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句话啊,此毒能不能解?”飞擒鹰见棋肃羽呆呆的扒在铁栏上,一言不发,忍不住大叫一声。
“毒当然是可以解的,不过那解毒的东西早就被他们搜刮了去。”棋肃羽无奈的摊摊手,他也察觉到怀中那一袋子黑色小花,以及师父留下的一些东西悉数不在,定是中山策云搜了去。
他还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居然又被下了烙魂毒。于是他也不瞒着,道:“我现在也被下了烙魂毒,与你们是一样的了。”
“得想办法逃出去。”飞擒鹰说了一句废话。
“铿铿”,突然响起两声金属的敲击声,众人一看,却见惊翎山长老飞还风在监牢中兜着圈子,用手在构成监牢的铁栏上敲了两下。
“逃不出去的,这铁栏的材质是西域的漠铁,你我全盛时期或许还能击弯它,现在嘛,拼上老命也撬不动一厘呀。”飞还风似乎是自语似的回答了飞擒鹰的话。
“漠铁?中山策云那老贼真是舍得。”飞擒鹰好像故意不把飞还风的话听全了似的,光听见漠铁了,此物是惊翎山所在西域的特产了,尤其适合做刀锋剑刃,不但坚,而且韧,惊翎山上下众人的巨剑便是用此物铸造,只不过身份越高者,漠铁的纯度越高。外人更是千斤难求一两,虽然此铁栏所用漠铁纯度不高,但如此之多,的确堪称大手笔了。
“那他们总得给我们送饭送水吧,我们就趁机逮着一两个,逼他们交出钥匙,然后打开牢门,上九渊殿中山策云的老巢把解毒那玩意儿找出来。”飞擒鹰又有一计,道。
“你再大点声,看能不能让整个九渊岛的人都听到。”飞还风面色难看的挖苦道。
众人皆是摇头,飞擒鹰似乎是有点神经大条了,不过生死攸关的时刻,什么傻事蠢话说不出来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沉默了许久,棋肃羽出声道,想是他在监牢中不知待了多少时日,再加上这里一直都是幽暗阴森,根本察觉不到时辰。
“算起来已经是午时了。”古涯回道。
“古兄,快按住合谷穴。”棋肃羽急忙道。
“为何?”古涯问道。
“你们的毒差不多要发作了。”棋肃羽低声道。
听棋肃羽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一愣,烙魂毒的凶名大家都知道,但是目前还未发作过,也不知会到个什么程度,但是棋肃羽一上来就让大家按合谷穴,这不是看扁人吗,第一次发作就这样,到后面还怎么活,飞擒鹰第一个嗤之以鼻。
众人都没有动作,古涯也不知怎么办,只听棋肃羽再次急声催促,古涯才慢悠悠的按住合谷穴。此穴通经脉气血,更是止痛要穴,但是一般武林中人个个性格坚毅,宁愿忍着牙齿咬碎了,也不会去按合谷穴。
除了古涯按紧自己的合谷穴之外,还有一个人却早就乖乖照做了,那就是玖音阁的丝凰如,自从在古伦派中与棋肃羽对决,自己使出了绝招而棋肃羽却连个眉头都没皱,她就开始非常忌惮棋肃羽,忌惮自然源于对方的强大与神秘,此刻棋肃羽提出要古涯紧按合谷穴,自然不是害人,所以她立马自觉照做了。
“哼”忽然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闷哼,接着,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了,没有一丝声响,不过,若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到一点牙槽磨合的声音。
棋肃羽一下就明白了,烙魂毒很准时的发作了,不过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的毒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莫不是中过了一次就免疫了吧,他心中好笑的想道。
“啊”一声痛苦的哀嚎想起,棋肃羽转头看去,正是古伦派的一个小弟子,年纪轻轻就能跟在几大长老身边,想来也不是普通人,不过他定也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苦痛吧,毒发才刚刚开始,就忍不住哀嚎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他这一带动,那些本死咬牙关的弟子终于不再强忍着,个个忘我的昂起头颅惨叫起来,尽情的发泄着身体的痛苦,确切来说应该是头部的痛苦。
那种从脑海深处被撕裂的刺痛,棋肃羽现在想来依然有些心悸。不过他奇怪的是玖音阁全是女弟子,似乎却没有这般痛苦似的,没人吭过一声。
这自然是与玖音阁的功法多是加强自身的精神意志有关吧。常空寺众弟子也挺能扛,只是嘴巴里嘟嘟哝哝的念着佛经,也算是精神加持,凭借信仰的力量分散一些痛苦吧。
让棋肃羽比较佩服的还是惊翎山弟子,完全凭着意志力,疼得脸上发抖都没有叫出来,想来惊翎山的修炼恐怕多是身体和意志的锤炼,所以更能忍。各派的几位长老就不必说了,这点折磨自然很难让他们屈服。
应该差不多了,棋肃羽估摸着烙魂毒的发作时间要过去了。
“烙魂毒不过如此,比这强上十倍的痛苦老夫也硬扛过,哼。”飞擒鹰偷偷的揉了揉双脸,仍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硬气。
“前辈切莫小觑这烙魂毒,晚辈在中毒第六天的时候就已经皮肉腐裂,血化黑脓,生不如死了。从第三天开始,往后会越来越痛苦,毒发时间也越长,前辈还是要提前作好心理准备。”棋肃羽也有点烦这飞擒鹰,忍不住就想吓吓他,何况自己说的确实都是实话。
“这都已经第五天了,不过如此啊,你莫不是想吓唬我们。”飞擒鹰睁着眼睛道,听棋肃羽说的恐怖,他倒不信。
“倒不是他吓唬我们,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小子中的才是真正的烙魂毒,不像我们这个,只是后仿制的。“飞还风道,接着又问棋肃羽:”不知你的毒发到了第几日?“
“额,差不多是第九或第十日吧,当时晚辈已经被痛苦蚀了心智,哪里还记得第几日呢。“棋肃羽道,其实当时因为习练了三尘经,转而又被金刀帮的人惹怒,就不知怎么的将金刀帮上下给屠杀了,这件事情在棋肃羽心里也一直是个阴影疙瘩,倒称不上什么罪过,对自己有所图的人,他也不会傻到去慈悲以待。
“所以你就是在被侵蚀了心智的情况下灭杀了金刀帮吗?“飞还风话锋突然一转道。
“是,这件事晚辈不想做任何解释,虽说金刀帮恶意在先,但依晚辈平日的习性作风也不可能会去屠杀全帮上下的。“棋肃羽道。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将金刀帮的宝刀给打断的。“一直未出声的古镜意外插嘴道。
“这……晚辈真的记不清了。“棋肃羽印象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宝刀。
“如此敷衍,怕是难以让人信服吧,现在我们都处在绝境,难道你还不能说实话吗?“古镜有些冷嘲道。
“您说的对,那么您就等到烙魂毒发作的最后一日吧,晚辈敢保证,如果您有幸不死,往后您回忆起来那一天,除了痛字,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棋肃羽显然对古镜也不怎么感冒,自己到这个田地,基本上都是拜古镜所赐。
很意外古镜居然没有再出言反驳,许是刚才的痛苦让他有些明白棋肃羽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