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蒙恬军中,自从扶苏来到军中后,蒙恬就加强了军中的巡视次数,来往巡视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让平静的军营多了几分紧张感,蒙恬此刻端坐于账中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绢帛陷入了沉思,自己能够侥幸从追兵手中逃离,是因为遇到了本应该已经消失的人,不曾想过往的敌人,会在紧要关头救了自己一命,还将一生对抗狼族的战术记录送给了自己。
“将军。”听闻一声稚嫩的声音,蒙恬并没有将绢帛收起来的意思,看着来人“什么事?”
副将嘿嘿一笑“叔父,这里没外人了就不用那么严肃了吧。”
听闻副将发笑,一向严谨的蒙恬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慈爱之色“我蒙氏一族从祖父开始为秦国效力以来,但凡族人基本也都在军中任职,你年纪最小,但表现最为杰出,我把你带在身边是为了还好的培养你的能力,也好让我们蒙家继续能够为陛下效力。”
听闻蒙恬的教训,副将一改之前嬉笑的脸上“叔父,哦不,将军,今天我们的事,要不要上报陛下?”
蒙恬指尖敲击着桌案“自然是要报汇报下,以免遭人口实,蒙家现在朝外我手握重兵,朝内蒙毅深受陛下宠信,虽然风光无限,但是对于一直和我们蒙家明争暗斗的那些人来说,一有机会便会将我们拉入深渊,做事必须谨慎,我立即草拟一份书信,你日夜兼程送往咸阳。”
“是,将军,我…”本该直接领命的副将却有点难言之隐的意思。
“怎么了,你有疑问?”蒙恬一边书写,一边问道。
“将军,陛下知道我们无意间被李牧将军所救,那么他没有死的消息便会传开,到那时,会不会…”
蒙恬停下笔尖“陛下自会决断,作为臣子只需要做好本分即可。”
蒙恬写好后,将书信用黑龙卷轴封好,交给了副将,突然目光落在了笔架上那一支与众不同的笔上,随机又用盒子将那只笔装好一同交给了副将“你顺便将这只毛笔送给李斯。”(蒙恬是毛笔的创造者,用狼毛做的,历史上唯一一支的毛笔送给了李斯。)
“将军,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笔啊,你不留下自己用?”副将显然没想到蒙恬居然会将闲暇时制作的狼毛笔送人,而且还是一直和蒙家不怎么合得来的李斯。
“呵呵呵,这支狼毛笔书写流利,比我们以往所用的羊毛制作的要好得多,所以我才将它送给李斯,他身为大秦的相国,每天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相当繁重,这支笔自然送他最为合适。”
“可是…”副将显然并不感冒李斯的为人,有点不乐意。
蒙恬自然明白自家人想说什么,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李斯虽然一直在朝堂上喜欢和我相对,但是政治难免会有分歧,这是肯定的,我不能因为他和我私人关系不好,就和他在公事上对立。”
副将领命离去后,不久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了军营的宁静蒙恬心头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敌情!”
“启禀将军,匈奴大军攻城了。”
“攻城,匈奴人会攻城?”蒙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善于骑兵作战而不擅长攻城的匈奴居然在攻城,自己当初建议修建长城把燕,赵,秦三国的边城连接,以抗击胡人,就是因为狼族众人并不会制造攻城器械,而现在擅长来去如风的骑战,现如今…
当蒙恬火速增兵后,率领着亲卫登上了万里长城,目视着黑压压的一片蒙恬的眼光突然愣住了,不会错的,那居然是井栏,和云梯,匈奴人怎么做出来的?
城墙下,一队队不驯的匈奴骑兵吹着口哨,嘴里不断的高声嚎叫显得格外的兴奋,昔日能够阻拦铁蹄的城墙今天就要被这云梯压制,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喧闹的匈奴部队全数寂静下来,目光纷纷对着缓缓出现的车帐行注目礼,是的,他们的单于亲临阵前了。
坐于战车上的头曼,第一次野心爆棚,那将自己狼族阻拦于塞外的长城即将被攻破,一切都会归自己所有,汉人的智商真是高啊,简简单单的做个梯子,就可以越到高墙上。“族人们,今天我们借助着云梯和井栏一定可以攻破对面的城池,中原的女人,金银就全部属于我们了!”随着头曼高声的号召,平静的骑兵部队爆发这前所未有的战意,好似下一刻那白嫩嫩的女人和数不尽的财富就将归自己所有般,贪婪的眼神看的守卫在城墙上的秦国士兵都为之感到心寒。
这个头曼!城墙上的蒙恬恨不得一箭将头曼射杀,可惜距离太远。“将士们,匈奴人一旦踏过了城墙,便会屠戮我们的人民,破坏我们的家园,凌辱我们的妻女,你们说,我们要怎么样?”
