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抱紧娄晞轩，关于娄修胤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娄晞轩毕竟是沈君瑶的儿子，也是陈国的遗嗣。
“你先和我回去，等回去之后再说。”
陈宇直接捂着娄晞轩的嘴，将他夹在怀里：“知道么，就算你爹死了，那又怎样，还不是要照样活计？”
娄晞轩心中的不安感再次扩大，不可能的，爹爹绝对不会死！
爹爹答应过他，会带着娘亲一起回来。
“我要找爹爹。”
娄晞轩眼角豆粒大的泪水不断往下掉，还拼命的感慨挣扎：“爹爹是不会抛下轩儿的，因为他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将军。
可陈宇知道娄修胤就算再厉害，也逃不过生死。
陈宇带着娄晞轩回了土寨。
娄晞轩已经哭得成了个泪人儿，他上气不接下气。
徐氏看着娄晞轩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朝着陈宇看了去：“你把晋安王的事情告诉小世子了？不是说好了，等瑶儿回来再说的么？”
“不是我告诉小世子的，伯母，是轩儿偷溜出去，外头人现在人尽皆知，他晓得也是正常。”
陈宇悠长的叹了口气：“再说了，沈姑娘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得而知。”
“你们说的……”
轩儿哭闹声忽的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了徐氏的身上：“婆婆，你们说的这话，是不是我爹爹，真的已经……”
徐氏为难，却未说话，她垂下眉头，亦是默认了。
“原来，轩儿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娄晞轩眼神中迸发出一股从所未有的冷意和恨意：“爹爹走了，你们不告诉我，全都是你们的过错！”
娄晞轩一直以为在历城等着爹娘，爹爹和娘亲自然会回来，可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
“我不管，我要去秦国，我要给我爹爹报仇。”
轩儿的双眸中全是通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爹爹，谁杀了我爹爹，我杀了他全家。”
徐氏看着轩儿这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这孩子真是可怜。
“轩儿啊！”
徐氏将轩儿抱在怀中，她摇了摇头：“婆婆陪着你，等着你娘回来，一切再做决算，好么？”
“娘亲？”轩儿看着徐氏，眼角却是无辜：“爹爹是追着娘亲去的，娘亲回来了，爹爹却没了，婆婆，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许胡说。”徐氏紧紧的搂住轩儿：“你爹娘比常人都要恩爱，他们……他们也是生死与共。”
——-
娄修胤死后，秦楚两国陷入了一阵儿不明所以的宁静。
楚国朝堂上虽说动荡，但也在极速的调整，元朔在娄修胤死后的第十天没想到便被立成储君，掌管楚国兵务，而同样留在京都的楚国大皇子却封地为王，赶去西南封地。
“娄修胤一死，这几十年内，恐怕秦楚争斗更为明显，优劣一眼就能看出。”
元朔与元武皇帝站在一处：“父皇，看来九州统一怕是要不了多久了，秦国除司彦承外再无能手。”
“是么？”
元武皇帝却没再关注这事儿，他心却无端的冷静下来：“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未来统一的事儿就得交给你们了，朔儿，如你所愿，你要了这储君之位，朕不想看到如秦国那般血腥的兄弟父子相残的局面。”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只是父皇。”元朔垂眉：“关于小妹的事情，瑶儿现如今还在秦国是否接回来。”
沈君瑶。
提及沈君瑶，元武皇帝的面容中多了几许的挣扎，他自然是想将沈君瑶留在身边。
“可她未必想要回来，娄修胤一死，她恐无牵挂，听秦国眼线来信，瑶儿她怕是难熬，朕也不能强求她，让她自由吧！”
“瑶儿毕竟楚国公主，若是放任自由，恐怕不妥。”
元朔也是可怜沈君瑶，沈君瑶与娄修胤二人感情颇深，她再怀有身孕，这后半辈子恐怕都没找着落。
“而且前方传来消息，说娄晞轩下落也找到了，在历城，娄晞轩这血脉也着实尴尬，有秦楚两国血脉，日后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元朔。”
没想到元武皇帝在此刻眼神居然冷冽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一凶狠：“他也是你的侄子，你放心，轩儿不过是个五岁孩童，惹不着你的皇位，朕再说一次，朕的后宫，朕的子女不能有所纷争。”
元朔知道，元武皇帝是维护娄晞轩的，罢了！谁还会在乎娄晞轩，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小孩儿。
“儿臣知道了，是儿臣小肚鸡肠。”
“嗯。”元武皇帝朝着远方看去：“将关于娄修胤的所有暗卫全都撤回，还有找个人给瑶儿些钱财，若她肯回到京都，朕最为欢迎。”
“儿臣这就去办。”
元朔垂眉，他朝着殿外走去。
不过元朔刚走两三步，外头却有公公走了进来，行色匆匆，面色有些苍白。
“陛下，秦国来人报，说是瑶儿公主失踪了，在娄修胤临下葬前，叫人偷走了尸首，二人就此了无音讯。”
“什么！”
元武皇帝和元朔共同眯起了双眸，脑海里飘出了意味深长的思索。
————
正过了五月，天气渐热了起来，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草原上一片光亮。
“说来，晋安王亡故这事儿过了大半个月，还未消停，你们夫妻二人若是前往楚国，在关口的时候还得留心。”
赶着马车的人对着马车内的夫妻笑道：“坊间流传，晋安王没死，说是晋安王王妃找了高人还魂，二人不知在秦国哪个地方潇洒呢！”
“还魂，这世上还有还魂的说法啊！”
马车内的女子传出了轻伶伶的笑声：“没有这说法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那只有可能人没死。”
“人人都看见晋安王死在了秦国皇宫里，那么多御林军还能有假？”
马夫吁了口气：“谁晓得鬼神到底存不存在。”
“那你就当是存在的。”
女子朝着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男人一表严肃，正死死的盯着女子的肚皮：“好了，你也别笑了，这一路上与旁人倒是聊得开心，可否问过我儿，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