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聆月继续说着,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木婉晴只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菜,任人摆布玩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情此景,倒是称极了这句词。
木婉晴哑然失笑,玉聆月今日前来,必是暗地里调查过了,若是没有半点证据,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挑衅她。
“其实呢,妹妹倒是很同情姐姐,姐姐并非水性杨花之人,想是一个不留心便被哪个野男人给糟蹋了去。”
玉聆月故意将“野男人”三个字咬的很重,“糟蹋”二字则拖得很长,显然是故意令她难堪。
“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散布谣言,毁我清誉,我定不放过你!”
“哦?不放过我?妹妹倒是很好奇,姐姐想要怎么个不放过的法呢?”玉聆月挑眉轻笑。
“你……”
“既然孩子不是皇上的,那姐姐新婚之夜的落红白帕又是怎么一回事?姐姐可知欺君的下场?”
“我……”
玉聆月说完便走近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欺君者,其罪当诛。”
木婉晴突然觉得胸口一重,踉跄着向后倒去。秋兰眼尖,奋力向前扑去,忽的背上一疼,是木婉晴重摔在她背上,还好还好,她接住了她。
虽是接住了,可背上的人儿没有丝毫动静,没有抽泣,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喊痛。
“娘娘,你没事吧?”
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背部流至腰际,秋兰伸手一抹,满手黏腻,入眼猩红,急忙翻身。
木婉晴脸色苍白,下身流出鲜红的血液,粉白的宫装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她急忙摇晃怀中的人儿。
见她已意识涣散,秋兰也顾不得尊卑有别,抬眼盯着玉聆月,恶狠狠的说道:“你竟然敢推她?我会记得的!”
秋兰脸上蜿蜒着一道长口子,鲜血本已凝固,现又因为激动而撕裂开,好似一条面目可憎的爬虫,玉聆月瞳孔微敛,别过头去。不过是个奴才,怎会有如此可怖的眼神?
彼时,木婉晴缓缓睁开眼,声线低弱的唤道:“兰……兰儿……快叫皇上,救……救孩子。”话毕,便晕了过去。
“晴儿,你醒醒啊,你别吓唬我!”
秋兰看了看早已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门道,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木婉晴的下身,鲜血依旧流淌着,整个房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几欲令人作呕。
“娘娘,您看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玉聆月身边一个年龄稍大的婢女颤声说道。
“冬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眼神狠厉如刀,直直的盯着她。
冬梅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
“罢了,来人,把这**的面纱给本宫揭了,本宫但要看看是何等的姿色!”玉聆月指着秋兰怀中晕死过去的女子,眼神轻藐。
“娘娘,这……恐有不妥。”另外一名婢女怯怯的说,木婉晴不得宠是真,可这名义上还是皇上的妃子,可不是她们能惹的。
“怎么?你也要违抗本宫的命令?”玉聆月下意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冬梅。
婢女大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解释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说着便有几个人上前,意图将两人分开,可秋兰硬是死死的护住怀中的人儿,任凭宫人们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娘娘,这……”,冬梅见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哟,还真是条忠心护主的狗啊,可惜你跟错了主子,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宫就先送你去见阎王吧!”
玉聆月三两步走到灶台,拿起砧板上的菜刀便向秋兰砍去,秋兰大惊,唯恐伤及怀中的女子,惊慌错乱间,她下意识用后背去挡,双眼紧紧闭上。
“啊!!!”数名宫人的尖叫伴随着刀剑入肉的声音响起,后背传来的痛感似乎并没有预料中严重,紧接着便是清脆的铁器顿地声。
玉聆月:“你居然……”
耳边是女人气若游丝的喘息,怀中空了一半,一股凉意袭上心头,秋兰猛的睁开眼,然而眼前的这一幕,让她震惊不已,几度晕厥。
木婉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此时的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双目通红,眼神空洞,右肩一道刀痕深可见骨,鲜血不停地往外淌,染红了面纱。
状态持续了几秒,木婉晴终于倒下。
“晴儿……”
秋兰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木婉晴居然生生替她挡下了这一刀!她下腹流血不止,已是危在旦夕,她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如此残忍?
“本……本宫不是故意的……”,玉聆月也是害怕了,颤抖着往门外退。一众宫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晴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秋兰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秋兰分明是愤怒到了极致,再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似乎下一瞬,就要跳上来与玉聆月拼命。
宫人见形势不妙,恐再出什么差子,纷纷上前将秋兰制动住。
秋兰挣扎着大喊:“放开我,你这贱人,放开我!”
“娘娘,这下该怎么办?”,冬梅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额上一片淤青甚是吓人。
“这……本宫也不知……”
“先把这狗奴才关起来,莫要弄死了,本宫留着还有用。”玉聆月挥挥衣袖,不耐烦的说道。
“是。”宫人们押着面目狰狞的秋兰往后山方向去了。
玉聆月脸色十分难看,她本是想借机灭灭木婉晴的威风,谁让她一人霸尽了帝王宠爱,还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就是看不顺眼。
前些日子,她染了风寒,久久不见好,便让冬梅去太医院开几服药。
不料,却听见太医院两名一高一矮的宫婢正在絮叨着什么,冬梅心下好奇,便听了个墙角。
“你知道吗,昨日凤栖宫的大婢秋兰来找任太医开安胎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她居然要了一味百子筠。”
“啊,百子筠?这不是……不是八个月以上才能用的烈性安胎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