“誓死捍卫领土…”士兵的战意被蒙恬三言两句便调动了起来,纷纷毫无畏惧的握住兵器,准备接战。
长城内外一时间空气中杀气密布压迫着双方喘不过气,蒙恬指挥着士兵连续的阻击着如潮水般攻上来的匈奴士兵,战斗可谓异常惨烈,好在匈奴人的攻城造诣还刚刚开始,部队之间的配合还很生疏,不能造成很大的麻烦,蒙恬依靠先进的机关,击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一波波如蝗虫般的箭雨,不断的收割着匈奴士兵的生命,高耸的城头好似一台绞肉机般,城下东倒西歪的躺满了尸体,猩红的血液将青石筑成的城墙染成了暗红色。还未断气的哀嚎声,延绵不断…
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匈奴人如潮水般的退去,头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城头的蒙恬,不甘心的调转马头。
夕阳下,微风轻轻的吹过,一只只乌鸦鸣叫的在战场上撕咬着还泛着余温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蒙恬擦拭着已经崩掉的长剑,靠在耸立的战旗旁喘着粗气,仅仅一天的攻防,双方就损失了上万的士兵,战斗可真是惨烈,学会利用器械的匈奴人真是劲敌啊,究竟是什么人,教会了狼族使用器械呢,帝国目前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悄然的推动着…
“我说胜七,你能淡定点,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微风吹拂着落叶,晓梦手中剑柄上的拂尘散漫在风中。本来应该已经赶去四季镇的如风和晓梦,却在如风突发奇想的思想下,来到了这座破旧而且鸟无人烟的木屋前,如风正和胜七在对峙。
胜七此刻压力甚大,一个如风自己全盛时期都无法抗衡,再加上个深不见底的晓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运气真背!“你到底找我做什么,还有天宗的晓梦大师怎么和你在一块?”胜七虽然冲动,但是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脑子的,他选择了听如风怎么说。
“胜七,你受伤了吧,好像挺严重。”如风看着胜七自己包扎的身体上,依稀透过白色的绑带红色的血迹很明显的满满的渗透出来,昭示着胜七此刻身体很不乐观。
“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胜七依旧一副高度戒备的状态,心里却不免打鼓,自己的确伤得很重,此刻几乎没什么战力可言…
“农家现如今的危机,我想你也很清楚吧,你作为农家的一员,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如风就像一个勾人的魔鬼,让胜七不得不选择何谈。
“你说吧。”
看着胜七那一副酷酷的样子,如风就很想过去胖揍一顿,但当下....“看你伤得这么重,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先给你治疗下吧。”说着一种不抗拒的运气内力,金色的字符游离在周身,一股温暖的内力就这样突兀的输入了胜七的体内。
胜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相信眼前的男子,毫无防备的就让其给自己治伤,当年那一支树枝的伤痕到现在依旧那么明显,刻骨铭心的痛苦拜眼前这个人所赐,现在居然给自己治疗伤势,这也太…
“呼…”过了半晌,如风吐了一口浊气,收起了功力“恩,还好你身子骨硬朗,要不然受这么重的伤,一般人早就挂了,不错嘛!”如风就像朋友般的,拍了拍胜七的肩膀,疼的后者直咧嘴。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谢谢,不过今天我要谢谢你。”生气一本正经的对如风说着。
“你跟朱家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他现如今需要你的帮助,农家目前在帝国暗中推动下,六堂之间已经刀兵相向,田氏一边目前正联合起来对付朱家,你作为曾经魁隗堂的堂主,难道不想争一下么?”
胜七感激虽感激但说到正事,就恢复了往日的桀骜“我现在只是农家的叛徒罢了,我此番回来只是为了杀掉田蜜那个女人而已,你好像对农家的事情很感兴趣!”
“呵呵,怎么说我跟朱家也算是老朋友了,对了听闻你一直再找你的兄弟,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如风都还没说完,胜七就像一头打了兴奋剂的狮子,粗大的手掌来回的摇晃如风很急切的问道“什么,你知道我兄弟的下落,你快说…”
“…”如风被剧烈的摇晃,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心里却是挺高兴,这家伙还是有点心的嘛!“你的兄弟叫吴旷吧,他现在就在农家之中,我相信很快就会和你见面,到那时嘿嘿…”
胜七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欺骗自己,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突然又停了下来“你有什么目的,不但为我治伤,还告诉我这个消息。”
见着胜七的改变如风丝毫不意外,这个家伙成长很快啊,以前可只是会一味的战斗,现在都会用脑子了!“很简单,我不希望农家在帝国的推动下崩溃,这样的话,反秦势力就会被削弱。”
“你要反秦?”胜七目光似有似无的撇着一旁看戏的晓梦,好似在说这女人不是跟帝国一伙的么!
如风吃了个口哨,拉风的一甩一角,摆了个姿势“那是因为哥帅,这不是用美男计将晓梦大师打动了!”
“…”胜七第一次听到如此牵强的理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该去做正事了,朱家他们会赶往四季镇,接下来就看你的咯!”如风在胜七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搂着晓梦的腰肢,双双消失在眼前,若不是残留原地的气旋,胜七都不敢相信刚才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