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听后便对炎之凛的布局有些好奇,但她并未多问,只是专心思索着什么。而这时墨木已经说完了话,得了炎之凛的吩咐出了车厢。
炎之凛见刘媛低头思索,便道:“我们支持的大桓皇子在内乱后继了位,他只命几万人与驻守知关的大炎军对峙,所以张郁清才能领兵收复被炎世修占领的城池,并与宁国公一起围堵各方人马。现如今内乱以除,便是要收拾外患了,我时间不多,送你去燕王府后我就得走了。”
炎之凛伸出手捋了捋刘媛的头发,刘媛心知他必须得走,心中再如何不舍,也只能化成嘴角的一抹淡笑:“知道了。”
炎之凛心中亦是酸涩,但只能沉默不语。
行至城门,万燕自怀中掏出令牌递给守门的侍卫,那侍卫看了令牌一眼又收了信便放马车进城。
刘媛对此很是讶异,只因早先时候大庭的城门从不落锁,就算落锁也有侍卫守着,若是有人要进城,只要经过检查还是能进。
可最近因大庭大炎交战,全国早已施行宵禁,城门入夜必定落锁,且要进城更是不可能,但今日他们的马车竟能在深夜时进了城,这让刘媛相当好奇万燕那令牌到底有何玄机。
万燕似是知道她的疑惑,便将令牌扔进马车里,刘媛拾起一看,炎之凛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上官政的令牌。”
刘媛一阵惊愕,暗道这上官琴当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手。
马车进城后就往一旁的巷弄里钻,之后便在某户人家前停了下来,而后几人先后下了车,马车才在二墨的驾驶下缓缓往其他巷弄而去。此刻,便见万燕在那户人家门前四下看了看后,才领着众人推门进入。
郭何在院落里来回跺着步,听到马蹄声后便一个激灵冲到大门旁倾听,接着便见大门被推了开来,露出万燕俊朗的面庞,他忙上前见礼。
万燕扶住他,又指了指茶厅的方向,郭何领命,这才带着众人往茶厅内走去,几人走后,便有暗卫出现守在院子里。
进了茶厅后,郭何并未停留,只领着众人继续往后院走去,片刻后便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有一个大灶,但看得出来是刚搭的,一看便知道没用过几次,只见郭何在一旁的地砖上有节奏地跺了几脚,那大灶便往一旁滑开。
刘媛已经对眼前的景致感到麻痹了,她先是想到杏林堂后的那个密室,再看了看万燕,便揶揄道:“燕大哥似乎很喜欢机关密道呢!想必大皇子府的地道和梅花林小院的密道也是被你找到的吧!”
万燕一愣,方笑道:“我的确喜爱这些,更享受寻找,那些也的确是我寻到的。”
此刻郭何已经下了地道并点燃了两个火炬,几人也随他走下地道,等人都下来后,郭何先将其中一把火炬交给炎之凛,后才在壁上的某块砖头上一按,地道入口便重新被大灶封住。
几人步行片刻后便来到了岔路,这时大伙儿都极有默契地往右边那条前行几步,只余炎之凛一家四口及两个乳母在后方,炎之凛回头看了看乳母怀中的孩子,再又将刘媛紧紧拥入自己怀中。
刘媛见他如此心中一抖,低声问:“要走了?”
“要走了。”炎之凛闷声道。
刘媛紧紧回抱他,轻声道:“你会平安归来对吧?”
炎之凛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低声道:“嗯,说到做到。”
刘媛在他怀中猛吸了口气,便将他推开,温婉笑道:“我信你的说到做到,我和孩子等你来接我们回家。”
炎之凛眸光一闪,将揽在刘媛腰间的手收紧,再度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在她还未来得及惊呼时,便猛地低头,准确无误地吮住了她娇嫩的粉唇,灵舌直接入侵檀口,似是急切地想盗走她的味道,刘媛也只有片刻地措手不及,接着便熟练地回应他,同他侵入自己一般将舌探入他的口中翻搅。
这一吻两人皆未闭眼享受,而是双眼深深望入彼此眸中,想将对方的模样刻入脑海,直到前方一群人有些看不下去,不断发出些轻微的声响后,两人才渐渐撤出对方的口,而后炎之凛又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转身,运起轻功往左边岔路而去。
刘媛目送着炎之凛离去,他的背影在火炬的照射下,于壁上投射出了高大的影子,刘媛不曾移开目光,直到他在尽头拐了个弯,那坚毅的背影仍不曾自她的目光中消失。
等到尽头的光亮逐渐暗淡,而后回归漆黑,刘媛才转头带着乳母及两个孩子随郭何几个继续往前走。
几人安静地步行,脚步声在地道中回响,刘媛越走,眼前的景致越模糊,最后她才察觉脸上竟滑过一阵凉意,随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这让她相当惊讶,只因之前常山寺一别,她还不曾流过半滴眼泪,可今日自己竟是哭了!难道是生了孩子后更依赖他了?
发现自己哭了后,刘媛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并告诉自己不能再哭,要为他坚强守候这个有自己,有儿女的家。
万燕走在众人之后,自然也发现了她抹泪的举动,后又见她强自镇定,挺直了腰杆的模样,心中也一阵难受。
等众人出了密道时,已经身在燕王府的书房中,因为已近黎明,万燕遂命人将刘媛等人安置在事先备下的院子里,并让众人先退下歇息,有事也等睡醒再议。
刘媛这一觉睡到隔日午时才被屋外的喧嚣声吵醒。
“媛姐姐!媛姐姐!”
