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肃羽随着常问快马疾驰了半日后,两人终于慢下来,找了一家路边小面馆。
“小二,上两碗素面。”棋肃羽将两匹马安顿好,便对里面忙活的小二道。
“好嘞客官,您二位稍等片刻。”小二热情应了,端过来一壶茶水,便又忙去。
常问见棋肃羽只要素面,心下也欣慰,知道这年轻人是为了避了自己的讳,不食酒荤,又见他骑的大黄马正气定神闲的吃着草料,不像自己那匹,还在喘着粗气,便道:“此马虽然看似干瘦,没想到却是一匹千里马。
棋肃羽闻言也转头看了看,道:“大法师好眼力,此马名叫炎月,是向一位好友借的,也不知其生于何地,不过确实称得上是千里马。”
“嗯,老衲有些问题在心中盘桓已久,不知小友可否为老衲解惑。”常问转回头,又道:“之前我去九渊岛,也是带着这些问题的。”
“大法师尽管直言,晚辈绝不隐瞒半句。”棋肃羽知道,该来的总还是要来,虽然各大派解除了对他的追捕,但是这些人心中的疑问却没有解除。
“老衲在闭关的时候接到门中长老密报说本寺住持久出未归,本来也并非什么大事,因为我师兄常了大师也经常外出开坛论经或云游寻缘,但每次都会将寺里大小事务安排妥当,偏偏此次像是凭空一般消失,更有其余四派掌门齐齐失踪,所以老衲不得不强行出关,后面的事情施主也知道了。”常问淡淡道。
“嗯。”常问的话中毫无夹杂情绪,棋肃羽也是淡淡应了声。
“老衲想要弄清楚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各派掌门失踪的事情,与令师是否有关系。”常问说完看着棋肃羽的眼睛,似乎只要棋肃羽一个字是撒谎的他都能辨得出一样。
“此事晚辈毫不知情,当日师父安排了一个活给我,我便去执行了,待我再回去的时候师父已经不在,最后还是从管家的口中得知师父是被古伦派掌门邀走,于是就有了后面晚辈上古伦派求证的一系列事情。”棋肃羽实话说道。
“听说你将古伦派毁了大半,不知是否是虚言。”常问没有追问,而是半开玩笑道。
“确有此事,但这并非出自晚辈本意,而是晚辈前往古伦派时路过素叶城,得到一位前辈赠予的一枚戒指,那位前辈说如果在古伦派出现了危及生命的情况祭出此物可保无恙,直到晚辈真的祭出此物后,才知道那枚戒指竟是古伦派掌门信戒。”棋肃羽回道。
“你提到的那位前辈是否还在素叶城?”常问问道。
“晚辈昨日经由素叶城,并未寻到,现如今也是大惑不解。”棋肃羽摇摇头道。
“所以你所言并无证据。”常问道。
“确实如此,但晚辈所言句句属实。”棋肃羽正色道。
“老衲与小友相处未久,但对小友的人品还是极为相信的,只不过此事牵扯太大,各派也不敢轻易放过这唯一的线索,所以才会前往九渊岛,小友也得体谅一下大家。”常问又道。
“各派想要得到掌门消息的迫切之心,晚辈自然理解,因为晚辈也一直在找寻师父的踪迹,只是数月以来一无所获。”棋肃羽有些怅然道。
“来咯,客官,您的面。”说话间,小二将两碗热腾腾的素面放在桌上。
两人也是饥肠辘辘,便都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气氛略显尴尬,棋肃羽便放慢速度,道:“听说九渊岛正加快侵略步伐,如今大法师功力恢复,应该能加以遏制吧?”
“小友太看得起老衲了,老衲一人之躯何以抵挡九渊岛强兵猛将。”常问颇显无奈。
“咱们中土的强者数不胜数,怎会轻易败给九渊岛呢?”棋肃羽疑问道。
“强者虽多,但都是一盘散沙,又不参与别人的俗事,对他们来说只要九渊岛不赶尽杀绝,谁做主都无所谓,而九渊岛也就看穿了这一点,威逼利诱,许多小门派根本没有反抗之心。”常问道。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天下是五大派,不,四大派的天下,与他们并无多大干系吧。”棋肃羽道。
“小友一语中的,然而我们四大派都重弟子修行,对攻城掠地并无心思,说不定此次得倚靠古伦派了。”常问道。
古伦派擅长治理,训兵练将自然也颇有研究,这也是为何古伦派虽然顶尖实力不如其他派,但依然能与各派齐肩的原因,常问此次莫不是想去古伦派借良将搬救兵的?棋肃羽想道。
“天下之事自有因果,我等尽人事便好,行了,继续上路吧。”常问说完道。
棋肃羽忙起身,将银子递给小二,便牵着马一起动身了。
其实古伦派如今的状况也并没有常问以为的那么乐观,乌骨族连同落鬼洞加起来的实力不会比九渊岛弱,玖音阁已经失陷,古伦派有大半的界线暴露给了乌骨族,北边地势平坦,少有能借助的天险,全靠人力筑城坚守,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加上乌骨族擅长用毒,稍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搞得圣衍国上下人心惶惶,好在玖音阁借居在此,也有些威慑作用,否则乌骨族早就趁势进攻古伦派了。
“大长老,昨日又在雍云城外的林湖镇和赤崖镇发现意图投毒的乌骨族奸细。”明德殿内,古镜听着古炀禀报。
“说明他们想要动手了。”古镜点点头,又道:“告诉丝璇筝大长老,乌骨族或于近日进攻边境,请务必协从坚守,常问和飞九凌也将抵达古伦派,届时还望抽身前来,一同商议驱逐九渊岛和乌骨族的事宜。”古镜道。
“是”古炀应了一声,然后手一招,过来一名执事,古炀便将命令告知,那人匆忙便离去了。
看起来古伦派虽然也是兵临城下,却并没有常空寺那般混乱,在古镜的安排下一切都还是有条不紊的。
“大长老,随常问大法师一同前来的还有棋肃羽。”古炀说道。
“他回来了?”古镜一下子站起来,问道:“就他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
古炀摇摇头,古镜听完又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眼中有些发愣,暗自猜测着述辞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