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正门大开,景衍同阮静姝一同换上了见客的衣服,将大秦使者客气地迎了进门。
“在下吕蒙,乃大秦左丞相,今日能见到王妃,真是不甚荣幸。”吕蒙冲着阮静姝恭敬地行了个大秦的礼,完全忽视了坐在
上首的景衍。
“左丞相远道而来,恭亲王府自然欢迎,只是大楚不比大秦,丞相还是入乡随俗的好。”阮静姝面色沉静,若是细看好似还
有愠怒之色,眼中隐隐有火苗在跳动。
吕蒙抬头看了一眼阮静姝,又看了看景衍,这才笑着向景衍问好,只是这态度多少有点随意,就好似招呼阿猫阿狗一般轻
慢。
“若吕丞相来恭亲王府没有什么要事,那就恕恭亲王府招待不周了。来人,送客!”阮静姝眸色一沉,直接站起身来,挽着
景衍就欲往后院走,真是一点儿都不给吕蒙面子。
“还请王妃留步,是吕蒙不对。”吕蒙终于正色起来,收敛了方才轻慢的神色,只是阮静姝就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连步子都
没有停顿,不过景衍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那一瞬间,吕蒙好似见到了新帝,连心肝都颤抖了一下,忘记追随阮静姝
的脚步。
等到吕蒙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请出了恭亲王府,就连送出去的东西也被人客客气气地搬了出来,让人连话柄都抓不到。
“真是可惜了,若是为我大秦皇后,与君上该有多配啊。”吕蒙轻叹出声,这回只是稍一试探,就让他对君上心心念念的女
人也肯定起来。
只是一想到恭亲王方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吕蒙又打心底地觉得阮静姝同君上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想也知道,既是这么优秀的人,想必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方才那恭亲王未发一言,可光看着王妃对他维护的模样,便
知道平日里二人的感情有多好了。
吕蒙轻叹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君上若是还对恭亲王妃有意,真是任重道远。
大秦使者来京城第一件事不是进宫面圣,而是急巴巴地给恭亲王府送礼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出去了,众人纷纷揣测之际,却
又传出了恭亲王虽然见了使者,却不过片刻之间就将人给轰了出来,还将他送的那些礼物都给扔出来的传闻,还有许多目击证
人信誓旦旦地作证。
不过对于这些传言,宫中丝毫没有表态,每日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恭亲王也仍旧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勤勉的模样与
先帝在位时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大秦使者明日要进宫?那日我那么凶,他会不会在景承轩面前说你什么坏话?”阮静姝老神在在地问着,她想了许久也
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大秦新帝要给自己送礼,难道是挑拨恭亲王府和皇室的关系?可是恭亲王府有什么好图的?难道他知道景衍
的身世?
思及此,阮静姝的身体便抖索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向景衍。
“瞎想什么呢?别自己吓唬自己。”景衍完全会错了意,笑着道:“将人赶出去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现在就虚了?”
阮静姝哼哼出声,小声嘀咕道:“我那不是为了维护某人的尊严吗?”
景衍挑眉,笑着道:“那某人还真要谢谢夫人的维护了,不然某人的面子里子可都没有了。”
哼,真是个不害臊的,阮静姝白了景衍一眼,还是想不通大秦新帝为什么要给她送礼,瞧着吕蒙那态度,也不像是同她有
仇的啊,难道是生意场上哪个人?不可能!这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还在想大秦新帝的事儿呢?”景衍轻轻地环抱住阮静姝纤细的腰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一记,平静地道:“提醒你一句,大秦
新帝,曾经饱受迫害流落他国,还曾经做过某人的护卫。”
护卫!靳渊!
阮静姝猛然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景衍,见着他眸中了然的神色,忍不住一拳锤出去:“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谁让我夫人那么受欢迎。”景衍轻叹一声,道:“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拿根链子将你拴住。”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阮静姝心中的想法,他不愿意剪断她的翅膀,将她拘禁在家中做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景衍,咱们再要个孩子吧。”阮静姝反身抱住景衍,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景衍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呢,一丁点
儿都没忘记。
景衍没有说话,只是不安分的手充分说明了他心中所想,片刻之后,外头伺候的丫鬟们听着屋里传来的暧昧响动,纷纷红
了脸庞。
鏖战将歇之时,阮静姝仰头看着景衍,轻声道:“景衍,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景衍依旧不说话,只是动作愈发用力了,让阮静姝忍不住蜷缩起来。
良久,阮静姝累得将要昏睡过去之时,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景衍在耳旁低语:“一个就够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在床上声嘶
力竭的模样了,我害怕失去你。”
阮静姝勾起嘴唇,没了说话的力气,任由景衍将自己紧紧地揽在了怀里,沉沉陷入梦乡。
恍惚之间,阮静姝好似走进一片白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景衍,你在吗?团子?爹?娘?婆婆?”阮静姝疑惑地喊着,却什么回应也没有,她只能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终于走过
那片白蒙蒙的白雾,走到了一片青青草地上。
嫩绿的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小黄花,还有一个圆滚滚的胖娃娃,长得粉妆玉琢的可爱极了,一开始阮静姝还以为那是团子
,可细细一想,团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么软萌的模样了。
那眼前的孩子,又是谁呢?
“娘亲!娘亲!”软软嫩嫩的孩子对她张开嘴喊着,黑黝黝的眼珠子清澈见底,能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娘亲?”阮静姝还未想明白其中关节,便见着眼前又是一片蒙蒙的白雾。
再然后,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