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1 / 1)

人在做正事的时候,是很容易被别的东西绊住手脚的。

李绝情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却想起了那个消失的黑衣少女。

他心里咚咚跳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居然没有想起来雪儿的存在。

他拳脚如风,纵使如此。在分心的情况下还是难免露出破绽。眼看着一把钢刀就要剁下他的手腕。不帮愁过来一脚踢飞了那人,冷冷道:“下次没命的就是你了!”说罢一个腾挪,去助那边的赵大海了。

李绝情素知他嘴硬心软,饶是如此。还是有些羞愧。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上。结果发现以他现在的实力,应付一面是绰绰有余的。李绝情顿时无地自容,自己若是打不过或平局,勉强还能给分心找个理由。但现在自己的实力已是远在这些人之上。却还要连累伙伴。

李绝情这样想着有些羞愤,又把这种情绪全部转移到战场上,使出一套自己也不知道的招数,招式威猛刚毅又变化莫测,算来算去竟然是将搏牛功、擒鹰手、封虎拳。以及那一招“皎澈生辉”全部融合进去。再加以自己浑厚的内力,打出来的招数实在看不明白,却又抵挡不住。

李绝情这招使将出来,他这边北方战场顷刻间飞沙又走石,李绝情在沙尘里拳脚并用,他这边的骑兵很快便已死伤无数,他见自己完成的早,又急忙到了对付起来吃力的锁清秋这边。

锁清秋正下腰躲过刀砍,看见是李绝情来了,惊奇道:“臭小子!你来干嘛!快去对付你的去!”

李绝情不说话,只是往北方随手一指。锁清秋顺着看去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那边的敌势竟然是已被化解。她又看向李绝情,发现他一拳一脚都和以前大不相同,她在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道:“你别把自己累死了!打不过就撤!”

李绝情浑像没听到那样,仍然是对骑兵们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又只剩了七八人,剩下那些人忌讳李绝情武功高强,互相搀扶着逃命去了。

锁清秋走过来,诧异的看看李绝情。道:“臭小子,那天要剁你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你有武功,但没想到这么强,你那天是在故意让着我?”

她当然不会知道李绝情这一茬子又一茬子难懂的经历,李绝情不愿给她说。只含糊其辞的道:“也没有...那天有些...”

锁清秋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你是见了那姑娘,有意显摆几招?哎呀呀,那是不是那天见了我也这样啊?”

李绝情脸立刻红了,他想不懂女人为什么能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有模有样,关键还能从别的地方找来论据自圆其说。

心里这么想,手却没有停。又是三招两式助锁清秋击退敌军。锁清秋一个轻松的后跃。飞出几枚暗器道:“我行了,快去看看你大哥!”

李绝情心里暗笑:“无论你是个多么名声在外的女魔头,这情关你始终是闯不过的。”然后几个大步,立刻就到了宇文一刀背后。

宇文一刀武功实在了得,这里的敌军虽然没有全歼,但也只剩寥寥几人。宇文一刀已是杀红了眼,手中杀猪刀白刃带血。李绝情靠在他背后那一刹那,宇文一刀以为是腹背受敌。待转眼一看却发现竟是义弟。

李绝情道:“大哥,我来帮你!”

宇文一刀十分惊喜,道:“义弟,大哥正准备杀了这些人去帮你呢,你好些了么?”

李绝情自孟勉仁去世后,再也没有被长辈这样关怀过,大哥的一句肺腑之言,李绝情竟然要落下泪来。

宇文一刀听见义弟竟然有抽泣的声音,忙转过头道:“义弟,你怎的了?”

