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在朝堂之上边流眼泪边对着文臣们大声咆哮着。中文 w≥w=w.咆哮完顿了顿又说道:“泗城往北至桐柏城之间有一地为落马凹,流民被驱赶至此,现今此地有个埋着两千人大的坟茔。诸位大人,这只是一处。还有许多尸骨无存的流民没有计入在内。人市诸位大臣或亦有所闻,初时人市中一二八年龄的少女,花二两五钱银子就可以买到。流民中一壮劳力,不要钱就可以买到,只求二顿饭管饱。吾之初去人市,本想买两个丫鬟,谁知差点命丧泗城守备之手。泗城守备勾结官府倒卖流民,逼良为娼。也许有大臣就要问了,我们不是在各地设了粥厂了吗?可是各位大人谁去看过那粥厂施的什么粥?按说粥厂施的粥要立筷子而不倒!可是粥厂里却用霉烂的粮食换取官府的赈灾粮以赚取其中之差价,就是那种用霉米熬的粥也是稀的可见人影!一碗粥里面米粒不过十几二十粒!那时,敢问自称青天大老爷诸位大人你们又在哪里。你们高高在上,天天读着圣贤书,满口仁义礼智信。天天在这庙堂之上,长篇大论制定国策,可你们制定的什么国策,加税加捐。初时,连打一口井都要征税。我每招收一个流民就要付给官府一两五钱银子,称为:人丁捐。泗城知府胡为,到后期征收各种税捐多达一百多种。敢问一句,这些税捐可是诸位大人制定的?这些收上来的银两,又有多少进入了国库。又有多少进入了各位大臣的腰包!要知道那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没一个大钱上,每一钱银子上,都沾满了一家人的血泪。你们收着难道就不怕天谴吗?大灾刚过,民生初定,一个平北税,逼的泗城一半的商户和地主卖地卖房卖儿卖女。倾家荡产。这一下,过年之前最少又增加了五万的流民。霖想问各位,你们议定的国策这是帮圣上呢,还是害圣上呢?圣上乃是天子,不可能面面俱到,全指望这殿陛之间的肱骨之臣为圣上分忧解难,可是你们怎么为圣上分的忧?霖地位卑下,不敢胡议国策。可是位卑却不敢忘忧国,吾倾其所有,建工坊,开垦荒地,招收流民。虽没给圣上出一策,但吾身体力行,使流民安居乐业。有一片栖身之地,不至流民沦为寇也。圣贤书未读几本,但亦明知事理,百姓安,天下则安!策未出一条,吾前后招收因天灾**落难之难民十九万又七千六百四十五人。这只是算招收的,救济过的未计算再内。吾一流民尔,亦能为圣上解除部分忧愁。然则位卑权小,只能如此。敢问诸位大人,你们居于庙堂之上,百姓困苦之季,落难之时,诸位大人可曾把家产全部拿来招收流民。且不说全部家产吧!就是拿出区区一两银子,就可以救活一个流民的时候,诸位大人可曾为圣上或是朝廷捐献过一两银子。咱也不说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可曾为那些百姓减免一丝的税赋。安排赈抚流民一粒粮食!别说你们不会了,你们在朝堂之上蒙蔽圣听,报喜不报忧!压制正直之臣。臣敢问,朝中参奏泗城知府胡为的奏疏不在少数。都被谁压下来了?”
朱霖说完,往地上一跪,把头上戴着插着金色宫花的乌纱帽放在身前,以头触地:“吾皇万岁,臣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了。多谢万岁钦点吾之为状元,多谢万岁钦点吾之为状元,然,状元之名草民朱霖实在无法承担。望皇帝去除草民状元之名,另择贤才!以安庙堂之上,殿陛之间的悠悠众口!”
皇上坐在龙椅上,双拳紧握!双目通红。听了朱霖的那些话,皇上才知道自己的子民过的如何之艰苦。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光自己的弟弟就给自己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原本以后有虚大的成分,今日看来,所言非虚。可这帮大臣们的奏疏上却是写的在朕的领导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想而知这帮臣子蒙蔽了朕多长的时间了。皇上没有理朱霖所说的什么另选贤才。而是死死的盯着胡阁老。
刚才朱霖说参泗城知府胡为奏疏的时候,朝中一些大臣们都看向了胡阁老。很明显知道是谁把那些奏疏压了下来。朝中的大臣没少参了那胡为。可是最开始参的那几个大臣哪个落着好了,不是被配烟瘴之地,就是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胡阁老看到皇帝死死的盯着自己。心知今个是过不去了。跪了下来,“臣胡峥嵘罪该万死!”
