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汴梁,我回来了!”水还没排完,战卫舰的广播就响起来了。
声音激动,传的很远。
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城门口那汇集成溪流的血水,蛇一般朝战卫舰游来。
这景象,更添了几分死寂。
而整个城门口,就是那么的死气沉沉。
连灰色的海草都是枯萎在地,失去了活力。
只有那零星的海树,依旧挺拔的站着,但海树的叶子,似乎也刚经历过风雨,显得有些卷曲,看上去像是很累。
汴梁的心紧张起来。
城门是如此景象,那么城内呢?
会不会也被摧毁了呢?
慕澜呢!
一想到二妹以及她脸上甜美的笑容。
汴梁立刻打开了舱门,像是一阵风,窜出了战卫舰!
好快!金鳞的眉头微皱。
这不是海族人该有的速度。
这个速度的话,肯定修炼过《仙境之书》!
功夫没有白费!姑娘的脸上有了笑容,身行突然就轻了起来,像一根鹅毛飘荡在空中,轻盈的跟在后面。
“有人吗!回答我!”汴梁的声音从激动变为焦急。
四周一片死寂。
“人呢!回答!”汴梁疯狂的喊着,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声音渐渐的哀伤起来。
就在这时,在一片海树丛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跳了出来。
“大哥哥!”声音清脆,只是看不清表情,因为他的脸上,满是泥灰,而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硝烟的味道。
这样的人,非但表情认不出,面容也无法分辨,可汴梁偏偏就认出来了!
“小乞丐!”那高兴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声音,除了汴海又能是谁。
“大哥哥,我的新名字是汴海,这名字好听吗?”小乞丐飞快的跑到汴梁身边,用被泥灰浸染的双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好,都好。”此时此刻遇见熟人,汴梁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他拉起汴海的手,看到衣袖上还有些暗红的血迹,显然是经历过战斗,而且还是很残酷的那种。
“就你一个人吗?”汴梁的心又跳了起来。
汴海来到了过渡城,那其他人呢?
“大家都来了。”汴海笑着说,“我给他们发了手讯。”
“那就好。”汴梁松了口气,小乞丐会这么说,说明大家都安全。
“走,去找他们。”这些老朋友,都好久没见了,汴梁一听说人都来了,就迫不及待起来。
谁知汴海竟然摇摇头,脸上有些忧伤,“不行啊,大哥哥,核雷艇炸响后,敌人又该攻进来了,我们必须守好各自的战场。”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的树林,“这里是我的阵地,负责消灭从城门过来的敌人,一个都不放过。”
汴海稚嫩的脸上,显现出坚毅的神情。
那般少年老成的模样,不该出现在这位阳光少年身上。
由此可见,战场的磨炼,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志!
汴梁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我来了,交给我。”
眼前的这位少年,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就连那双乌溜溜的双眼,都睁得有些勉强。
这样的人,不该留在战场上!
“沈追!让新兵列阵!”汴梁掏出手讯,吩咐起来。
“不会?”沈追的回答非常干脆。
听到列阵,他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搞教育,带巡察,建海慰队,这三件事,天相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自认也做的不错。
但是带兵上战场,尤其是排兵布阵这事,给沈追的印象是那么的深刻,那都是血的教训!
他本以为读过很多书,也看过不少视频,可真正实战起来,在美容院们门口,面对乐勇祥的舰队,是那么的惨不忍睹。
以当时郑天族舰队的实力,就算不敌,相差也不是很远,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主动挑衅的原因。
可事实上,在他那近乎可笑的指挥下,舰队顷刻间就覆灭了。
这份战报,被郑天族海谍获取之后,沈追也彻底失去了带兵的资格!
可笑,愚蠢,是来自天相的原话。
教科书式的死板应对,一刻不停的临阵折腾,是董眺基的评价。
“让合适的人来做。”沈追说的很无奈。
或许,多锻炼几次,他也能成为一代名将。
但眼下的情况,和手中的兵力,都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谁?”汴梁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没了主意。
汴海吗?很明显,他是单独行动者。
自己呢?好像也没有带过兵,那还有谁合适呢?
“这边的战斗,持续了那么久,负责指挥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沈追很肯定的说。
进城之后,他驾驶着三角船粗略的看了一下地形。
城防没看到,但敌人的尸体看的很清楚。
从尸体的排布来看,各个方向都有火力配备,而且能相互支援到。
分配火力,这件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可布局起来极难。
要根据敌人的进攻方向和阵势,给予合理的火力配备。
敌人不会一成不变,进城后有三个方向,敌人随时可以往一个方向突破。
这时候要考虑的就是火力点的移动能力。
若火力点都是固定的,跟不上敌人的脚步,那就等着被突破吧。
移动速度有了,还要担心敌人分两个方向突破,一个主攻,一个佯攻。
这时候,火力点的策应能力就很重要。
简单来说,就是要配置某几个点,能兼顾到两个方向的进攻。
这样的点,没有足够的战斗经验,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为此,这位过渡城守城的统帅,一定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会是谁呢?沈追不由的好奇起来,过渡城的那些将领们,他都认识,可那些人,即便是郑明,都没这个水准。
因为过渡城的守军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少到他这么绕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如此少的兵,防住外面数千艘战舰!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追一定不会相信。
“是谁在指挥。”汴梁也好奇的问汴海。
汴海什么都没回答,他只是闭上了眼,倒在了汴梁的怀里。
十多天来,敌人没日没夜的进攻,他一直没合眼,全靠坚强的意志在支撑着。
当汴梁说出交给我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住了。
疲倦,瞌睡就像乌云一样,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汴海想挣扎,也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会。
当汴梁和沈追通完手讯之后,他站着,笑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