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的心猛地缩紧,一口气提到了胸口堵在哪里不上不下,眼睛开始阵阵的发黑。
“你哥,你哥…”
一边说一边拖着吓得发软的腿往宋容房里跑。
宋垚垚一进屋就已经发现了宋容夫妇俩不对劲,这么大的火他们俩要是清醒着不可能不知道。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大火已经开始往炕上卷,炕脚的柜子已经被火舌吞噬,大火马上就要把床单点着了,宋容夫妇依旧是昏睡不行。
宋垚垚过去一脚吧柜子踹开,暂时隔断了大火烧到床上的两个人,她快速的伸手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深重缓慢。
宋垚垚顾不得想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烧着的家具已经开始冒出滚滚浓烟,因为炕是石头垒的,火势烧不上来,可是屋里的家具已经差不多全着了,大火已经快蔓延到门口了。
宋垚垚顾不得烫,把湿了的袖子撸下来裹在手上,三两步跨到已经烧了一半的桌上,快速伸手一捞,抱起了被大火包裹的茶壶茶壶。
一碰到茶壶,宋垚垚便感觉到一阵灼热,烫的她差点把壶扔了,好在袖子是湿的,大火没有烧到她身上。
轻轻晃了晃,还有大半壶水。
宋垚垚也没想那么多,揭开壶盖,把水全泼在了宋容脸上。
虽然壶身滚烫,但里面的水温度还好,倒不用担心烫伤了人。
宋容眉头一皱,眼皮颌动,有了要醒的意思。
宋母跌跌撞撞也跑了进来,看着两人还没有醒,颤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垚垚知道这不是解释的时候,高声道:“娘,快点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吧。”
宋母早在最初的慌乱后也镇静了下来,知道宋垚垚说的是对的,也不废话直接上床把人往外拖。
宋容身材高大,宋母和宋垚垚都是娇小瘦弱型的,身无二两肉自然也没什么力气,两个人废了好大劲也没有抬动半昏迷状态的宋容。
火势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她们就要被熊熊烈火包围了,到时候就算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宋垚垚逼急了,抄起茶壶往地上一摔,茶壶应声而碎,碎片溅了一地。
宋垚垚随手捡了一片,对着宋容的手臂扎了下去。
尖锐的碎片一下子刺进了宋容的肉里,血快速渗了出来,渗透了白色的中衣,宋容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宋容眉头紧皱,两眼迷茫,显然是还没有回神的状态。
宋垚垚抬手啪啪拍了他两下,疼痛拽回了宋容的部分理智。
很快他看清了他们所处的环境。
“怎么着火了?”
“哥,先别说这个了,快把嫂子搬出去,我和娘拖不动。”
宋容知道轻重,刷的翻身做了起来,还没稳住身体,便觉得头痛欲裂,脑袋跟要炸开了一样。
他用力摔了摔了头,压下那股眩晕感,翻身下床和宋母宋窈娘一起去拖床上的冬梅。
冬梅虽然是个孕妇,可是她高挑纤细,并不算重,往日只要宋容一个人便能把她抱起来。
可是现在宋容自己站起来都困难,别说再抱一个人了,宋母和宋垚垚一人拖了一条胳膊,宋容抬着腿,三个人卯足了劲,把冬梅抬到了院子里。
放下冬梅,宋垚垚超忍不住做到了地上,刚刚出门时梁上的东西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肩膀上,虽然没有把衣服点起来,但是也把她烫的够呛。
宋老爹抱着云生和毛毛,在院子里站着,他身体没好,走路都勉强,便没有进去添乱。
一家人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已经烧到了堂屋,宋垚垚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去拎水灭火,刚站起来便有人冲进来宋家的院门。
左邻右舍听到喊动,穿了衣服便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宋家一家子都在院子里,都松了口气。
大家也不用宋家人说,自觉的去厨房拎了水,开始灭火,村里越来越多的人被这里的动静吵醒,醒来的人都拎着水桶过来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半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宋家的三间主屋也被烧的差不多了,宋容的房间墙体毁坏的最严重,屋子已经塌了。
宋家人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心里不住的绝望发凉,宋母更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宋容揽着冬梅,焦急道:“娘,你看冬梅怎么了?”
宋家众人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冬梅身上,宋母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房子了,忙蹲下来查看冬梅的情况。
冬梅还没恢复清醒,只是眉头紧蹙,眼皮紧紧闭着,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看起来特别痛苦。
宋垚垚看着她的状态,心里一凉,一个不好的念头冲进脑海。
宋容坐在地上把冬梅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冬梅的脸颊,叫道:“冬梅,冬梅,醒醒,快醒醒。”
叫了好一会冬梅眼皮抖动两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宋家人还没松口气,就听到冬梅嘴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呻吟:“疼……”
宋容离得最近,听了忙附耳过去,问道:“哪里痛,冬梅,哪里痛……”
话没问完,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往自己大腿一摸,只摸到一手粘腻,颤抖着把手抬起来,便看到指尖上清晰的血迹。
冬梅的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宋母是过来人,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站起走到根叔面前求道:“我儿媳妇要生了,麻烦老哥去邻村帮我把产婆请来吧。”
根叔家是村里唯一一家有骡子的人家,骡车比牛车跑的快,冬梅这个情况耽误不得了。
根叔虽然没见过女人生产可是他孙子都有两个了,多少也知道冬梅现在的情况不乐观。
应了一声,忙带着儿子回家了。
宋垚垚抬头看着宋容,道:“哥,把嫂子抬到我房里吧,别在外面躺着了。”
宋垚垚的房间因为跟宋容隔的院,村民们又来的及时,只烧了一点,床褥还是好的能躺人。
宋容点了点头,抱起冬梅进了宋垚垚的房间。
宋母生了两胎很有经验,也顾不得哭了,赶紧去厨房烧水了,待会产婆来了用得着。
村民们看宋家接连出事,留在这也帮不上忙,除了几个跟宋母交好的婆子,其他陆续散了。
冬梅躺在床上无意识的呻吟着,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就染湿了一小块床单,宋容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期望她能快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