”阮静姝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去,她打定了主意不理景衍,谁让景衍那么折腾她,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差点散架了。
“可是不舒服?”景衍伸手摸阮静姝的额头,却被阮静姝一把挥开了,这下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闹小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