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安归国王一下子跳上台子,冲大家喊道:“老夫人洪福齐天,引得天上的神仙也来为她添福添寿了!大家看,这不是麻姑献寿吗?”
这样大家才明白了,这时安归故意卖个关子,设计了一个精彩的噱头,这些“仙子”一定是他又从哪里找来的新的舞伎。
不过这些“仙子”们的舞蹈也是真的非常精彩,配上悠扬的乐声,正可以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形容。也不知道安归想了什么点子,仙子时不是的还可以飞在空中,真让人以为神仙也来祝寿了。
舞曲最后,扮做麻姑那位“仙子”又突然变出一个斗大的“仙桃”来,然后翩翩地飞到白老夫人跟前,把仙桃放在老夫人的案前,用清脆而娇柔的声音说:“老夫人收下这颗仙桃,福寿安康,永享天年。”
白老夫人此刻都分不清这是真是幻了,恭敬又虔诚地说:“谢谢仙子下凡,为我庆生,你也收个红包吧。”大家听得哈哈大笑。宇文洪站起来说:“看来空手而来的安归国王的寿礼才是最精彩的,最得人心的。不过你得告诉大家,你是怎么让些漂亮的‘仙子’们飞起来的。”大家也跟着起哄,要他说。
安归看自己排演的节目这么受欢迎,心下也是很得意。他就大家说:“这个嘛说穿了其实也不难,我就是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在院子上空走了几条细细的绳子,而这几个‘仙子’吗,身上出挂着绳子呢。所以她们能在空中自如的飞行。”
虽说有了这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能凌空起舞,还跳得这么优美,没有相当的本事也是做不到的。大家一样是玩了命的给安归和姑娘们喝彩。
后来就是在热闹和喧嚣的气氛中,所有人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只有念笙一直没出现,蓝馨儿陪她在房间里呆了一阵子,后来念笙就说自己没事了,可以自己呆着,不用蓝馨儿看看护,蓝馨儿这才放心离开。
这时宴会已经过了一半,蓝馨儿也不是很喜欢参与这样的喧闹的宴会,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女人们都散去了,白老夫人更是敬了三巡酒之后也早早回房歇息了。只剩下一大帮子男人在那儿纵情畅饮,一醉方休。
白景年没有喝多少,作为东道主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看有哪个客人醉得不行了,就找人快把他抬回房间歇息。慢慢地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宇文洪就过来对他说:“国公,你也去休息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直到把这几位也送去休息,醉得厉害的我会找人专门看着的。”
白景年看看席上还有安归和夏候殂等几个国王了,早都喝得烂醉可还是嘴硬,非要拼个高下不可,他也不想陪他们到天明了。就对宇文洪说:“好的,好好照看这几位国王吧。”然后白景年也去睡了。
第二天大家都醒来了,白景年去看了母亲,见她还在睡觉,看来是昨天兴奋过头了今天一时醒不过来了。然后他去看念笙,倒是意外遇到蓝馨儿,馨儿见了景年高兴的跟他打招呼,景年问他念笙昨天怎么样?
馨儿答道:“昨天我陪念笙公主回了她的房里,她后来说她心情平静些了,然后就自己睡了,我没有参加宴席也去睡了。”
“哦,那她睡得应该挺早的,我们去叫她吧。”白景年就和蓝馨儿一起去找念笙,他们到念笙房间门前敲门,敲了好长时间门才开。念笙一脸困倦的来给他们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天亮了吗?”
景年有点奇怪,问她:“你昨晚不是睡得挺早吗?怎么还这么困?”
念笙没好气的对他说:“我想了一晚上的事情,想到一些枉死的朋友,所以一直就睡不着,行不行啊?”