李绝情抹一把眼泪,道:“弟弟只是想起了家中的长辈,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自己,想来,他也是死在阴狠之人的暗算中。”

宇文一刀是个性情中人,热血沸腾的道:“那我们今日就荡寇证道,替你出了这口恶气!”说着紧了紧手中那口杀猪刀,咆哮着向敌军冲去。李绝情也施展开武功,悲愤长啸贯彻天地,二人如同天神下凡般威风。

夫战,勇气也。那几名骑兵本就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他们不可一世的冲击过来,纷纷作鸟兽散。有的心急打马狠了,马一声长嘶先尥蹶子跑了。把那人摔在地上。

李绝情看着好笑,喝问道:“臭家伙,你这练的什么功夫?”

那骑兵吓得面如土色,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嘴上喃喃道:“小的不敢练功夫,少侠饶命!”李绝情觉得这人倒也无趣,伸出一脚把他轻轻踢远了,喊道:“快滚吧!”那人手脚并用,身体不住的趔趄打滑。终于挣扎着站起,慢慢的跑远了。

李绝情见对方已是不战而退。心里安分下来,道:“大哥,弟弟去看看赵伯父怎么样了。”

宇文一刀点点头,道:“你不要勉强,记得尽力而为。”李绝情心田流过一股暖流,心想:“大哥果然在乎我这个做弟弟的。”然后道:“谢谢大哥,小弟去了!”然后迈开大步子,向赵大海处赶去。

李绝情武力惊人,来犯众人见这个少年武力惊人又颇具震慑力。一下卸了奋战之意,赵大海基本也没怎么动手一帮人就已经各自逃命去了。所以这头他刚赶到,敌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

李绝情总算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是赢了。”

赵大海却不这么认为,他伸出手指在那边的高坡上指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那贼头子还没走。”李绝情看去,果然发现平公公的马车停在上面。赵大海不说则已,这么一说,众人本来清澈的心又变得迷雾重重,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绝情思索道:“这太监现在不跑,不是在唱空城计就是还有准备,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一刀拍拍胸脯道:“朝廷鹰犬再多,一一杀了就是!”

锁清秋白他一眼,道:“你那把老骨头就别拿出来显了,担心闪到腰。”

宇文一刀涨红了脸,张张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无奈不善言辞。只得气鼓鼓的抱臂立了。

帮不愁笑道:“你们两口子可别在这时候吵架了啊,有架回炕上吵去。”此言一出众人齐皆笑了,宇文一刀和锁清秋都是脸红耳热。

寒暄几句后,李绝情正色道:“虽然敌军已退。但主谋仍在,各位先稍作歇息。我上去看个明白。”说罢施展轻功,没一会儿就到了马车附近。

李绝情看看那马车外无人把守,而帘子也是没有丝毫起伏。应该不会是有诈。但又忧心起来,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昔日被骗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李绝情鼓起勇气,伸出手掀起帘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这时才稍有宽心,转身欲走。

突然听取喀拉拉一片声音。李绝情大惊,忙回头察看,却发现那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分为了两半,一只惨白干瘦的手握成拳状向他直直冲击过来。

生死之余,不容片刻。李绝情连忙运转体内气功,双手向前直推,一招浑厚刚劲的搏牛功和来者碰了个十足十。对决之余,李绝情分出心来,定睛一看。只见那人头顶黑纱帽,身着飞鱼服。赫然是宦官打扮。

看来,来者就是所谓的平公公了。李绝情提一口真气置于丹田,同时开口问道:“你为何要谋害忠良?!那赵明耻虽然作乱,却未曾胁迫害人。莫不是为了那武功秘籍来的吧?”

