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接过卷子一看,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分为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一道药方子,需要写出其中一道格格不入的药物,并写明原因。这考的是草药的基础知识,但凡是个大夫的,都能够答得出来。
王蓉提起毛笔,不假思索地就答了上去,这并不困难。
而后第二道问题,则是描写一个病人的症状,然后要答出是犯了什么病。
这个题目就有些难度,很多毛病都有相同的症状,只有一些细微的不同。经验丰富的大夫都需要对着病者仔细询问,才敢确诊。
大棚里面,许多刚刚答完第一题的大夫,看到第二题就犯难了。比试场地内开始有一股不安分的躁动,大多是因为这第二道题,对于一些没什么经验的大夫来说,很难断定是什么病。
一些老大夫只是沉吟了一下,便能够提起毛笔,继续书写;年轻一些的,都是沉吟了又沉吟,大多不敢轻举妄动。
王蓉倒是没有任何犹豫,认真地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下去。她一步一步地分析,列举出各种有可能出现的病因,又写出进一步排除的办法。
这有点像是她高中时解答化学问题一样,一道问题要分很多步骤去尝试,然后辨别出各种化学药物。
最终,王蓉写了满满一篇,这才停笔。她刚搁笔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远处的黄仁德也停了笔,此时正盯着她。
见到王蓉看过去,黄仁德露出一抹笑容,眼神闪烁地转开了。
“哼,想看看我能不能答得出吗?就这么巴不得我被淘汰吧?”
王蓉暗中冷笑着,在这比试场所中,也不好公开喧哗。
接着,一炷香的时间过了,官差便来收卷子。在观礼台上有两位老者,都是张知府带来的,在医术上有一定的造诣。
张知府请他们两个开始查阅众人的答题,甄选人员。
他们两个一边看,一边点头或者摇头。但凡他们点头了的,便是通过的,关师爷便会到观礼台前方,向大家高喊一声。
被喊到名字的,也就是通过了第一部分比试的大夫,没被喊到的,也就是落榜了。
“李治、黄仁德、王蓉。”
关师爷随后又喊出三个名字,李治和黄仁德连忙抱拳向观礼台行礼,随后又向四周的同行抱拳,以表谦虚。
王蓉不知道这些礼节,只是淡淡地向观礼台颔首。她总不能也抱拳行礼,那是男子做的事,她一个女子跟着做只怕会笑掉大牙。
“她怎么一个女子也能去参选啊?”
“就是啊,怎么女子也来凑热闹了?”
刘思勇刚好就在这里看热闹,闻言,随口道:“女子怎么就不能参加了?”
很快,他便跟一些人吵了起来。这些人大多是外地来的,对王蓉也不怎么熟悉,此时聚集在大棚外面,大声议论起来。
张知府听了,皱眉问道:“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立马有捕快上前来,述说其中缘由。
张知府沉吟了一下,看了王蓉一眼,道:“把外面喧哗的人带进来。”
官差很快就把刘思勇等人给带了进来,这些人此时都低着头,有些忌惮观礼台上的诸位大人。
黄县令擦了一把冷汗,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乱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些人。大多都是外地,只有刘思勇和另外一个商人是本地认识。
他的眼睛在刘思勇身上瞟来瞟去,让刘思勇更加担心。
刘思勇心里也是一团乱,他就为王蓉说了一两句话,居然就被带了过来问罪。这要是真被定罪的话,多少会影响到刘家的生意,心里头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
张知府看着刘思勇等人,开口询问。
在张知府的询问下,双方发生口角的原因也就明了了。
他们所争论的,无非是王蓉身为一个女子,是否有资格参与这次选拔。
“巾帼英雄,代父从军,这是古典。不说那远的,就说前朝的穆将军,那也是女子之身,开疆拓土,后来被封为王侯。怎么,你们是觉得这些女子,不足以赞颂吗?”
被张知府这么一问,那些之前争论王蓉不足以进行比试的人全都低头了。
王蓉在场地里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这些人早不说晚不说,等到自己被宣布通过第一回比试后,他们才开口,摆明是商议好了的。
这种状况,让她不得不怀疑,又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她突然扭头看向了黄仁德,黄仁德只是淡然地看着观礼台上的诸位大人,并没有在意王蓉。
张知府对这群人怒叱了一番之后,就把这些人给赶走了。他又趁机敲打了一下黄县令,让黄县令好好教化人民,黄县令只好点头称是,不敢反驳。
王蓉看着刘思勇从身边经过,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刘思勇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畅快。这一次不但帮助了王蓉,而且黄县令和张知府也对他和颜悦色,让他禁不住雀跃。
走出了比试场地,他便看到了徐霖和林昊掌柜都站着看热闹,便凑到他们旁边。从这一刻起,他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跟王蓉站在同一条线上。
“刘公子果然是识大体之人。”
林昊抱拳称赞道。
在这么多人之中,刘思勇能够给王蓉声援,自然也得到他们的好感。只是徐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跟外人说话,所以什么表示都没有。
刘思勇也见过徐霖几次,知道这人就这样,也不在意。他更加好奇的是,王蓉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闷葫芦。
“马上就要进行第二部分的比试了,林掌柜,你觉得会是怎样的比试内容?”
刘思勇询问道。
林昊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神仙,也没有小道消息,此时只能摇摇头,表示拭目以待。
大棚里,有官差开始把那些没有念到名字,第一回合比试没通过的大夫给请出去,在一边用茶水招待着。
另外,有人带领一群老幼妇孺进来,在剩余大夫面前,坐成了一排。
第二部分的比试,只怕就是要医治这些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