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楼房,临近的一条小街道也是龙王帮的地盘,此时五人由老王带路,慢悠悠地走着。
一路上,龙王帮的人看见老帮主都纷纷叫喊一声“王老”。至于他身后带着几位客人的事,早就有人一路小跑朝现任帮主那里禀报去了。
拐了几个弯,五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高四层的房子面前。放眼看去,这栋房子果然和其它四周的房子不同,墙壁粉刷一新,门窗明亮,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主人的身份一定与众不同。
还未等站在门口之人向里通报,老王已经领着四人径直朝三楼走去,老子想见儿子还通报个屁。
一路上去,很快五人来到了三楼最大的一间房间面前。
“王老!”门前两个看门的小弟半身鞠躬道,老王恩了一声便伸手推门而入,这样随随便便就进入帮主房间的行为,竟然没人敢拦他,可见虽然他已经退位,但是威望依在。
这是一间装潢比较考究的大厅,大厅左右两侧各摆放四把红木长椅,而正首方单独放着一把红木大椅,那把大椅的背后悬挂着一幅苍龙出海图。此时一个年纪大概三四十岁的彪型大汉正坐在那把正首的红木大椅上,旁边有个小弟正在低声向他报告什么。
那人抬头一看来人,连忙把原先因为有人擅自闯入而微怒的脸色收了起来,朝旁边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就打发他下去了。
齐衡从老王身后闪了出来,朝面前那位大汉高声招呼道:“王白虎,你还记得我吗?”
“爸,这位是。。。”王白虎看着眼前这位人,脑中努力思索着,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他是谁。
老王笑着道:“都快二十年没见面了,连我这个老朋友都有点不认识你了,更何况我儿子呢?”
“你是。。你是齐。。齐衡?”王白虎试探着问道,刚才有人来汇报说老帮主带了几个人来,他还以为是来谈生意的,想不到却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终于想起我来了!”齐衡又向前一步道。
“哈!原来是你!”王白虎高兴道:“来,各位请坐!来人,倒茶!”
五人随意各挑了一把椅子坐下,不一会儿,一位小姐从外面把茶壶送了进来,在小姐为众人倒茶之际,双方都不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
看着现在的王白虎,院长颇有感触,这还是二十年前那个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常常害怕的王白虎吗?以前瘦弱的身子,现在是那么的挺拔魁梧,言语间还流露出一种让人产生恐惧的霸气。
不过,王白虎的惊讶程度比齐衡还厉害,二十年前见他的时候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二十年后再一次见到他,一身的白色西装,无法让人洞悉的深邃眼神,永远是微微往上翘的嘴角,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依旧二十年前的神态和容貌。
待那位小姐挨个倒好茶退出房间后,王白虎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又相见了!”
齐衡喝一口茶,微微一笑道:“你的变化还真大,已经不像以前的你,个性应该完全改变了吧。”
如果是别人,当着面对自己品头论足,王白虎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可这话是从齐衡口中说出来,他也不好发作。
王白虎嘿嘿一笑,慢慢品了一口茶道:“二十年前,你救了我一命,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我想你今天来这里,一定不是来旅游的吧?”
齐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老王,见他低着头自顾自喝茶根本没有帮他说话的意向,心中微微有点失落。
齐衡肃然起身道:“白虎,实不相瞒,我是带着这三个小家伙来你们这里避难的。”
白虎两字一出口,王白虎眉毛一皱,除了自己的父亲外,现在还没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只有眼前这个家伙还敢这样叫,不过这让他这么一叫,王白虎再一次想起了二十年的事情。
那时的龙王帮还只是一个成立五六年的小帮,地盘都是王龙苍(也就是老王)和兄弟们靠自己的血和汗拼回来的。当时,王白虎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幼年丧母,让他从小性格就很孤僻,胆小又怕生,只有老王和齐衡能跟他说上一些话来。
一次两个帮派火拼,交战范围涉及很广,整个龙王帮都牵连进去了,那次大战如果哪一方战败,那就是被吞并的结果。
王龙苍在前面火拼,而后面就由齐衡来照顾一切,十多岁的王白虎看着眼前那么多人流血断肢,还有人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吓得他待在齐衡身边不敢动弹。突然间那个帮派从后偷袭,齐衡带着几十个弟兄拼死阻挡,还把傻站在那里的王白虎从别人的刀口拉了回来。待战事平定下来后,齐衡一看身边就几个弟兄了,他非常气愤也不管眼前这人是帮主的儿子,一把掌拍过去,大声吼道:“白虎,你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属于整个帮的,是弟兄们的命换来的。出来混的,没看见你这么窝囊的,如果不想看见你父亲死,就他妈的给我提起精神来,你他妈的就算死也要给我死的有点价值。”
二十年前的那一句话,让王白虎的人生有了很大转变,也可以说齐衡就是让他走上这道的启蒙老师。
王白虎看了看眼前这个样子上丝毫没有衰老的人,再看了他身后坐着的三个人,大手一挥道:“我们龙王帮虽小,但再住几个人还是可以的,你们就在这里避难吧,随你们自己决定想住到什么。”
一旁坐着的王龙苍,眼看王白虎还没把话说死,心中想说的话张口欲出,齐衡抢先一步道:“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刚才我跟老王已经说过,这次追杀我们的是空海堂,毕竟空海堂势力太大,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旦空海堂发现我们,我们就会走人绝不会牵连你们!”
王白虎一听这话,怒了,他一拍桌子道:“齐衡,你以为我是胆小怕事的人吗?你是对我有恩之人,我一直把你看成我最亲的人之一,我怎么会眼看着你受难,而装作没看见!”
王龙苍听王白虎这么一说,这脸刷得一下就全白了,慌忙道:“白虎,做事情不能这么义气用事,我们要考虑一下帮里的那些兄弟们,我想齐衡他们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
王白虎看了看眼前的齐衡,又看了看一旁的王龙苍,有点犹豫不决地喊了一声:“爸,我知道和空海堂对上是什么下场,那些兄弟们是无辜的。但。。。但我的命是齐衡救的,我怎么可以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