脆生生的嗓音自院外一路奔到院内,刘媛已经撑起自己的身子唤二影进屋,河影进门时便笑道:“王妃,门外的是阿定姑娘呢!树影正招呼着。”
刘媛不由得一阵惊喜,她与阿定一别近两年,如今阿定也该有十一、二岁了,也不知生作何样了,心中一急,便不断催着河影加快速度,河影讨巧笑道:“王妃与阿定姑娘当真一个赛一个的急,阿定姑娘一早便来了三四次,只方才才急得大喊,王妃这会子也催得婢子一双手要打结了!”
刘媛本就待二影不错,而这次被掳到大庭后,主仆关系更加密切,遂也对河影开起玩笑道:“少贫嘴,多做事,看来真要找个男人给妳唠叨才行啊!”
即使河影平日的性子再放得开,如今听刘媛一提起这茬,还是红着张脸抗议喊道:“婢子就是这狗皮膏药,要粘着王妃一辈子!王妃别想甩开婢子!”
等穿戴妥当后,刘媛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内室。才走到外间,便见一身穿淡粉色衣衫的娇俏少女坐在圈椅上品茶,那姿势像是个小大人,隐隐还有上官琴的影子。那身影一见刘媛走了出来,便将茶盏随意往几上一搁,不顾形象地飞扑到刘媛面前,拉起她的手兴奋道:“真的是媛姐姐!师父哥哥没骗我!”
刘媛拉着阿定的手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道:“让我看看!阿定长高又长漂亮了!姐姐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阿定有些羞赧道:“媛姐姐笑话我。”
刘媛见她害羞的模样又是一笑,看着屋里已经传了膳,便问道:“阿定用过饭没?”
见阿定摇了摇头,刘媛便拉着她一起落座,边吃边聊了起来。
刘媛这才知道,自上官琴封王后,便认了阿定作义妹,所以阿定才唤上官琴师父哥哥,而这几年,阿定除了学医,还依着上官琴的安排学了琴棋书画等,虽说不常出席宴会,但也小有名气,因为人人都知燕王府里有个小姑娘是燕王在民间认的义妹,燕王疼她宠她,却不曾替她请封郡主,府中都唤她‘阿定小姐’。
这边刘媛也将这几年发生的事告诉阿定,阿定这才想起上官琴跟她说的话:“师父哥哥说大哥哥在打仗,让我先好生陪着媛姐姐和小宝宝,一会儿师傅哥哥会来给媛姐姐看脉象。”
刘媛笑着点头,等两人吃用完后,便带着阿定去瞧炎若薰和炎若毅,两个小娃儿才刚吃完乳正活泼着,炎若毅看着自家娘亲领着个陌生人在小床前晃悠,便咯咯笑着,嘴角随即流出一条晶莹的口水,而炎若薰则是维持一惯作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刘媛笑着抱起了儿子,拿着布兜子替他擦嘴,边擦还边笑道:“小傻子,见着美人儿就流口水,以后若这般没出息便让爹爹打屁股。”
阿定也是见过小孩的,对于炎若毅的反应习以为常,又知是刘媛逗着孩子玩,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站在炎若薰的床边与她大眼瞪小眼起来。
刘媛见状便笑了:“薰儿性子随她爹,比较冷淡些,但乖巧得很。”
阿定点了点头,她总觉得炎若薰的眸子沉静如水,美得有如夜空中的星斗,又见她软绵绵的小身子在小床上动着,便问刘媛可不可以抱上一抱。
“阿定会抱孩子的话便抱吧!”刘媛笑了笑。
阿定虽抱过孩子,但毕竟力气不足,便由乳母帮着将孩子抱起,刘媛见她俩一动不动地瞪着彼此瞧,便打趣道:“呀!妳俩再瞪下去眼珠子都得掉出来了。”
“媛姐姐,薰姐儿的眼珠子真美,明明平静无波却又熠熠闪耀。”阿定看着炎若薰认真道。
刘媛淡笑不语,生养孩子的乐趣莫过于看着孩子一日日长大,尤其现在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孩子可说是一日一个模样,自己每日都能自孩子们的身上发现些不同的惊喜来。
在现代时自己还来不及付出母爱便突然离世,如今看着孩子安卧自己怀中,当真是心满意足,心也软了一片。
几日后,上官琴在用晚饭时与刘媛道:“自炎之凛回营后,大炎军士气大振,一举攻下四座城池,今儿一早便传出上官瑁遇刺的消息,上官政原是想让他领兵,只好先打消了念头。另外,这几日白冥和上官钰都在找妳,虽说他们不会来搜我的王府,但妳还是让妳的人小心管好自己的嘴巴,莫要出去乱说。”
刘媛听后点了点头,但一想到炎之凛一路攻下四座城池,嘴角便微微抽搐着,上官琴见她如此,心中了然,便道:“妳不用觉得对不住我,我还等着妳夫君为我夺下大庭呢!”
刘媛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便也扬了扬眉,好奇起两人的计划来:“你们到底是怎么策划的?”
上官琴笑了笑,简洁道:“计划就是,大桓先要挑了大曼,让他们发生内乱,然后炎之凛与自炎庭联军分出的大炎军会合,没错,就是那支据说凭空消失的劲旅,然后合攻大庭皇都,之后我们这边再出手。”
刘媛听他说得轻巧,心中已是震惊不已,只道:“你们早计划好了?要搅得四国都不得安生?”
上官琴见她如此,只是眨了眨眼道:“向来乱世出英雄,唯有制造一场混战,方能重新分配势力,让有才之人得到赏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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