平公公不予置评,他见眼前少年竟然还分出气来说话。练武之人心知肚明,在比拼内力的时候必定要全神贯注,这小子居然还敢分力质问,那体内必定没有功夫用以护体了。当即不假思索的拍掌过去,谁知李绝情那屏息换气的功夫十分高明,平公公一掌打上只觉得手臂酸麻。

李绝情微微一笑,道:“真是心思歹毒!”随后浑身气力爆发,以搏牛功将那平公公撞倒在地。

不远处,宇文一刀看着李绝情似乎交起了手,急道:“我去助他。”说着刚要上去,却被锁清秋拦下,她缓缓开口道:“少年人心气高,你切莫不可帮的太多了,在一旁观战,随时准备着就好了。”

宇文一刀仔细一想,颇觉得这话中有理,便道:“还是你明白的多,我到底还是不懂这些东西。”说完,两脚前蹬,身姿轻盈如水上漂,不一会儿就到了附近。

平公公虽然不是朝廷里的最强,但也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了,他闭门造车,在宫殿里参练武功,今日是他第一次实战。本自以为武功已是不在天地风水之下,谁知却被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打了个一败涂地。平公公有些羞愤的道:“臭小子,你武功修为不浅呐!”

平公公倒是无意间一语点破,李绝情的武功修为已确实非常高了。但他说出此话可不是为了夸赞,其用心良苦,实在罕见。

李绝情也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平公公双手直取他的面门。那正是东厂最纯正的外家功夫。李绝情来不及思考,急忙使出玄武步和气功防守,坚硬如壁,铁桶江山。平公公的双手果然只感觉到如触无物,随后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反推力在把自己往后推。

这便是李绝情武功精妙之所在了,长生天内功是用以防守的磅礴内力,但小元纯阳功又是记载了各种乘胜追击、逢凶化吉的外家手段。所以他这一步玄武步走得看似是防守,实则是进攻。以防为攻,以进为退。平公公只觉得双手打在了棉花上。

李绝情觉得内力以积攒的差不多,便大喝一声。道:“还给你!”说罢将平公公的那股气力反推回去,他这下可是出洋相了,往后直坐到摔了个屁股蹲儿。

平公公有些恼羞成怒的站起来,使出一套“慈悲手”,这武功是东厂武功之精妙所在。阴阳贯通,花哨至极,基础九招,进阶九招,各种组合的变动高达九九八十一种。他左手一记横扫,右手一记直劈的向李绝情攻来,李绝情只看的傻了,晾他再聪明也没办法立刻想出应对之策,只好先避其锋芒。一招白鹤亮翅,刹那间已在几尺外了。

平公公喝道:“想走?!”马上踏起大步子,紧随其后。宇文一刀见情况不妙,也施展轻功,意欲制止平公公。

平公公见腹背受敌,深知慈悲手无法压制太久。于是回头放出一包迷眼药粉。宇文一刀正全神贯注的追击,见他突施辣手也有些来不及避。顿时一股刺鼻干燥的气味冲入鼻子。沙尘颗粒又扑入眼睛。只得先闭眼闭口。

李绝情听见动静,回头发现大哥正中平公公之计谋。联想到大哥在后面紧紧跟随,定是见自己打不过才上前帮忙的,于是无比自责。回手使擒鹰手迅速靠近。

平公公本要下毒手残害宇文一刀,见李绝情回身来救只得暗骂一声就此作罢。立刻迅速的走了。

李绝情到了宇文一刀身边,道:“大哥?没事吧!”

宇文一刀摇摇头,道:“咱们得先去找他们了,我...那太监身上掉下一卷字条。到了仔细审阅。”

李绝情扶着他,二人来到伙伴处。锁清秋一件宇文一刀被搀扶着,急忙上前关怀问道:“怎么了,受伤了吗?”

宇文一刀摇摇头,道:“不碍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卷字条,递给李绝情。道:“贤弟,你来念吧。”

李绝情应了,拿过字条,粗略审视了一下字条上的内容,只见字迹工工整整、群蚁排衙,想必那写信人平日里做事也必定是工于心计、谨慎不已的。检查一遍后,李绝情念了起来:

“平公公,近来身体可好?想起你对本派的匡扶,我心里总是很感激的。本月十五日,武林大会要在华山举办了,我和众弟子商议,意欲给这场大会加些彩头:谁若是最后赢家,谁就能统帅武林,成为武林盟主。这不也正符合你的愿望吗?你放心,我派上下一心,定为你那手下田姑娘铺好路,想来是少年英雄,就算没有帮助,普天下也难找出可望其项背的人吧?”

