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有好妹妹你,我一点也不觉得寒酸。”说着,蓝馨儿拉起念笙的手,两个人像一个人型陀螺一样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当速度超过了极限,烦恼就被抛诸脑后了,只有两个女孩子爽朗的笑声。
第二天,登基大典正式举行,来观礼除了念笙还有全城的百姓。蓝馨儿一直以来体恤下情,为百姓们做过许多的好事,所以她来当这个国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内侍宣读了召书,召书上说,老国王朗莱葛一心想修仙,得成正果,前几日果然经过了高人点化,现在已经登临仙界,位列仙班。
他托梦给馨儿郡主,说她德才皆备,是治国之人才,因而将龟兹国交托给馨儿郡主,为龟兹国首任女王。
然后是将传国玉印给了蓝馨儿,下边的百姓跟着山呼万岁。典礼就这样顺利完成了。念笙除了在听到朗莱葛登临仙界这些话的时候想笑,其余的时间感觉还是挺好的,看着蓝馨儿成了国王,她真心为自己这个姐姐高兴,幸福地流下泪水。
新女王登基少不了让百姓们高兴一下,蓝馨儿宣布全体国民欢庆三天。而她则拉着念笙到内厅去喝酒。念笙没有推辞,她满满地斟上一杯酒,敬给蓝馨儿,对她说:“恭喜姐姐登基为王,龟兹国必将国运昌隆,姐姐必成一代雄主。”
蓝馨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情万丈,英姿勃发,动情地说:“帝王的霸业又算得了什么,不如我们今夜痛快的大醉一场。来吧,念笙妹妹,今晚让我们把烦恼和男人都扔到一边,来个一醉方休。”
两个女孩真得觥筹交错,你一杯来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本来蓝馨儿的酒量要好的多,可是今晚她却早早就醉了。醉了之后,蓝馨儿莫名的哭泣了起来,念笙以为她是当了国王太累了心疼的把她抱住,安慰说:“姐姐莫哭,这个国王也不值什么的,当不了我们不干了。”
可蓝馨儿却说:“一个小小的龟兹国怎么会难得到我蓝馨儿,如果我是男人,这个国家早就是我来管理了。根本轮不到老朗那个老头子。你把他杀了,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念笙心里一惊:“原来你知道啊?你还没有说?”
蓝馨儿笑眯了一双醉眼,说道:“不然我为什么只请你一个人来观礼,当然是为了谢你啊!”念笙心想馨儿还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适合搞政治。
“可惜我成了这个国王就和白景年越来越远了,你又救了白景年的娘亲,看来老天都在帮着你,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喝你们两个的喜酒了。”蓝馨儿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
念笙听了蓝馨儿的话也不生气,她对馨儿说:“并不像你想得这样,我和白景年每次能走得近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不知哪里起的意外把我们两个又给拉开了。老天也没有站在我这一边。”说完,她也觉得气闷,一杯一杯地灌起自己来。
没有多久两个人就都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那里不省人事了。第二天早晨,内侍们才来将女王和公主叫醒。念笙和馨儿看到对方的怪样子,又想到自己醉后的胡言乱语,两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念笙洗漱之后又吃了早膳,就来向馨儿告别,她要去大宛国,继续帮助军须靡完成东迁。
蓝馨儿说:“好妹妹,你既然要去做你的事业我也不好拦着你,不过你万事要小心,在国公府发生的那些事,虽然不是你做的,但是摆明了是在针对你。”
念笙说:“姐姐你的意思是有人用安归的死和夏候殂被刺一事来陷害我?”