这时又一个御史跳了出来。说道:“状元郎,也许你说的是实话!但臣想问之一句状元郎。你招收流民确实为朝廷分忧,为圣上解难,但据臣所知,你把一部分流民编成了自己的私军。通过贿赂泗城知府取得民团的番号。这是何故?汝拥有私军不思报国,不去平贼抗奴,反而压制泗城知府胡为,夜袭王家村。纵私军劫掠地方。今城南大营有朱霖私军二万余人。汝擅自调军入京,意欲何为?”
说完就慌忙的退进了文臣班列。皇帝刚想说话,这时武将班列中跳出一个大臣,乃是当朝兵部的一个侍郎。吼道:“一派胡言!圣上,朱霖的民团是在兵部登记在册的。有多少士卒兵丁,兵部一清二楚!刚才的那个谁,你说朱霖不去平贼抗奴。此言差矣。当年朝廷征召川军,浙军前去增援平北军你们谁他妈的提供了一粒军粮。一件棉衣。南方士卒入北地,正处在寒冬腊月,身着薄衣,脚穿草鞋。苦不堪言。未到前线,十之有三被冻伤!路经泗城,朱霖倾其所有,补充军需。使两军得以按时驰援。此大功也。至今民团尚有一万余人在前线抗奴,死保我大华土地不丢。而且这民团一兵一卒所需,朝廷并未提供一粒粮一两饷。全由朱霖自掏钱袋补充!此亦大功,泗城周边的匪患,历来为朝廷忌讳。大华三年,血洗泗城码头,有老臣可记得否?朱霖成立民团就是为了自保。现如今,运河泗城至淮城段,匪祸全无,此皆赖朱霖之民团四下剿匪!此也是大功。夜袭王家村之事,现在至今没有查到是何人所做,纵私军劫掠之事更是无从谈起!民团的军纪之严苛汝可见识过?‘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颇有当年‘岳家军’之风。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就是袁总督都要夸的。汝在这里诬陷于今科状元。辱没朝廷,欺瞒圣上,对有功之臣横加指责!本将想问你,你倒是意欲何为?”
这武将就是武将,嘴巴皮子虽然不是很利索。但一句一句的掷地有声,整个大殿嗡嗡直叫!这武将退回班列,周边的武将全都对着他树起了大拇指。包括朱霖心里也深深的感激这位。要真让自己解释,还真不好解释!站在武将前列的国公也频频点头。不容易啊!多少年了,武将在朝堂之上从来没有那么爽快的骂过文臣,哪次都被喷。这次本国公看你们怎么喷。哼哼!可他妈的出了老子心中一口恶气了。这新科状元如果文臣不收,咱们武将这边要了。奶奶的,以后专门让这状元郎骂你们这帮鳖孙子。对了,瞅刚才的兵部侍郎有点面生啊!好像是最近刚提拔上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啊!国公爷在那里想道。
皇上听完这武将所说。说道:“朱爱卿,平身!汝奏请之事,朕不准。朕钦点的状元,朕岂能对天下,对寡人,对卿言而无信!”
朱霖站了起来,却并没有把乌纱帽捡起。而是不卑不亢的直立于大殿之上。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胡阁老,朕念在汝年龄已大,劳苦功高,跪安吧!告老还乡,朕准了!”
胡阁老满头大汗叩头道:“微臣谢吾皇天恩!”
皇帝刚想说话,就听见外边传来太监的一声大喊:“皇太后驾到!”
皇帝的脸立马悠忽而变。皇帝“退朝!卿等随朕前去太和殿参加琼林宴。”
柳公公这边就喊道:“退朝!”。文臣武将们跪的呼啦啦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边刚跪下喊完。“哀家刚到,皇上这就退朝了。”一阵香风从跪趴在地上的朱霖边上而过。朱霖一听到这声音,就明白是谁了。鹿鸣宴以后劫持自己坐在珠帘之后的就是此人。当时猜到是皇太后了。但不敢确定。今一听这声音,朱霖妥妥的确定了。
“母后,这都退朝了,有何事你差人给朕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皇上说道。
“皇儿,哀家来没啥事!就是听刚才下边的奴才多嘴撩舌说今科状元把当朝的四个阁老骂昏一个,骂退一个。骂的满朝文武不敢作声。哀家啊!就是来一睹这新科状元风采的。咦!胡大人?你怎么把官帽置于地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