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们各派往日虽然算不上同心同德,但面对外族也应该是同气连枝。多少年来,外邦屡次入侵的阴谋,都被咱们各派联手击碎了。中原各派也一直安分守己,极少与外邦结恩怨,即便此次我等共赴九渊岛,也是为了捉捕棋肃羽那小子,为金刀帮上下弟子报仇,为武林匡扶正义,谁知此岛岛主竟没有一丝礼遇也就罢了,毕竟跟这些蛮流之辈讲不得礼数。但是在我等各派缉拿凶手的时候,竟然遭遇他们的伏击,这是公然向武林各派挑衅,不,是宣战,是欺我武林无人。此仇若不能报,如何有脸回归门派面对先宗。”在古伦派营地的庭院内,古镜面对众派来岛的高手,先是一派例行套话,意味着报仇九渊的议论会就此拉开。
古镜说完后望了望面前的众人,正等着下一位接话呢,不承想却突然鸦雀无声。
按理说常空寺对这事应该是最上心的,因为他们与九渊岛恩怨缠斗数十年,此次有机会结合各大派一起向九渊岛发难,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而且刚登岛之日,常问大法师还亲口跟古镜说过要与九渊岛的岛主化解仇怨,届时要古镜也撑撑腰的,怎么一到这个关键时刻,常问大法师却不给自己撑一下呢。
还有惊翎山,往日不是门中弟子受了点欺负都要派长老前去报复的吗?怎么此次弟子伤亡过半了还如此沉得住气?古镜看了一眼飞九凌,这个当初口出狂言说古伦派三大长老加在一块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的惊翎山大长老,此刻跟没事儿人似的,抚摸着胡须,一脸说的好的表情看着自己,却没有接下话去的苗头。
明白了,古镜突然意识到,这些人即便再想雪此大耻,也不会轻易出头把自己推到前面,他们只想让古镜把话都说满,然后还是让古伦派当冤大头,他们跟在后面见势而动,可他们也不想想,古伦派带到岛上来的弟子只剩下不到两手之数了。
都怪自己一时怨愤蒙心,牵得这个头,古镜心中暗骂自己。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的时候,终于有另外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出言相助,此人就是乌骨族的毒角糜长老,他说道:“虽然我落鬼洞目前未受到什么损伤,但是我看到古伦、惊翎、常空以及别的兄弟门派皆受到重大伤亡,中原武林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九渊岛不过是屈居一隅的蛮流之辈,他们不主动来问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设计埋伏,要我说啊,这就比那棋肃羽还歹毒,即便我们此次逮不着棋肃羽为武林扶正义,也要铲除九渊岛,为民除害。”毒角糜说完给了古镜一个鼓励的眼神,又道:“只要古伦派出声,我落鬼洞虽然势单力薄,也定会全力相助。”
相助,这话说的也没错,比较落鬼洞又没什么损伤,与九渊岛暂时还未结仇,人家愿意出手,已是可贵了,古镜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等待着下一位发言者。
“古镜长老,我玖音阁极少参与势力之间的争斗,此次前来有大部分愿意是因为敝派有一位丝犁茵长老可能也在此岛,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将门派的暗记标遍了大半个九渊岛,却依旧没有一点回应。我担心丝犁茵长老可能也遭遇了什么不测,说起来我这师妹与您的结拜兄弟倦云庄庄主述辞早有佳话,而且述庄主也应该在此岛上,不知古镜长老可有他们的消息?”玖音阁长老丝青萸问道。
这茬事古镜又如何会忘记呢,就因为自己的兄弟与玖音阁长老丝犁茵结了鸳鸯,所以数次门派角力的时候自己都有意无意会帮玖音阁一把,这些女人虽然各个都是狠人,但是在经营谋略方面似乎略差一筹。
“青萸长老莫急,此事稍后再叙。”古镜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这不是个否定的答案,就说明有端倪,丝青萸听后有些惊喜,点了点头,便不开口了。
“此事事关重大,怎么能稍后再叙呢?”飞九凌终于开口了。
“与玖音阁长老的事情暂时跟我们商议的大事无关,自然要先搁置了。”古镜答道。
“我想飞九凌长老说的并非是玖音阁长老,而是说的那位倦云庄庄主述辞吧?”常问大法师也跟着道。
“额,对,我说的就是述辞。”飞九凌原本只是胡乱说一句,毕竟到了这岛上,摊谁身上有关系都不能算小事,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提,竟引出常问了,难道这老和尚有什么别的消息。
“与我那兄弟有何关系?”古镜脑皮一麻,他猜测常问必是了解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常问大法师打开睿智的双眸,盯着古镜道:“据我所知,这位倦云庄庄主好像已经被九渊岛生擒了去。“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倦云庄庄主何等人物,那实力可是与在坐长老不相上下的顶尖高手,这样的人物竟然会被九渊岛生擒?何等令人震惊。
“法师所言可是真的?“丝青萸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她知道自己这位师妹与述辞是恩爱非常,形影不离,若是述辞真的被擒,那师妹定不会多好。
“这就要问古长老了。“常问笑了笑说。
看来瞒不住,其实也不是非要瞒,只是说起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了,因为这其中又牵涉到棋肃羽,但现在众人瞩望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再难解释也得抛开了说了。
“大法师消息真是灵通,本来此事我是打算稍后一并托出,让大家共同分辨分辨真伪的,既然大家现在就想听,那我便说出来,绝不吞瞒半句。“古镜找了个托词,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那日我们被伏击之时,有一个人突然造访。“
“是谁?“丝青萸不耐的问道,她实在听不下去这些人来回兜圈子。
“棋肃羽。“古镜字字一顿道。
“什么?你既然已经找到他了,那怎么没有直接逮回来,难道你们古伦派三大长老还抓不住那一个毛头小子吗?“飞九凌此言另古镜有些气急。
“我倒是想啊,但是没等我出手,九渊岛的伏兵就开始袭击,当时我们自身难保,损失了大半弟子,哪里还顾得上他。“古镜气愤道,他甚至想,当初如果棋肃羽一露面就直接出手擒下,然后撤退,说不定现在事情已经办成回朝,还免了那么大损失了,都怪那棋肃羽胡搅蛮缠、扰乱视听。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惨剧已经发生了,但归结到别人身上总会让自己的罪责减轻不少。
古镜说完,看了一眼常问大法师,发现他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竟然早已知晓此事,没想到自己待在身边的几位核心弟子,居然还有暗通的奸细,当即暗骂老狐狸。
可是孰真孰假,谁也给不出定论,尤其是没人在九渊岛发现过述辞和丝犁茵的踪迹,更没有发现过棋肃羽的半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