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满面愁容的坐在那里,拿着毛笔在那里无聊的写着什么?还要在这里呆八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81 中 Δ文』 网ww┡w.真不知道旁边的那位是怎么过的。今个早上上粪号的时候,看到旁边号房里坐了一个胖子。嗯!准确的说就是个胖子。穿着一件貂皮大衣,一看就是哪家富家公子,一脸猥琐的在那里冥思苦想。桌子上的卷子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写。
一位监考官从朱霖面前走过,看了一眼朱霖。朱霖也抬头看了一眼这监考官。监考官对着朱霖笑了一笑。走到朱霖面前问道:“这位考生,你可要交卷。”
朱霖楞了一下,说道:“现在就可以交卷了吗?”
监考官也被朱霖问的一愣。说道:“作好即可交卷了。”然后趁人不备,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团扔到了朱霖的脚下。然后又说道:“既然没作好,那就继续吧!不要在这里写写画画,好好作卷子!”说完对着朱霖挤了挤眼走了。朱霖看那人走了以后,把那个纸团捡起来直接扔到火盆里给烧掉了。朱霖怕这是别人陷害自己的。这科举作弊,抓住了可不是玩的。这一排号舍里已经有三个被抓了出去了。朱霖可不想成为第四个。谁知道这监考官是不是害我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监考官就带着几个人从朱霖面前走过,其中一个年龄很大,戴着老花镜,面白无须,满面褶子,穿着蓝色棉袍的老太监。走到朱霖的号舍跟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霖。看朱霖拿着毛笔在那里乱写乱画,也没说话。带着一群随从而去。而监考官则在那群人后面猛擦冷汗。那老太监带着人走到明远楼,站在明远楼上,望着万字院里的号房,缓缓说道:“刚才那个万字21号的小子,卷子交了没有?”
监考主官,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说道:“禀告洪公公,还没有交。不过看他已经差不多作完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交。”
洪公公沉思了一会说道:“看紧点这帮学子,谨防作弊。这是为国取士。一定要上心。如果有私通考生作弊的,严惩不怠。”洪公公说完,扫了一眼在围在周圈的监考官们。目光停留在刚才给朱霖扔纸条的那位监考官面上。缓缓的又说道:“刚才咱家听人说,这里有人去看了考生。还在号舍前停留了很久。”
那监考官擦了一把冷汗说道:“洪督公,是下官去的。”
洪公公嘴笑面不笑的突然用尖利的嗓音说道:“你私通考生,徇私舞弊,给咱家拉下去砍了。”
这边就有东厂的番子过来要拿人。监考官往地上一跪大声说道:“下官并没有私通考生,徇私舞弊。下官冤枉,下官只是好奇,万字21号昨天睡了一整天,今天却在那里写写画画。下官本以为是21号是在作卷子,可下官一看,原来是考生在一张白纸上在练字。下官就训了他两句。”
洪公公挥了挥手,赶退了来拿人的番子。声色俱厉的问道:“写的什么?”
监考官大声的答道:“是一词?我只看到了一部分。”
“哦,写的词。什么词?读出来给咱家听听。”
监考官说道:“这词下官只看到了下半阙,写的是:‘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下官就讲了这小子几句口气狂妄。别的并没有说什么!”(朱霖默默的在那里念道,太祖爷,对不住了。先借用一下。)
洪公公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说道:“暂且饶你这次。如果下次再去那么久。咱家不会轻饶你。”
监考官都快瘫到地上了。强忍着给洪公公叩了一个头。洪公公走了。边走边在那里说道:“好一个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旁边的同袍看见那洪公公走远了,慌忙的把跪在地上的主考官扶了起来。几个监考官在那里愤愤的小声说道:“阉人误国啊!”
