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娄修胤捂着心口:“这几年我虽没将他放在心上,甚至对秦国的人熟视无睹,可事到如今,人若是死了,这恨又从何而来。”
“你不该有恨啊。”
沈君瑶微微抬起头:“因爱生恨,不算是恨,我至始至终都觉得,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爱而已。”
她抱了抱娄修胤:“你不要难过,大不了就再见上一面,叫他死而无憾。”
娄修胤沉默了,他心思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瑶儿说的又没错!
“我知道了,瑶儿啊!见机行事吧!我想我有可能去见一见司相如,当年的事情他虽有错,可也错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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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皇宫闹翻了天。
国师入宫之后,文武百官也接连入宫。
司彦承这主持大事的姿态已经有了储君的模样,他站在文武百官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宫门口。
“殿下,国师已经入内,您说,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结。”
司彦承的亲信看着他,眼神中带了几许的敬畏:“草拟圣旨也会有一段儿时间,再者文武百官觐见也耗时很久,不过……”
司彦承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他双唇抿起,那温润的样貌也难得拘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人将御林军管理妥当。”
“殿下,你当皇帝这是二十年前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不会有意外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方才娄修胤在皇宫里,难保司相如有其他的想法。
“还不快去,不要废话。”
司彦承甩了甩手,亲信还是遵从他的意思赶快朝外走了去。
殿内,有司相如,皇后云氏,还有几位朝中大臣,大臣里头也有是司彦承的人,所以这场圣旨极为可靠。
“陛下。”国师站在司相如的身侧:“老臣都准备好了,您尽管说,老臣是长生天派来的人,会遵从真龙天子的旨意。”
司相如眼圈再次灰黄,眼神黯淡无光。
“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啊!要传……传给……”
一时间大殿内紧绷了起来,甚至有人偷偷一笑。
这皇位只有可能按照约定给司彦承,其他人万万不能。
云氏伺候在司相如的身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陛下,无论你传给哪个皇子,妾身都遵从新储君的意思。”
司相如的手放在皇后娘娘的手背上:“传给五王子司修仪。”
“什么!”
皇后娘娘也是诧异。
底下面等着的老臣也是嗔目结舌,从什么时候开始,五王子司修仪成了一批黑马,冲出了皇位斗争。
司修仪这人没多大出息,平日里也吊儿郎当,若是传给他。
“陛下。”有老臣按捺不住,想要趁着司相如还有一口气在,改了这意思。
“传给司修仪。”司相如又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这话刚刚说完就咽了气。
“陛下。”
皇后娘娘哭的声嘶力竭,她看着司相如的手:“陛下,你怎能丢下云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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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哭泣声已经传了出来。
殿外候着文武百官已经晓得,司相如病故,新的皇帝已经出来。
司修仪闻讯,难过至极,父皇和母后对他如此好,可是……
大殿的门敞开,国师慢步的走了出来,先是说了一句:“陛下升天了。”
“陛下……”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仰天大喊了一声,随后皇宫内哀嚎。
“陛下走好。”
司彦承也随之哭了出来,真正为司相如哭的莫不过就是那几个人。
更多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皇位究竟传给谁了。
国师朝着众人看了去,这时候还不是人心难测,大家都是一肚子的算计。
但国师还是遵从司相如的旨意,一旦等他病故,那么便会昭告天下,新皇帝是谁。
国师面色严肃,他庄重的说道:“陛下升天之前,特交代,日后国事由五王子司修仪的掌管,陛下下葬后,五王子司修仪荣登大宝,掌管秦国大事。”
等等!
五王子司修仪。
司修仪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父皇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司修仪从来都没想过他当皇帝,作为一个从不过问朝堂事务的人,他宁愿做一个潇洒的米虫。
“国师大人,你……”司修仪后背僵直,面色极为难看的说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五王子的……”国师眉头一拧,但却对着司修仪下跪:“见过储君,待登基典礼后,王子便是我秦国的帝王。”
“我……”
我从来没想过做皇帝,而且三哥司彦承对皇位虎视眈眈,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司修仪嗓子一抖,连忙摇了摇头。
司彦承一直没说话,他万万没想到司相如最后居然将皇位传给了司修仪。
这一招防不胜防!
“殿下。”
司彦承的亲信瞠目结舌的盯着司彦承,谁晓得意外就此诞生,五王子根本不适合当帝王,他这德行,让他管理自己的小家恐怕都没这个能耐。
“御林军的人,是否叫他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逼宫的准备么?
司彦承以为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二十年前的约定,他不该错失这个机会。
“嗯。”
司彦承眼神中多了几许的冷静:“没想到他在死之前还会玩出如此没用的一招,既然如此逼我,那也休怪我做出这事儿!去叫人将皇宫围住。”
司彦承的亲信超后退了几步。
顿时气氛冷冽而又尴尬了起来。
司修仪他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朝着司彦承看了过去,他缩了缩脑袋。
“三哥,不是,我并不晓得父皇会如此安排,你知道的。”司修仪解释着:“我从未的想过这一幕会发生在我的眼前,三哥,你若是想要当皇帝,我就将这个皇位让给你。我不想的。”
司修仪下意识的拉住了司彦承的衣袖。
司彦承此时的眼神却难看的要紧,谁要司修仪这蠢货让出皇位,他要这皇位根本没有任何阻挡。
“走开。”
司彦承站起身来,温润的气场却如同冬日的肃杀,吓得司修仪倒吞了好几口口水。
“这秦国素来是武力至上,父皇虽说故去,可一向学楚法,难道真是应了那句祸国,这皇位传的……”
司彦承冷声的笑了出来:“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