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很恶心,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特制苹果派上出现了类似于死皮的混合物,并且还如此的显眼,就这么样,略显干皱的嘴唇死皮招摇着。
它好似在嗤笑他,你不敢吃吧?小娃娃就是这么的矫情,这可是治愈疾病的良药,你难道要放弃吗?
别忘了,你母亲的面容,别忘了你的梦想。
你难道要披着一个精神病的称呼融入其他人吗?呵呵,吃下我吧,美味的,可以治愈疾病的嘴唇死皮,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东西,因为我的制作过程可是很麻烦,很麻烦的。
你想象不到,要将一个人悬挂在高高的架子之上,然后架上火焰,隔开很远的火焰不断的散发出炙热的火焰,就这样,让一个人脱水,彻底的脱水。
然后他的嘴唇就变得干裂,一点点溢出的鲜血成为了最后的液体。
他不会有任何舔舐的机会,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拔下来了。
之后,血液剥离开,继而,干裂的嘴皮越来越多,一层,两层,三层,直到裂开的是血肉,无法再次生长的血肉。
然后就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彻底的切离两者。
手中拿着的是很小,很细,很长的刀,这刀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它可以缓慢的分离一些可以看到的层次。
一点点的,当冰凉的钢刀落到了还有一点温存的嘴唇上,似乎在眨眼的一瞬间,两者就碰撞出了别样的绚烂。
男孩猛然的将手中的特制苹果派扔了出去。
他不停地干呕着,好似在一眨眼的瞬间,他努力的将自己体内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连带着他以前吃的东西,最后甚至夹带着属于他的罪恶,也一同都消除掉,彻彻底底的吐出来。
男孩已经有点麻木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这种特制苹果派呢?
如果说之前悬红的果酱,他可以认为是其他动物的血液,宛如点缀一般的存在,降落在这个特制的苹果派上,那么现在呢?
现在的他眼中所看到的又是什么呢?这叫做什么?
他脑袋混乱了,乱哄哄的,似乎很多道模糊的影子不断的,猛烈的,刺激着他的思维,宛如断电似的刺激也正在不断的加重。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他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母亲,此刻母亲的样貌是怎么样的?
他有点模糊,他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层稀薄的雾气,这雾气遮挡着他的视线,同样的,好像将他内心之中最后一丝理智都给遮挡掉了。
他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每一次他母亲带着那善良的笑容,然后以最委婉的语气,逼迫着他吃下这特制的苹果派。
他想到了什么?
那肥胖的,充满油腻腻笑容的院长,四处的走动,对其他人讲述着特制苹果派所拥有的疗效。他似乎和母亲很熟悉,甚至对于母亲有点尊敬?
他又想到了什么?
在昏夜降临的时候,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他的耳旁,低低的呻吟着。
“离开……离开……快点离开……恶魔出现了,恶魔会将所有人都拖走的……那里不是天堂,那里没有美丽的色彩,那里是地狱,可怕的地狱正在扩张……走,快点走……不要相信任何人,疯子,疯子,都是疯子……没有正常人的地狱来到了人间……”
低沉的声音似乎来自梦呓,那是他听到的话语,还是他说过的话语呢?
小男孩他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脑部神经拥有损伤,经常出现特殊的幻觉,幻听,有的时候劳累了之后也会出现特殊的幻觉。此刻他听到梦中的呓语,他感觉或许又是自己今天比较劳累吧。
直到现在,他或许才真正的明白,那并不是劳累,那也并不是幻觉,这里的一切一切充斥着诡异。
看着母亲温善的笑容,男孩儿有点颤栗。
他想到了那梦中的呓语。
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他应该相信母亲吗?
小男孩儿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然后再看着手中的这块特制的苹果派,他原本还算稳定的手,颤栗的更加快速了。
“怎么啦,怎么啦,快点吃呀。你如果不吃你的病怎么能够好呢?马夫康斯院长不也都说了吗,这是最好的良药了,对于治疗你的幻觉非常有作用,赶快尝试一下吧。”
母亲仍然在一旁催促着,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刚刚想到了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看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小男孩儿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听从母亲的话语。
因为他害怕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的陌生,这可不的笑容似乎挂在每一个人脸上。
温和,温善,其实是那么陌生的人,看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会挂着这种笑容,这正常吗?我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小男孩抬头望了一下母亲,犹豫片刻便说道:“先放在一边吧,等一会再吃,刚刚有点幻觉,好像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
男孩的母亲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选择自己吃下,这是因为什么真的有些不舒服吗?怎么可能?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这特质苹果派的原因。乖!快点吃下,吃下之后你的情况就会得到好转。”母亲仍然催促道。
“或许吧,只不过现在真的没有一点胃口,妈妈,你先出去吧,我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不行赶快吃掉,你不吃掉我是不会离开的,你难道不听我的话了吗儿子?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吃的话,病怎么能好呢,我们要听医生的话,难道不是吗?”
母亲这一次并没有保持以往的淡定,甚至话音之中带着一丝恼怒。
小男孩儿一愣。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那种陌生的感觉带一次袭来,这一次更加的猛烈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陌生呢?
他不断的在问自己,陌生真的好陌生,这是自己的母亲吗?那一次晚上的呓语真的是正确的吗?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吗?能够相信自己吗?自己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