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天色:“王还有两个多时辰,应当就能好了”按照之前屠浮子说的时间,王是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能出来了。
洛子夜听完这话,脸就绿了两个多时辰,都到了这时候了,她自然没功夫再等两个时辰。她很快地开口道:“闽越,你能过去催催吗爷真的有急事找他”
“王眼下也是真的有急事,太子您还是先等等吧”闽越说完话,就转过身,不打算再开口了。
门口的云筱闹,眉梢也皱了皱,很想把这个闽越一脚给踹走。要是阎烈在这里,定然不像闽越这样不好说话,这时候她竟然开始惦记起阎烈来了,她心里也是有点佩服自己,不过阎烈估计不怎么想看见她。
洛子夜还想说什么,闽越骤然道:“果爷和翠花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太子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它们回来之后可以陪陪您”
他这话一出,果然不远处,就走来了两个笑玩意儿,一个是果果,一个一团白,肚子倒是大了不少,应该就是他们出海的时候捡回来的那只小狐狸。洛子夜眼下心情很有点烦躁,并且非常想催一下闽越,可是闽越说完这话之后,仿佛知道她还有话要啰嗦似的,直接就走很远去了。
若非是她必须要见到凤无俦,讲真的,就闽越这个态度,她也气得要走人了。
一只花不溜丢的小鸟,慢腾腾地走过来,果爷今天的打扮,很像是一只小只的红腹锦鸡,它正在颠三倒四地告诉翠花一些知识:“告诉你果爷,我们公的啊,喜欢藏私房钱我们你家的那个小星星,背着你藏着私房钱一定”
它这个很懂雄性动物的话一出,整个营帐的男人们,嘴角都微微抽了抽,脑门后头还有冷汗流出来。
洛子夜的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小星星她还记得,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狼,却又偏偏是一张狐狸脸,貌似是翠花的老公来着。
翠花听了深以为然,蹄子一举:“嗷”花爷一直就觉得小星星背着花爷藏着私房钱。
云筱闹就这么瞅着,不知道这么地就莫名地想起来,前没多久阎烈将自己的钱全部都交给她,洛子夜也猛然想起来,凤无俦把摄政王府的财政大权也都交到了她的手上。这令她原本极为不悦的心情,很快地平静了许多,大概眼下连他在干什么也不肯说,只是闽越一个人的想法,并非是凤无俦的意思。
翠花也很快地:“嗷嗷嗷嗷”花爷告诉你啊,我们母的,都喜欢长得很英俊的动物。你要把自己打扮得好看,才有更多的小鸟喜欢你
也不知道一只狐狸的“嗷”,身为一只鸟的果果是怎么听懂的。
果果很快地对着翠花展示了一下它华丽的羽毛,继续颠三倒四地尖着嗓子表达:“看果爷,果爷多么潇洒母的都喜欢果爷这样的,还有很多公的也喜欢。你说的,早就知道了果爷”
翠花:“嗷”你就是跟着花爷学聪明了
“胡说本来就聪明果爷,果爷是神兽”果果不服气地反驳。
这俩动物,一路说着到了门口,就看见了洛子夜。果果很快地想起来,前没几天自己被主人给揍了,就是洛子夜给“害的”,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脸色,从洛子夜的脚边绕过去,进了帐篷。翠花也瞟了一眼洛子夜,很快地跟着果爷一起进去了。
于是,原本洛子夜就在很焦灼的等待,心里头本来就已经很烦躁了,骤然进来这两个动物,还都对洛子夜有点成见,于是就在洛子夜的对面叽叽喳喳,说话。并且时而不时地刺激洛子夜一下,果果先说:“不想见你了主人,洛子夜,主人不想见你了”
翠花原本爪子都举起来了,打算跟着“嗷”一声表示赞同,但是忽然想起来貌似把自己救回来的是洛子夜,于是它又把爪子放了下去,保持了沉默。要是这个人类生气了,不把花爷送回去怎么办虽然小星星那个自恋狂有时候很讨厌,但也是花爷不成器的丈夫啊
看翠花这么没出息,果果瞪了它一眼,开始乱用词句:“恨钢不成铁果爷”
洛子夜面无表情地纠正:“恨铁不成钢”
果果鸟嘴一抽,感觉自己的鸟格遭受了侮辱,自信也受到了打击,如今洛子夜在主人的心里比果爷还重要,也没有人再给果爷出头了。这令它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地呜咽了起来:“该死的洛子夜,纠正果爷经常,经常纠正果爷又没有人给果爷出头,果爷的后台也不保护果爷了,呜呜呜”
它这样一哭,洛子夜本来就很烦躁的心情,登时更加烦躁了。
拿起身边的苹果,对着果果扔了过去果果立即跳起来一躲,那苹果就对着凤无俦王座的桌案上飞了过去。砸过去之后,就是“砰”的一声响,有什么的东西从桌案上掉下来了。洛子夜的眼神看过去,不情不愿地起身,打算过去收拾一下
而果果这时候也很愤怒地开口惊叫:“偷袭果爷你你偷袭果爷”
洛子夜根本都没看它,直接就走到了桌案边上,看了一眼被她砸到地上的玩意儿,是一方砚台。她很快地将砚台捡起来,往桌案上一放,而同时。她看见了桌案上的一件东西
虎符
跟凤无俦之前给她的,放在她怀中的虎符,浑然不同。而是一只上头雕刻着龙印的虎符,边上用繁体字写着“王令”两个字她把虎符拿起来,翻过面看了一眼,背面写着“王骑护卫”
她心头一跳,这莫不就是王骑护卫的虎符
而此刻,摄政王殿下所在的山庄。
