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聂凌点了点头,道:“正是修士!也就是修士才有这种手段能做到如此。”
张啸此时是彻底明白了,道:“定是修士将我们救下!应该是隐士高人一类的人。奇闻志趣小说里也经常提到那种世外高人,往往是生活在这种地方。”
聂凌表示赞同,同时这里的摆设简直是让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解释说道:“大啸,这世外高人可不像平日里听书那种衣着简朴,生活节俭的人啊。”说着还不断地抚摸着床柱的镂空雕花,“这里面的任何一样都是好东西,这一桌一椅都是上等的木材做的啊。”
两人从小玩到大,张啸自然知道他多年磨砺到今日这般毒辣的眼睛,东西一过目,就能判断好坏。
但是眼前又有一个新的疑问,便说道:“我们两人就这样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救我们的人是谁,要我们干嘛,会不会安然放我们离去?”
聂凌顿了一顿,将哈喇子全部收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放我们离去。单凭你我二人,如何能追得上老师他们,如何能寻得到紫阳派?”
“唉!”两人同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张啸才说道:“如此翻滚的黄腾河都淹不死我们。其他的还怕什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聂凌好像突然也想到一句,脱口说道:“还有还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张啸一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从小玩到大又是世交,关系向来不错,当然在沛菡这一点除外。所以聂凌说是“兄弟”也并不是乱讲。
突然,门外好像是有什么声响了。
“嘘!小凌,你听到了没有?”聂凌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回答道:“听到了,有人在讲话。”
张啸思维转得飞快,将其中利弊关系分析过后,说道:“现在不知道救我们的人是谁,听这谈话我们可以推测外面有两人,应该就是他们救得我们。可是他们接下里要干什么呢?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我们待会先小声走过去,在门后偷听他们讲话。是敌是友,再做打算。”
聂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两人轻轻起床,蹑手蹑脚地往门的方向走去,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门外的谈话。
两人耳朵紧紧贴着门扇,所以外面的谈话越发清晰地传入耳内。
一把清朗有劲的声音讲道:“这几天可有什么收获,杨奴?”。另一把声音又传来,“禀告主人,这次是捉到了两只小猪崽!”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那人的态度谦卑之极,恭敬之极。
张啸心想:“看来这叫“杨奴”的极是尊重他‘主人’啊!不对!两只猪崽!”
“两只猪崽”四个字,在他头上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惊雷,炸得张啸头皮发麻。
“两只猪崽”一下子就让他联想到在三熊冈在残痛的回忆“两头肥羊”。刀疤丧彪的模样突然就窜入脑海里,顿时就觉得口干舌燥,面色苍白。
但是看着同伴一脸无事地专心倾听,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能接着往下听。
那主人又问道:“不知那两头猪崽长势如何?”
杨奴回答:“长势都还不错,现在的阶段吃来,肉质最是鲜美,只不过有一头是稍微胖了些,浑身肥肉。主人你说,胖的一头猪怎么做才是?”
“只不过有一头比较胖”头上再次炸开惊雷。现在再也没有疑问了,张啸无比确定,门外两人说的“两头猪崽”就是他跟聂凌。
口干舌燥的也说不出话,一颗心脏都要跳出口来。可他也不敢说话,就怕惊动了外面的两人。只能轻轻拍着同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做出一个“猪”的手势。
聂凌顿时也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背脊直直透出寒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门外又传来声音。
“肥也不怕,大不了就烤乳猪,或者蒸着吃,实在不行就是肥肉拿来做红烧肉也行!”说完,好像那人是想到了这些他口中的美食,情不自禁地吸了一下口水。
声音不大,但是贴着门的两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勾魂一般地渗到骨子里。
烤乳猪,蒸全猪,红烧肉……平日里自己也没有少吃的菜,今天光光是听到名字都觉得恐惧不已,心中忍不住大骂:“究竟是谁发明这些做法,肥猪肥一点又怎么了,多可爱啊!”
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杨奴又说道:“主人,那头瘦的猪崽就切些精肉出来,细细剁了做肉羹是吧?”