景年知道她在怨恨安归他们,只能宽慰说:“念笙,正义会得到伸张的,可有时候这是需要时间的,你要相信自己能看到那一天。”
念笙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天不藏奸,正义当然会被伸张,只是不一定经由谁的手了。”她的话景年和馨儿都没有听懂。
这时收拾院子的下人突然过来喊道:“大人,不好了,安归国王被人害死了。”
众人闻听大惊,忙问是怎么一回事。那下人说:“昨天宾客们喝到了后半夜,下人们也等到了第二天早晨才来收拾院子。天亮了,安归国王为‘麻姑献寿’而架的绳子也看到了,所以就有人上去想把绳子解开。谁知绳子一动,就有一样东西顺着绳子滑了过来,把那人吓得掉了下来。”
“下人们抬头一看,竟是安归国王。他被人吊死在自己架的绳子上了。”
这时白景年他们已经到了院子里,看见安归国王真的“飘”在半空中,他真的是被人活活吊死的,舌头伸出来老工,死状凄惨。胸前还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血红的颜色写着“卖国求荣,死有余辜”八个大字。
最可怜的还是吊死他的这绳子,正是昨晚“麻姑献寿”中仙子麻姑悬吊的那根绳子。昨天安归还因为自己的巧思而洋洋得意,才过了一个晚上,自己就死在了自己做的机关上。他在绳子上飘着可一点不像个仙人,更像一个倒霉的吊死鬼。
白景年气愤地说:“你们还不快快把安归国王放下来。”下人们这才意识到不能把死人老挂在绳子上,于是有架了梯子把安归的尸体放了下来,找来白布把尸体裹了起来。景年这时有意看了一眼念笙,她是面无表情,对这一切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大家正为安归国王的事忙乱时,突然有人大喊:“夏候国王被人杀了,他被人刺死了。”这下大家更惊了,忙循声跑过去。原来是一个下人,他早起打扫院子,经过夏候殂记间发现房门是半敞的,以为这位国王喝得太醉忘记关门就睡了,所以就想把门替他关上。可是他凑巧往里一看,却发现夏候殂仰面躺在床上,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吓得他大喊了起来。
白景年进去一看,夏候殂的右胸上真的插着一把精致的刀子,他摸了一下夏候殂的脉搏,脉搏很微弱但是还有,试了试鼻息,呼吸也还是有一点点的。他对手下说:“夏候殂还有救,赶快找郎中来,兴许还能救活他。”
下人们忙叫来了郎中给夏候殂医治,这名郎中不光医术了得,还精通中原的针灸。他一看夏候殂的症状,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在他上半身扎了好几针,然后才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郎中手疾眼快,一下子拨下了胸前那把刀,然后赶紧用创药把伤口封住,最后才是诊脉。做完了这一切,白景年问郎中:“先生,这位的命能保住吗?”
郎中说:“应该没有问题。这个杀人者似乎不是什么老练的杀手,大凡人的心脏都在身体左侧,但她这一刀却插在了偏右的位置,所以没能一刀致命。而这把刀吗?过于小巧,像是西域女子爱用的玩物,虽然足够锋利能穿透皮肉,但是伤口不大。而且刺进去之后又因被骨肉卡住了,杀手似乎无力拨出,所以出血也有限,这样才保住了夏候国王这条命。”
白景年听着郎中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又看看这把杀人的刀子,确是一种常见的小刀,正如郎中所说,刀子太小,西域的男人是耻于使用这种刀子的,倒是姑娘会用这种小刀修修眼眉什么的。
郎中开了一副药方,就让给夏候殂多多进补,以他这种厚墩墩的身子,刀子都被肉给挡住了,所以他可能三五天就能下地,半个月就恢复如初了。
白景年谢过了郎中,把人家送到了门口。这时念笙和蓝馨儿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念笙一见他就问:“怎么样,夏候殂死了没有?”
景年听了这话很不开心,他说:“念笙,我是不提倡私刑报复的,这样伸张正义,只会陷入一个死结,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怨怨相报何时了’。”
念笙不在乎的说:“怎么是‘怨怨相报’,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觉得杀他们的人是个侠士,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本事,不然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不要这样乱说话,本来已经人心惶惶了,尤其是在人前更不能这样说,这样只会受人以柄。”景年对念笙这个脾气很担心,怕她因为这个吃亏。
这时宇文洪过来说:“国公,我们赶紧把现场收拾一下,不让一会儿老夫人看到了自己的寿宴变成法场一事实上不会开心的。”
景年觉得他说得很对,让下人马上把这一切都收拾干净,安归的尸体也抬到办公的府衙去,还有那个正在昏迷的夏候殂也找人抬着去了府衙休息。没有多长时间国公府就又变得干干净了,只是昨日的喜庆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