阎烈也已经收到了萧疏狂不见了的消息,这时候他心里也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最近是不是会出什么事儿。但是京城也并没有消息传出来,所以一时间也吃不准,他回眸看了一眼山庄的门口,旋即问了一句自己跟前的人:“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王大概不到两个时辰,当就能出来了”他跟前的人回复了一句。
阎烈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儿,总觉得不是很放心。于是道:“你们先守着,我去营帐那边看看有什么事情,放信号弹通知我”
“是”众人很快地应了一声,也都更加警觉。
他们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即便是阎烈大人不在,他们也不会将任何人放进去。甚至,阎烈大人不在,他们会更加警觉,因为这意味着更大的压力。
阎烈说完这句话,便往营帐那边去了。
而山庄里头,摄政王殿下正在药桶之中,闭上眼,五识却并非封闭,因着他必须要依照将要放进来什么药材,来运功应对,并促成药材的发挥。故而,整个房间之内,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一点一点的动静,就会打扰到他,以至于走火入魔,甚至让寒毒更重。
凤天翰看了一眼屠浮子,屠浮子很快地明白了对方想问的意思,很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很顺利。
凤天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复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确定一下时辰,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洛子夜盯着那虎符看了许久,很快地将自己怀中的虎符掏出来,那是凤无俦先前给她的,二十万大军的虎符,她一直忘记了还给他。既然他这么放心,就将虎符放在这里的话,那么自己这个虎符,也能放在这里了
这般想着,她将手中的虎符放下。
跟王骑护卫的那个虎符,放在一起。放下后,往下头走,心里头倒是一突。若是凤无俦一直不出来的话,要不然她先把王骑护卫的虎符拿出去,把事儿办完了再说这念头一出,她脚步微微滞了滞,觉得是个办法。
可,就这么拿着走了,凤无俦人都不在,不大声招呼,怎么也都是不好的。毕竟这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东西,而是虎符这么一想,她强压下了心中骤然涌现的想法,回了自己座位,继续焦灼地等待着。
离她到这里,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她要是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这令她坐立难安,实在是忍不住又起身,跑到门口去。这时候闽越离营帐的距离很有点远,洛子夜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点恶劣了:“闽越,凤无俦到底干什么去了他非得再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太子,您不是来陪王过生辰的么过了子时,才是王的生辰您现在这么着急做什么”闽越这时候心里头也有点怀疑洛子夜的动机了,大概也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信任洛子夜,故而眼下看她这么着急,他心中也存了几分疑虑。
洛子夜脸色微青,很快地开口道:“我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找他,事关人命”
“王眼下的事,也不必人命轻。太子您还是耐心等等吧不必再多问了,王不到时间,是不会出来的。属下也并非是不愿意为您催,只是属下不能催。还请太子见谅”闽越此言一出,也回眸看了一眼天色,心里头其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就是等等王么太子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过一会儿就问一次
看他面上的不耐烦,洛子夜的心情也沉到谷底。
她回了帐篷,继续来回踱步,心下焦急不已。门外的云筱闹,其实还并不完全知道洛子夜来是想干什么,她只隐约猜到了跟七皇子殿下要被杀头的事情有关,具体也是不清楚,所以只能懂洛子夜的焦急,不知具体原因。她跟闽越也不熟,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子夜是知道全情的,但是知道全情,她心里头也明白,这些话跟闽越去说,根本一点作用都不会有,甚至会令闽越对她更加不信任,甚至更加怀疑。毕竟她要的是王骑护卫的虎符,这就等于去找一个皇帝问,我把你的玉玺借去用用好吗这话就是找凤无俦开口,她都并不完全确定凤无俦会怎么想,对闽越说
闽越大概直接就觉得她居心不良,完全不会答应不说,指不定还要直接让人把她拿下