完蛋,看来聂凌更惨啊!居然还要被一刀刀剁碎,做成肉羹!一看同伴也是脸色苍白,面如死灰。
“两头猪崽啊!好久没吃,想起都觉得饿了!”那人说着说着好像就饿了。
杨奴又问道:“那不知主人是想先吃肥的那头猪崽,还是瘦的那头?”
“刚才还想夸你聪明呢,一下子就打回原形了。”
杨奴一下子就慌乱,忙问道:“杨奴愚笨,不知主人是何意思?”那人哈哈一笑,道:“杨奴,你这哆嗦的毛病该改改了,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何须如此惊慌。”
杨奴讪讪的回答道:“以前留下病根了,这个怕是改变不了。还请主人明示。”
那人这才重新说道:“吃太肥的显得油腻,吃太瘦的又会塞牙。那为何不两头都宰了,两全其美啊。杨奴,我们两人还怕吃不完两头小猪崽啊!”
“是是是!吃得完吃得完,原来主人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去办。把那两头猪崽宰了!”
“我这就把那两头猪崽宰了!”
“两头猪崽!”
“宰了!”
杨奴那谦卑语气,风轻云淡的一字一句在如惊雷一般,一下一下不断地在两人脑海里炸裂!
两人还保持着贴在门上的动作,一动不动,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黄腾河淹不死他们原来还是要注定死在外面两人的五脏庙啊!张啸心里不断地高呼:“天啊!原来一个人怎么死真的是注定的吗?逃过了丧彪这豺狼,又遇外面两头虎豹。”
“时候不早了,再不准备晚餐,可来不及了。毕竟两头小猪也有的要忙活的。”那人显然是等得急了,连声催促杨奴去杀猪!
杨奴谦恭地回答道:“是!主人,我这就去准备!”说罢就迈开步子,准备今晚的晚餐。两个少年听着他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好像每一步都是踩在他们心上一样。
聂凌不断地拍着同伴的肩膀,可如今张啸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刀疤丧彪啃食羊心的场景,早就吓得动弹不得。冷汗直流,哪里有什么反应。
许是聂凌也急了,猛地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张啸吃痛顿时回到现实。
就算是回到现实,哪又能如何?现实也是如此残酷!
张啸转过头看着同伴,只见聂凌一脸刚毅。咬牙切齿地说道:“横竖都是个死,拼了!拼不过我们自己撞墙死就是!”
张啸伸手擦干脸上的汗水,说道:“对!大不了一头撞死便是!叫他们只能吃死猪!”
聂凌听到,哭丧着脸说道:“大啸,能不能别说地这么恐怖。”
“主人,他们醒来!”杨奴终于听到他们的声音。
杨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少年眼神一对,重重地点头。
然后两人默契地同时站立起来。二话不说,猛地一脚向那门踹去!
“啊!好痛!”
“痛死我了!我的脚啊!”
还没恢复的两人拼尽全力朝两个门扇踢了一脚,谁知道两道门不仅没有跟想象一样猛地向外破开,而是纹丝不动!
两人自信满满的一脚,根本不能撼动其根本。门上的劲力反弹回来,只觉得脚骨欲裂。两人抱着右脚不断“嗷嗷”叫着。
“上锁了!”张啸反应过来。
为时已晚,如此大动静早就惊动了门外的两人。
声音清朗的主人说道:“杨奴,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离他们最近的杨奴应了声“是!主人!”就加快步伐朝房间跑来。
“抄家伙!大啸!”聂凌大叫道,“跟他们拼了!”
“对!抄家伙!”两人扫视房间,想找两样顺手的武器,却发现一无所有。
张啸无奈地说道:“小凌,没家伙抄啊!”
“搬椅子!”聂凌一说出这个就觉得自己愚蠢之极,因为自己浑身酸痛的现在根本就拿不起来如此笨重的椅子。
“洪拳!”聂凌改口说道,“我们两人可有四个拳头!”
“对!二打一!先料理了那老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早已摆开架势,一脸凝重,随时准备迎敌作战。张啸大骂道:“吃人野人!有种你进来!”
聂凌也大声骂道:“小爷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不怕死的来!”
哪知道两人的恐吓没有半点作用,脚步声越来越快,然后,脚步声慢慢停下。
因为杨奴此时正正就走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