馨儿点点头说:“是的,经过这件事之后,鄯善国和楼兰国及他们的一些友邦势必视你为死敌。你还有大宛国都会受到牵连,就连白景年也会卷到这场风波里。老实说,在上一次的事态中,白景年想要置身世外,保持公允,而结果是惨痛的。这一次他如果处理不好,西域必会有一次更大的分裂,他这个定国公也要坐不稳了。”
整个事件被馨儿说得这样可怕,念笙听了也觉得毛骨悚然,她害怕的样子被馨儿看透了,就赶紧换了一种说法,“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只是说出了最坏的一种情况。白景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干将,他会有办法渡过难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中原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我们真的在为西域人民尽心尽力,老天也会帮我们的。还有就是,不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念笙大受感动,把馨儿搂在怀里,带着哭腔说:“你真是好姐姐,我真是后悔,我原来把你当成了我的敌人。”
馨儿笑着说:“我也一样,现在想想真是不值,男人都是什么东西啊,什么男人都不值得浪费姐妹感情。”念笙也说:“对,什么男人都不值,就连白景年也不值。”
两个人觉得她们头一次一起贬损白景年,于是相拥大笑起来。两个人曾经互相视对方为情敌,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真挚的友谊可能比男女之情更宝贵。
终于还是要分离了,馨儿依依不舍地送念笙到城外,一直看着她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
念笙走在去大宛的路上,想着那儿是更能让她开心的地方,在那里有真正的事要她去做,那儿的人也真的需要她。她不再是一个公主,而是东迁者的领袖,是人们的依靠。
正走在路上,念笙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随,她相信这不是自己的的错觉,沙漠里行走了这么多遍,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搞不清方向的傻女孩了。
“难道是沙匪?”念笙对自己说,不过她又感觉不像是的,印象中沙匪喜欢突袭,不会这样成群结队的尾随的。这时她想起馨儿给她说得那一番,恍然间明白了。现在的西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分裂,这些人很可能是敌对一方的人。
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很明显了,这是想要劫持我,让我做他们的人质。念笙暗骂道:“怎么什么人都想抓住我啊,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了会让你长生不老。抓了我就能锁定胜局了?”
想清楚了敌人的来意,念笙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现在后面尾随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他们人多势众,如果被赶上一定难逃罗网,要想一个脱身之计才行。
前面就是一道道沙丘,那是风儿在沙漠中留下的艺术品,这在沙漠中最平常的东西倒给了念笙灵感。她打马冲着这些沙丘奔去,后面跟踪的人也察觉到她加速,立刻跟了上来。
颜念笙跑到了一个形如小山的沙丘后面,看到沙丘已经将她与追踪者隔绝,随即使了一招“平沙落雁”,从马上飘落下来。其实说“飘落”有点太给面子了,说掉落更合适一点儿。
她这一招是在匈奴人的五月大会上见有人这样做过,当时看别人做是又轻盈又漂亮,到她自己做就没这么好看了。在沙子上摔得生疼,念笙也不敢呼喊,也不敢停息,而是马上滚到一边,把随身带的一块黄色麻布展开,铺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一个简单的隐蔽术,是听老人们讲得,这个法子在沙暴来袭时兴许能救人一命。念笙选择的位置也很巧妙,沙丘上的很多流沙流淌了下来,把她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而她的马没有了负载跑得更快了,一路向前飞奔去了。
追踪的人跑了过来,在这里稍一停顿,有的人大喊:“这丫头跑远了,快追,不然夏候国王可不会饶了我们的。”压在沙下面的念笙听到,心说果然敌对的一方,这夏候殂看来是看以为是我要杀他,现在是和我没完了。
这群愚蠢的追踪者真的去追那匹马了,念笙藏在沙子底下,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周围没有了声音,确信没人了才从沙子里面钻了出来。
这下总算是安全了,不过为了这个安全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她的马没有了,而有马上携带的水还有武器和钱也没有了,现在她仅有就是这一张麻黄的布。念笙心情有点沮丧,她想我真是够倒霉的。不过剩下的路还是要走。于是她就披上那块布,用两只脚来走剩下的路。
两只脚怎么能敌得上四只脚,念笙一直走到傍晚也没有走出这片沙丘,眼看月亮已经升上来了,饥肠碌碌的她脚像是灌了铅一样越走越慢。终于她走不动了,靠在一座沙丘边上半坐半卧,嘴里念念有词:“我颜念笙应该不会就这么饿死吧,应该明天就会有一大队商队经过这儿吧。他们会看见我的,会把我也带上的,还会给片肉干吃,还会给我一壶马**酒喝。”
“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了,这么多的事我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应该也能挺过去,现在先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