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燕对福掌柜突如其来地举动吓了一跳,但接着便是深思,刘媛方才说的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她方才说双儿?这个双儿是谁?是他们的亲人吗?
正当万燕思绪翻腾时,雅间外传来了敲门声及潘二掌柜的声音:“大东家、万东家、大掌柜,楼下有位叫郭何的来寻万东家,万东家可要见他?”
这时只见另两人的目光都调转至万燕身上,而万燕则收回心神,笑容淡雅地对门外的潘二掌柜道:“我随你下去见他。”接着便对另两人道:“抱歉,你们先讨论着,我去去就回。”说罢便起身离开雅间,跟着潘二掌柜离去。
郭何此刻正站在楼梯下方频频向二楼张望,待一见到万燕出现在楼梯尽头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他。
万燕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雅间,确定门已关上后才一脸淡笑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不顾店吗?”
郭何暗暗叫苦,他一看万燕的笑脸就知道他生气了,再听他的语气明显就是责备自己不该来坏他的事,但郭何能怎么办呢?他也不想来招骂啊!
“少爷,那里传消息来说情况不妙,让咱们先准备下,小的担心会误了时辰,故赶来通知。”郭何恭敬道。
万燕听了他的禀告沉默了半响,丢下一句‘等我’,后又回到雅间。
雅间里,福掌柜已经坐回椅子上,和刘媛正说着来仪客栈以后的经营走向,见万燕进来便笑问:“万东家,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万燕只点头道:“的确是出事了,抱歉,我得先走了,媛媛妳……”说到此时,万燕瞥了刘媛一眼,欲言又止,最候却只说了句‘回去路上小心’。
刘媛见他脸色不佳,虽不明所以但仍让他赶紧走,等万燕走后,刘媛好奇地来到正对大街的窗前,却发现万燕与一个年轻小伙子一前一后地出了客栈,仔细一看,却现那人竟是珍珠宝斋的小二!
一旁的福掌柜见刘媛望向窗外的脸写满惊讶,正想探出头去看看,却发现刘媛已经收回情绪,回到桌边继续用饭。
也许是杏林堂来了病人吧!刘媛想着,这时又突然想起阿定,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为何不是她来寻万燕呢?
福掌柜这时却突然想到有件事儿忘了说,忙道:“大东家先吃用着!小的先去拿个东西。”说罢便急忙出了雅间。
再回来时,福掌柜的手中多了一个小木盒,刘媛问道:“那是什么?”
福掌柜将木盒子呈上给刘媛后道:“是大东家专用的令牌,和牌匾一块儿送来的,万东家的小的已经给了,这是大东家的。”
刘媛一愣,这是在炎之凛嘱咐之下制作的?
当她打开木盒后,不禁大为惊叹,里面躺着一块色泽纹理皆属上乘的圆形羊脂白玉珮,玉佩上有大面积搂空的凤凰展翅纹样,正中间的位置上面刻有一个‘媛’字,而背面同一位置则刻了‘来仪’二字。
刘媛不免为炎之凛的眼光惊叹了声好,这下客栈令牌成了有凤来仪了,接着又听福掌柜在一旁惊喜地说:“大东家的令牌可真美!”
刘媛听他这么说,便问:“万东家的和我的不一样吗?”
“不一样,虽说万东家的令牌上头也是这纹样,但万东家的用料是翠玉。”
刘媛笑了笑,炎之凛倒是挺用心的,于是好奇问:“另一块令牌呢?生作何样?”
福掌柜愣了会儿,才想到刘媛问的是那位出资的二东家,便道:“牌匾送来时就只有这两个令牌,说是二东家的令牌已经先送给他了。”
先送了?她记得炎之凛离去那日她才说出客栈的名字,那令牌应该也是那日才开始制作的,若说先给炎之凛了,那应该是直接让暗卫送的吧?
刘媛思量了片刻,便听福掌柜问道:“大东家与二东家可是熟识?”
“怎么如此问?”
“没什么,就是之前”福掌柜话还没说完,雅间外又再次传来敲门声,福掌柜有些不耐地问:“谁啊?”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嘶哑的男声:“爹,我是小福,听说大东家来了,我来请个安,方便进去吗?”
