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夫进了公堂后,冲着黄县令行礼后,便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其中,黄仁德更是不怀好意地看着王蓉,没想到他还没出手,这王蓉就自己栽跟头了。他正想着要如何落井下石,不着痕迹地把事情推到不利于王蓉的一面,却被旁边的同道推了推。
“仁德,你可听说过,仅用一根银针,便能让人变成哑巴,无法言语的医术吗?”
黄县令看到黄仁德回过神来,开口询问。他刚刚已经问了一遍所有大夫,只有黄仁德出神,没有听到。他对这个族弟有些不满。
“一根银针?这,小人所学浅薄,未曾听闻有这针灸之术,但也不敢否定没有。”
黄仁德据实说道,他自己就没有这个能耐。可是,他还要陷害王蓉,当然不会否定有这种能耐的人存在。
黄县令一口气问了所有大夫,都说未曾听闻,但不敢说一定没有。他们都是出于严谨的态度,对未知的医术也没有全盘否认。
然而,这些话到了黄县令耳朵里,又是另一种意思。
“凤翔镇诸多名医都未曾听闻过,其中更有行医数十年的黄大夫等人。王蓉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姑,会一些土方子,不足为奇,可却没道理比黄大夫等人更厉害。你说王蓉一针刺穴,便能令人变成哑巴,纯属栽赃。”
王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黄县令便噼里啪啦的一通审判,把何俊云说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来啊,把他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黄县令把令牌扔出去,当堂就要仗打何俊云。
“大人,还有人可以作证,那就是俺们村的李婆子,她就在公堂外人群中。”
王青山连忙说道,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张牌,再不打出来,那何俊云可就要白白挨打了。
王蓉闻言,看向了公堂外的马凤,她那一抹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王蓉就知道,王青山这个庄稼汉子,怎么会想这么多,原来又是马凤在背后唆使。只是经历了这事后,无凭无据,她也不好对马凤出手,省的到时候马凤又来告状,烦都烦死。
黄县令不得已,只好让人把李婆子带了上来。
这李婆子扫了王蓉一眼,果然带着一丝歹毒的怨念,这次是来报仇的了。
“李婆子,你实话实说。”
李婆子便当着黄县令的面,把她跟王蓉的一场打闹说出来,并证明自己曾经被王蓉扎了一针后,无法言语。
黄县令看了王蓉一眼,示意该王蓉出面辩解了。他已经帮王蓉把何俊云给驳斥了,若是再出言帮助王蓉,便是傻瓜也能看出他在偏袒。
演戏要认真,王蓉当然不能让黄县令一个人唱独角戏,连忙开口质问李婆子。
“你说我扎你一针?可有人看见?你说你无法言语,又有何人作证?你现在不是说话挺利索嘛,怎么就好了呢?”
李婆子没想到王蓉这么伶牙利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慌忙叩头,哭道:“青天大老爷,民妇真的被这丫头弄成哑巴,虽然只是一小会,可当时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民妇绝无半句谎言,大老爷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黄县令惊堂木一拍,示意李婆子不要吵闹,又看向了王蓉,示意王蓉接着往下说。
“你若说的是真的,那在场的几位官差到现在也没说话,是不是也怪我把他们变成了哑巴?”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哄然大笑,那些拿着木仗的棺材也是一脸苦笑,这还不是为了维持公堂的肃静嘛。
黄县令又是将惊堂木拍得连连作响,断喝道:“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可喧哗?”
待众人都归于安静之后,黄县令看向了李婆子,说道:“你说你不能言语,可有人能给你证实?”
李婆子愣住了,她那时就只一会儿,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被王蓉动了手脚的。
等马凤把王蓉对待何翠花的惩罚方式说了一次,她才觉得有这可能,当初可没什么人知道这事。
师爷看李婆子愣住,连忙追问:“若是有人给你作证,那是有力的证据,若是无人,那你就是无理取闹,可是要责罚的。”
听到要责罚,李婆子就更怕了,也没什么心思再想别的事,惶惶不安地跪着,哭喊着:“当时民妇也是气急了,记不太清,县令老爷明察啊。”
“胡闹,轰出去。”黄县令立即把李婆子给赶了出去,巴不得让她早点走,连责罚都懒得说。
没了李婆子这个人证,王青山就更加没办法了。何俊云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两个官差拉了出去,仗打了十板子,拖回来时已经魂魄不齐,想写字也写不了了。
“何俊云一案,证据不足,当堂释放王蓉。王青山与何氏,你们胡乱作证,本官判你们回去好好思过。”
这件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围观的百姓也只是当做一场家庭闹剧。这种事情,每年都要发生几件,也是县令大老爷最常处理的小案子。
大家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王鸿连忙上去将王蓉扶起,钱敏也跟过来照应。
他们知道内幕,看到黄县令基本上一路帮衬着王蓉,也是暗暗欣喜。可马凤和李婆子等人到来,又让他们心慌。
三人迎着凤翔镇百姓们的目光,走出了衙门,便看到徐霖在一边等着他们。
“没事了。”王蓉看到徐霖也来了,知道他也不放心自己,不由露出个温暖的笑容。
徐霖看了,淡淡道:“本就是小事。”
一时间,王蓉被噎得喘不过气来,这个家伙怎么就一点也不会说话呢?
她可是在牢房里待了一夜,这是身为未婚夫的他该说的话吗?
但是仔细一想,的确也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就是黄县令不偏袒她,顶多是打些板子。
“是是是,你见惯沙场上的刀光剑影,这点事都是小事。哥,我们走。”
王蓉生气地拉着钱敏,喊了王鸿一声就走,连头也不回一下。
徐霖见状,也转身跟着,再怎么说,也得把她送回家,才好回去跟徐老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