李绝情读完,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想到武林大会这样一个天下群雄齐聚、豪气千秋的盛大之事,竟然要因为一个人的野心,而变成名利场。这对那些一心练武、胸怀报负的人一点也不公平。

锁清秋有些震惊的道:“能够参加武林大会的,那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想不到竟然也会有人行这般苟且之事?”

愁不帮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武林大会的一贯宗旨便是强者为上,只要身负绝技。不管是你是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奉为上宾。”

宇文一刀缓缓道:“这武林大会,我十年前也去过一次,可惜败给了西栀派的大弟子白贡。”

李绝情隐隐觉得这名字熟悉的紧,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不帮愁也冷冷的道:“十年前我们兄弟三人还未成名,武林大会没有去成,但这白贡自从夺得擂主之位后可谓是名声大噪,所有人都恨不得和他扯上些关系。赶车的和他拜过把子,卖大力丸的说和他管鲍之交,就连他妈的叫花子也得说和他萍水相逢才有钱收,只可惜天妒英才,好像没多长时间就死了。”

李绝情这样听着,一边回想着几人说过的话,突然。他惊道:“各位!绝情想讨教个问题,武林大会一般出席的都有哪些好汉?”

帮不愁摇着蒲扇,悠悠的道:“多了去啦...峨眉、武当、华山、少林,这些都要去。哦,还有那什么东柳南柯。就是那师兄弟四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绝情暗自思索:“看来夏大侠和梁忘天他们到时候也会出席,真是天助我也,我正好可以抓住机会为孟叔报仇。对了,还要搞清楚和朝廷勾搭,背后操纵大会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儿,他向众人一一作揖行礼道:“诸位多保重,绝情现在要去一趟华山了。”

宇文一刀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道:“贤弟...这儿距华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少说还有五天的路呢!你确定赶得上吧?”

李绝情坚定的点点头,道:“赶不上也得赶,别说五天了。就算是十天八天我也照去不误!”

锁清秋轻言细语的劝他,道:“你不用去那么远的,江湖上有些事是我们不用管,也不能管的。”

李绝情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绝情自幼无父,是无数个有名或无名的侠客养大了我:我孟叔千里护送,只为我蛇毒能解。夏大侠救我水火,把我从临天顶救出,我不分黑白混淆善恶。他仍要收我为徒,史长老以死明志,为蓝衣帮鞠躬尽瘁。大哥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江湖养育了我,如今有人妄想荼毒,我决不允许!”

宇文一刀一直在听他说,到最后大为感动,热泪盈眶。他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和两锭银子,递给李绝情,道:“义弟,你不愧为侠!大哥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壶酒你带着路上喝,银子拿着随便花。你还嫌不够,大哥还有。”

李绝情也是泪流满面,他心想:“孟叔如果九泉下有知,想必也是开心我能结交到大哥这样的英雄了。”激动的道:“大哥!”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锁清秋笑着道:“哎快放开,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吃醋了。”

李绝情这才和宇文一刀分开,二人本来都是性情中人,原本涕泗横流,这被锁清秋调笑着说了句后也破涕为笑,。

愁不帮走上前去,道:“我不会给你钱的,你别指望了。”

李绝情笑逐颜开,道:“不用了,我也不指望。”

愁不帮却道:“慢着!哪有家里孩子空手出门的?”随即从腰带上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李绝情。道:“这是断骨针,见血封喉,我一辈子就攒了这么一包,省这些用!”

李绝情大为感动的接过了那包暗器。愁不帮刚走,锁清秋又轻巧地走了过来,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道:“这是蚀肉腐皮散,每次只要带出指甲盖这么多,下到水里给人喝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一个时辰内毙命,你看见谁不爽就给他下药,千万别受欺负了。”

李绝情哑然失笑道:“嫂子,这...”