监考主官作了一个嘘声的姿势,说道:“大家伙都下去看看吧!感觉有要交卷子的了。别再多说话了。吾等深受皇恩,一定要把这次恩科办好。知会一下提调官和外帘官,准备收卷了。”讲完了监考主管看都不看在那里一片议论纷纷的同袍。撩起袍子走了出去。
朱霖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过来几个小吏在那里敲着锣走一通说可以交卷了。朱霖把卷子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拿着卷子走到水缸那边的门口,几个小太监在那里当弥封人员。小太监可能不认识字,还让朱霖指出写着自己姓名籍贯的地方,然后小太监拿起两张有砚台那么大的纸,一张纸周圈沾满浆糊,一张纸全部沾满浆糊。然后把周圈沾满浆糊的纸贴到朱霖刚才指的地方。另外一张纸贴到了姓名籍贯的背面。然后拿到旁边一个小吏面前。小吏看了看弥封的地方。拿起桌子上的印章,沾满印泥,‘啪啪’的给刚才盖住的地方盖了两个章。正反面都盖的。盖完,就把弥封好的卷子装入一个大信封中,粘上火漆。打上印章。对着朱霖说道:“可以回了,这位学子。”朱霖心想这还真够严格的呢!也怪不得卷子的时候,监考官嘱咐考生,一定要把姓名籍贯写在那个大黑框内。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几个小太监不认识字,但认识那个大黑框啊!这几个小太监还是很负责的,还让朱霖指认了一下,就怕给盖错了。盖完了还要给旁边识字的小吏看一眼。确认一下。没封错,小吏才会盖章。
第四天的早上,新的试卷了下来。这次考的通俗点讲就是写公文之类的东西。判语五条,诏告一道。这个难不倒朱霖,自从醒来以后,看了李志写了那么多的公文。朱霖用他那记忆力强的脑袋也能找出几篇比较经典的。朱霖凭借记忆中的公文描葫芦画瓢写了一篇,很快写好了。在朱霖看来,之乎者也一大堆。废话连篇。就没有几句实在话。不过好像少了一个题目,李志给朱霖交代的第二场里要考什么试论一道的。这里并没有。写好以后,自己把试卷封好。放在了一边。继续去做春秋大梦了。
下午,朱霖被锣声惊醒了。一个小吏边敲锣边在那里喊道:“诸位学子们注意了,二场三天,三场三天缩减为,二场二天,三场二天。诸位学子老爷们抓紧时间作试卷了。早日登龙门了。”听到这声喊,朱霖周边的号舍给炸锅了一样,纷纷响起了叱责小吏的骂声。怎么说时间缩短就缩短。这不符合规矩。朱霖倒是没有什么,赶紧把第三场的试卷作完出去才是王道。这‘鸽子笼’大小的号舍,朱霖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难受死了。睡觉都要蜷着腿。这次考不上,下次说什么朱霖都不会再来参加这什么狗屁的科举了。这哪是考试啊,这是折磨人。真服了以前那些历朝历代的三甲状元之类的了。这你妈的不仅要学识好,还要身体好啊!身体好了,心里素质也得好。否则,就这几天你都撑不过去。怪不得范进中举会疯掉。要是朱霖年年来参加,年年考不上。都七老八十了,突然考上了。朱霖也得疯。这狗屁的科举,害人不浅。
旁边传来那位胖兄的呜呜的哭声,朱霖被哭的心烦。心说龟儿子你考不上就考不上,你哭个毛线啊!可朱霖并不敢和那位胖兄搭话。因为在这里,只要两个考生之间互相交流。不管说的什么,都是要被以舞弊论处的。朱霖可不想去那贡院的门口柱子上挂着。更何况朱霖还背负着好多人的希望。扯开别的不说,就如赵明道所说的那样,如果少爷中了状元,那咱商行和船队都能横着走了。一说就是:“俺们的后台是当今的状元郎。不服气啊!不服气,你考个状元给咱家看看。”包括红旗区那里也是一样。朱霖要是得了状元。胡知府更睡不着了。
红旗区和安西镇朱霖的手下估计都能狂的没天没地的。
那小吏的话应验了。果然给缩减到了两天,到第五日早上,试卷就被监考官收走了。第六日,下来的题目就比较难了。考的是经史时务策五道。朱霖最怕的就是这个,因为写这东西不是随便乱写的。所有的必须出自经史。稍微有一点出格的地方,都会背pass掉。李志虽然牛逼,但是这题却猜不到出的什么题目。只得告诉朱霖,尽量往好的上面写。朱霖看着上面的题目,挠了挠头。这个有点难。哎!写吧,写了总比没有写好。把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上面,朱霖能想到的关于治国的理论。一些好听的,能让人入耳的全部往上面写。好在有字数的限制。朱霖这篇试卷作的时间有点长。一直到了最后,整整写了一上午才作完。朱霖看着满纸胡诌言。不尽苦笑。也别管那么多了。把试卷一封。明个交了试卷就可以出去了。哎,算下来在这里呆了六天五夜了。浑身都快生蛆了,臭的不成样子。赶紧离开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