福掌柜一脸错愕地看向刘媛,刘媛则是笑着对福掌柜点了点头,将木盒盖上。
福掌柜并无发话让小福进来,只低声提醒刘媛道:“大东家与小福都大了,该守的礼仪还是得守。”边说边在脸上比画了一圈,意思是让她先将面纱围上。
刘媛了解他的意思,但她等会儿总是要让小福见她真面目的,围面纱有些多此一举了,于是她对福掌柜说:“没事的,不让他见我的脸又怎会信我是谁呢?让他进来吧!”说罢便淡笑着望向雅间门口。
福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门外的小福道:“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小福在外隐约听到女子的声音,所以便低着头进来,也防止自己的目光冲撞了雅间里的女眷。
“小的小福,见过大东家。”小福跪在地上,拜了下去,但抬起头时却发现眼前是一双女子样式的鞋子,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却听上头传来少女轻笑声:“快起来吧小福!这么久不见你倒是变乖了,我可记得你以前老爱往院子里跑的。”
小福听了这句话,面露不解,便抬起头来偷瞄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这一看却是呆住了,眼前少女杏眼柳眉,嘴角微勾,身着淡蓝色衣衫,身上的首饰显示她出身不凡,但即便如此,那俏皮的眼神却另他如此熟悉。
只见小福突然失声喊道:“小姐!”
一旁的福掌柜听小福喊得如此大声,忙低声提醒:“小子,该喊大东家!”
小福这才意识到大东家就是媛媛,赶忙恭敬唤道:“大东家。”
刘媛笑着让小福站起身,问了他读书的近况云云,小福也都谨慎地回了,刘媛听他答得极有条里,笑着说:“看来你学习的状况不错,再努力几年便能考秀才了。”
小福听刘媛这么说脸红地低下头,而一旁福掌柜脸上则笑开了花,道:“他那小子懂啥啊!但还是借小姐吉言了,这还得感谢少爷免了咱们家的奴籍,这小子才有出头的一天。”
“小福年几岁了?”刘媛问。
小福恭敬回道:“回大东家,小的今年十二。”
“几岁开的蒙?”
“五岁时爹教我认过大字,正式跟先生学是八岁,那时候是爹偷偷请一位先生教的,怕给张大人知道会说小的和父亲不守本分。”
三人聊着,但都无人问及刘媛是怎么从张双儿变成如今的模样,刘媛也没有太多解释,毕竟,往事只能追忆,但未来和现下还能努力。
这时刘媛突然想起在小福来之前,福掌柜似是有事要问,便提醒道:“福掌柜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福掌柜先是呆愣了片刻才想起这茬,便赶忙问道:“是这样的,二东家送了五十个人来,也没说分配什么活儿,万东家也说听您的安排,如今您给拿个章程,小的好安排下。”
刘媛知道他说的是炎之凛的五十个暗卫,当初说好是替客栈办事的,于是她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五十个是二东家训练的暗卫,你将他们分为五组,三组分别于不同天,派往东、南、北市扫听消息,一组负责京郊一带,另一组负责根据这些消息予以查证,每个月跟万东家报告一次。”
小福父子一听说那五十人是暗卫,便倒抽了一口气,之前已经不知该如何分派他们了,如今只觉更加棘手,幸而刘媛已经给想了方法,他们只要照做便好。
但他们越听越觉着大东家的方法绝妙,暗卫嘛!武功本就不错,又善于隐藏行踪,派出去打听消息再适合不过。
待刘媛说完一长串,便见小福父子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这着实让她有些吓到。
之后,刘媛又向小福父子交代了几句才打道回相府。
一回到凝院,几人都惊呆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突然从屋梁上跳了下来,央儿差点要尖叫出声,却被刘媛给捂住了嘴,墨田也从黑暗中闪身而出,但他并未挡在刘媛身前,而是直接上前扶住那人影,并揭下他脸上的布巾。
二影见到眼前人的真面目后,低声惊喊道:“墨木!”
刘媛一惊,再细一看,的确是墨木!她下意识地便想到带着墨木离去的炎之凛,忙问:“炎之凛怎么样了?”
墨木晃了晃身子:“主子重伤在杏林堂,我来找墨田,让他去照顾主子……”话说至此,人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