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姑娘老远冲了过来,直到阮静姝跟前才停下,惊得阮静姝往后退了一步
,姑娘这才顿住了脚步,却又低头抹了眼泪:“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段日子,莫忘只要一想到自家小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那不积阴德的狗杂种给害了,就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连吃东
西都不香了,好在她日盼夜盼,总算是盼到了王爷将她调来伺候小姐。
阮静姝莫名其妙的瞅了莫忘一眼,压下心中怪异的熟悉感,望向了景衍:“这就是你说的伺候的人?”
说什么伺候的话,她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有些理所当然,矛盾在脑海里冲击开来,有些晕晕乎乎的。
景衍还没有回答,莫忘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看着阮静姝既想凑过去又不敢靠近,抹了一把眼泪道:“都是奴婢不好
。”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上了?真是个哭包,阮静姝腹诽着冷眼看着莫忘自责,景衍的眼神更是冷得像冬天的雪,要不是这丫
头一直在静姝身边伺候惯了,又和宫九成了亲,早在中毒之际他就会将人给处理了。
天色将黑,别庄里点起了红艳艳的灯笼,阮静姝眨眼瞧着,对其中一个画着花鸟虫鱼的灯笼特别感兴趣,没想到这时代也
有后世工笔画的影子。
“喜欢?”景衍见阮静姝多瞧了两眼,立马飞身腾起将灯笼取了下来送到阮静姝眼前。
“这灯笼是谁画的?”阮静姝越瞧越喜欢,这上头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她倒是想和那人比一比了。
景衍挑眉看着阮静姝,见阮静姝没有伸手接灯笼,反而一旁的昭华正踮起脚尖用小手够着灯笼的底部,便将灯笼一转往昭
华怀里一送,昭华短短的小手环抱都不够,堪堪才能抱住。
见昭华玩灯笼玩得开心极了,景衍这才抬头看向阮静姝,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你画的。”
咦?阮静姝蹲下细细地查看花灯,见笔触之间好似真的有自己画画时的小习惯,顿时又默然了。
心中浮起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自己是穿越到这里之后才失忆的?若真的是这样,那眼前之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还是将自己当成了这具身体的原主看待?
“天色已晚,你大病初愈,不如回房休息。”景衍抱起昭华,语气里尽是询问之意,好似生怕阮静姝不满意。
“晚上没有其他活动?”阮静姝有些无语,她其实不是很累,相比于身体的劳累,她更想快速地搜集这个时代的信息,不然
心里总是觉得发虚,没有安全感。
活动?景衍意味深长地看了阮静姝一眼,加重了语气道:“你身体才刚好。”
霎时间,阮静姝的脸立马红成了猴子屁股,她一定没有猜错,景衍就是个色胚!
“我是说,夜市之类的,没有吗?”阮静姝咳了咳,她没有记错的话,即便是古代不发达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夜市之类的吧
?总不能天一黑就睡下,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小乡村,人家可是皇族啊。
“京城每逢初一十五有,不过咱们在京郊。”这意思就很明了了,除了回房待着,没有其他消遣了。
好在回到房间后,莫忘很是有眼色地送上了话本子,薄薄的话本子并不厚,里头的故事不过是男欢女爱情感家庭琐碎之事
,看着跟后世的也差不了多少,就当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烛光摇曳之间,阮静姝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正想睡觉,却见景衍还在屋里,他怎么还没走?
“昭华好不容易见到你,若是她醒来没有见到你,又该闹了。”景衍抿了抿嘴,挤出一句话,“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强迫你。
”
阮静姝立马松了一口气,却见着景衍脸上的神情更落寞了,心中立马便浮上了淡淡的愧疚。
“你好好休息,明日若是想干什么,我陪你便是。”景衍掖了掖昭华的小被子,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一记,又深深地看了阮静
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呼。”阮静姝深呼一口气,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她脑子时而清明时而糊涂的,终于能静下来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转眼,却见着屋里还杵着一个鹅黄的身影,莫忘正揉着眼睛悄悄地打了个哈欠,见阮静姝看了过来,立马站直了身体:“
小姐,可是要休息了,奴婢给您打水洗漱。”
说完,也不等阮静姝说话,莫忘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这丫头,性子还真是急,阮静姝摇了摇头,将话本子归置在一旁,在屋内环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床边,将昭华的被子
复又盖好,这孩子的睡相也不知随了谁,才一会子功夫,她都能在床上环绕一圈了。
“小姐,您先洗漱,衣裳放在这儿了,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有什么吩咐便唤一声就是。”莫忘端着满满半盆温水进门,放
低了声音说话,同她一起来别庄的人除了王二师傅便是几个洒扫的小厮,这些活计如果她不做的话,可就都得小姐自己做了,
那样的话,莫忘笃定王爷一定会杀了她。
“你休息去吧。”阮静姝有些别扭,见莫忘出门了,床上的小姑娘也睡得正沉,阮静姝这才捏了一把温热的帕子擦脸。
等睡到温软的床上后,大脑还想着要如何面对现在的处境,可眼皮子又耷拉了下来。
昭华温热的身体挨了过来,在五月的晚上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股燥热,阮静姝摸了摸小姑娘的脖颈,确认没有出汗,这
才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已经沉沉睡去。
院子里,景衍听着屋里再无动静,也不知在银白的月光下站了多久,最终慢腾腾地走到厢房里,厢房里早就摆了冰盆,景
衍独自睡在凉气萦绕的屋中,却辗转难眠,总觉得身下的床过于宽大,一个人睡怎么也睡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