这样的认知,令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可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会儿八点半都过了,就算是她能找到一匹好马飞奔回去,也不晓得凌晨能不能赶到,而闽越的意思,是还有两个时辰,所以等凤无俦出来了,那就是凌晨了,再回去根本来不及了。
她心里头很焦躁,小七的性命,这时候就悬在她身上,凤无俦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迟迟不肯露面
又在原地盘旋了十多分钟之后,她终于按耐不住。将眼神放到了那个虎符上头要不然,先拿走,回头再跟凤无俦解释这念头一出,她往那桌案边上走了几步。伸出手,将要拿到但又很快地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手。
是动了这个念头,但始终还是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
接着,她又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果果和翠花看着她的样子,都明白了她这时候心里头有多焦躁,所以两只动物,没有一只敢发出声音打扰她。就那么齐齐地蹲在一边,看着洛子夜从它们的面前,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她走到门口,再一次掀开帘帐。这时候闽越仿佛知道她又想说什么,干脆转过身,背过去不搭理她。
洛子夜心头火一突,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身直接便走到桌案之前,伸出手便将王骑护卫的虎符,握入掌心那东西到了手心里头之后,就像火一样烫,便也是一个沉甸甸的担子,落在了洛子夜的手里。她要是真的将这东西拿走了,必然得千万小心,否则这要是真的落到了其他人的手里后果
这令她又犹豫了一会儿,在都没跟凤无俦打招呼的前提下,她就做这么冒险的事情,直接便将东西带走,这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一阵寒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有一种彻骨的寒凉,这也令洛子夜回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很是明白,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她也没有选择了,至少就目前为止,只能这么做至于其他的,她回来再跟凤无俦解释好了
这般想着,她拿着手中的虎符转过身,往外头走。
果果立即就不高兴了,尖着嗓子叫道:“偷主人的东西洛子夜,洛子夜偷主人的东西”果果一直是很聪明的动物,它当然知道那个虎符对于凤无俦而言的重要性它这样尖着嗓子呼喊,声音还挺大。
而这会儿,阎烈也正好过来。
听见果果的声音,便大步走到王帐的门口,掀开帘帐下一瞬,他就看见了洛子夜握在手里的虎符。他面色一沉,冷锐的眼神,就放到了洛子夜的身上,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洛子夜,你到底是来陪王过生辰的,还是借机来盗虎符的”
他这话,已经都不再是用“太子”来称呼洛子夜,而是直接就用了洛子夜的名字。
在看到对方眼神的这一瞬,洛子夜顿时也感觉到心下一凉。握着虎符的手,也感觉到发烫,而很快地,随着阎烈这一句话问出来,王帐门口的那些士兵,包括闽越的眼神,也都看了过来。尤其闽越的脸色,尤为难看,他不仅面色难看,而且很快就走了过来,挡在洛子夜跟前
形势很明显,她被误会了。可洛子夜也没觉得自己多冤枉,因为她这会儿拿着虎符出来的行为,放在任何人的心里,恐怕都会怀疑她。她开口打算解释:“阎烈,爷只是借用一下小七他”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这话是闽越接的,他语气冷厉,看洛子夜的眼神,仿佛仇人,“洛子夜,在千浪屿上,你就说过,你对王无爱,就连喜欢也不曾有。我问你是不是利用,你答不上来如今这结果仿佛已经明朗了,你果然并非是利用,而是另有所图,你的目的,是为了虎符,对不对亏得我对王说了,王还不相信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桌案上看见王的虎符吗因为我们都不信任你,但王却信你不会拿,他才放在桌案上的可是你,你”
闽越此言一出,原本阎烈面上产生的一瞬间的犹豫,也立即烟消云散了。他脸色一沉,开口道:“太子,对不住了来人,拿下”只能先拿下,等王定夺。
他此言一出,门口的亲卫,很快地围了上来。
洛子夜很清楚,要是真的跟他们交手,就等于是承认了她真的是为了偷虎符来的可要是由着他们拿下,小七就真的完了。这般煎熬之下,她眸色微凛,很快地看向自己腰间的墨玉笛。他说过,她找他的话,任何时候,他都会出现的
管不了那么多,洛子夜抓起笛子,便狠狠地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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