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上,见到了阮晴,于是上前向她打招呼:“哟,暮雪姑娘,良久未见。怎么没见你和行健在一起?”
“别提他了,真是受不了。我有要事在身,韩公子,失陪了。”阮晴扁着嘴,说完后,转头就走开了。
我一头雾水,阮姑娘一向都注重礼节,今天似乎心情很不好,难道和郭勉架了?
不一会儿,回到了家中,却见到郭勉走上前来,向我苦苦倾诉:“韩兄啊,这女人真是难懂、难伺候啊!”
我笑着说:“是是是,我看郭兄和阮姑娘闹矛盾了。”
他说:“你别取笑我,过几日说不定就是你和程姑娘吵架。唉,不说这些了,快陪我喝酒!”
然而我真的是“陪”他喝酒,他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完全不管我。
我用手抓住他的酒杯:“别喝了,看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他扒开我的手,举起杯又大喝了一口,道:“我心中不快,让我喝!这情字真捉弄人,韩易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向晴儿道歉?”
我都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给你出主意?
“但是我跟你说……”郭勉此刻已经醉得不行,晃着脑袋,继续说道:“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情字,是野心。我告诉你,邓……邓……”话没说完,他头便栽在桌子上。
我把郭勉扶到床上,放他下去的时候,觉得他胸间衣服里贴着封书信。好奇心起,我把书信抽了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唠叨着,是不是跟这封信有关?”我忍不住打开了信,发现竟然是大将军司马昭写的。我看完信后,恍如晴天霹雳,心中大惊,身子不能自控地颤抖着。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我拼命对自己说,不敢相信郭勉竟然暗中瞒了我这么多事。但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我赶紧把信放了回去,然后走出他房间。
几日后。
郭勉对我说:“韩兄,司马昭军很快就要到了。”
“此事我知。”
“兄弟我想提醒你,日后一切要小心,因为最近时势太复杂了。”
兄弟?我听了后自言自语道:“是兄弟为什么瞒着我这么多事……”
“你在低声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深呼吸了一下,想当面问清楚:“郭勉,我问你……”
“什么?”
我说:“你……你是不是司马懿在成都里的线眼?是不是你报信说邓艾要造反?”
郭勉装作一脸的疑惑:“你在说甚么?”
“邓艾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思,你这是诬陷他!你知不知道你把他们父子俩害得多惨?”
郭勉不说话。
我追问他:“你可说话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郭勉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瞒我了,说:“他们在成都到处收买人心,你说他们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但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他们?”
郭勉淡淡地说:“我不报,也会有别的线眼报。”
“你还是我认识的郭行健吗?还是你想当大官想到疯了?”
“我自有我做事的原则,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兄弟的?”
我大声说道:“兄弟?我只恨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韩初你冷静一点。”
我反问:“冷静?我的好兄弟竟然是这样为求上位而不择手段的人,我真是瞎了狗眼!我前几日到牢房里看过邓艾,你知道他们多可怜吗?”
郭勉说:“是的,邓艾有恩于你,所以你恨我报他们。但是,他们的居心路人皆知,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你该做的就是做司马懿的走狗?”
“韩初你冷静一点。”
我大声咆哮道:“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郭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身上背负着重振郭家名声的担子,没有办法。”
我此时怒火攻心,只是想到牢中邓艾父子的摸样,还想到郭勉一直瞒着我这么多事,大声说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从今以后我没你这兄弟。”说完后我头也不回就走了。
“韩初!”郭勉大声在后面叫道,但我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