锁清秋打断了他,道:“我就知道你这么个宅心仁厚的人不肯这么毒。”然后又变戏法般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他道:“这是解药,你要是想吓唬吓唬人,那也随你。”

李绝情这才双手接过,道:“谢谢嫂子。”

锁清秋摆摆手走了,帮不愁又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少侠,没什么东西给你,这柄铁蒲扇你拿去扇风。”

李绝情定睛一看,发现那蒲扇款式平常,并无奇特之处。还以为是帮不愁在玩笑,接过来时却发比普通蒲扇重了七八倍。再伸出手敲打敲打。发现那扇子果然是由铁所铸。

李绝情感动的接过,道:“多谢了。”

不帮愁也慢慢过来,掏出一副手套递给他,冷冷道:“这手套乃是软金打造,刀枪不入,不要给我们丢脸。”

李绝情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冷冷的腔调此时听来竟然是温暖无比。

赵大海走来,将一把佩在腰上的宝剑递给他,道:“这是我们元人的宝剑,原本是要跟我进棺材的,送给你这个我最佩服的汉人也无妨。”

李绝情向那剑看去,发现其造型古朴,长约三尺,剑鞘虽合着,仍挡不住寒气四溢。果真是一把砍金断玉、无坚不摧的好剑。

李绝情满含泪水的接过了。

赵大海笑着道:“不要哭,出征的勇士不要流泪。这剑名叫巴特尔,在我们的语言里是“勇士”的意思。好剑赠英雄。你可要好好的匡扶正义哦。”

不知何时,泪水又占据了李绝情的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虽然或多或少有一些毛病,但相处这么一段日子,他们却给李绝情带来久违的关爱和呵护,要分别竟也是如此难以割舍。在他眼里,他们已经是最可爱的人了。

李绝情把东西一一收下,正欲答谢告辞。众人却听见一阵马蹄声,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循声望去,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少女,坐在马上来了。

李绝情心里一怔,这少女不是杨玉城又是谁?

却见杨玉城在离他们两丈左右慢慢的速度放慢,跳下来牵着马来了。

她慢慢的走近,先是十分有礼的向各位前辈深鞠一躬,道:“小女子杨玉城,见过各位。”

众人自然知道她是为何人所来,都默默的一言不发。杨玉城果然牵着马慢慢走近,看着低头不语的李绝情,轻声道:“绝情哥,妹子来给你践行了。”

李绝情不敢直视她,杨玉城浅笑着把缰绳塞给他,道:“曹操送给了关羽一匹马,你知道是哪一匹马吗?”

“赤兔。”

“嗯,是了,曹操对关羽说:‘云长,望你早日找到玄德啊。’”

“......”

“绝情哥,你对别人都是很好的,只有对我很绝情。”

“......”

“绝情哥,我也望你早日找到雪儿姑娘啊。”

李绝情猛一抬头,发现她虽然笑着,但语调已是在哽咽着的了。李绝情心如刀割,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牵过了马,背对着他们走出几步,翻身上马,拱手道:“各位,此番多有叨扰!李绝情去了!”接着策马扬鞭,向远方奔去。

锁清秋轻叹一声,把手搭在杨玉城肩上。道:“走定了的人,你是留不住的。”

杨玉城没有说话,谁也不会看到。她那一对清澈的眸子里,李绝情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她恨李绝情,恨他随心所欲,来去不定。留下海市蜃楼,打碎琉璃冰心。现在没有风,但她直觉得全天下的风都在往这边吹,刀一般冷,逆着吹过远去的人,顺着飘进守候的心。

她很想大声喊:“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或者说些其他来挽留的句子,但她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缘无定,情是因。昆仑雪寒,大漠风烈,离人心肠。错相识,藏真心。误断终身,纸难瞒火,痴心何处。

太阳是如此的猛烈,姑娘的眼泪都被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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