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狼哈哈笑道:“你口口声声前辈前辈的叫,我要是和你动手,也未免有失体面。”指着一少年道:“这是小儿,人称冷面虎,我看你们年纪差不多,你就指点他一两招,若他与我那不争气的侄子一般没出息,你可带着这些人离开。但倘若他侥幸赢得一招半式,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都得跟我走一趟,让我羞辱我那没用的侄子一番。”
李天云见那少年,死气沉沉,无精打采的,想来刚才喊口号的人便是他了。既然避无可避,傅剑风索性道:“还请少寨主手下留情。”
冷面虎却不跟他啰嗦,单手在马鞍上一撑,腾起身,再借力在马头上一点,人已飞至半空中,在半空亮出藏在袖中的双勾,直直抓向傅剑风抓来,傅剑风亦飞身空中,两人在空中交手后又双双落地,别看他平时一副懒懒散散,但出招却非常之快,刚落地又攻向傅剑风,傅剑风回剑抵挡,但剑一直未出鞘,这倒也不是轻敌。只是刀剑无眼,他怕真一个不小心伤到对方,那可真就说不清了,可冷面虎却不是那么想,见他剑不出鞘,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出招更快更狠,两人以快至快,斗了十几个回合,傅剑风开始还击,两人一攻一守,又拆了数招,傅剑风使出一招火中取粟,看是平平一招,却惯满真气,以剑气划断冷面虎胸口丝带,一阵风,披风掉落,冷面虎欲再还击,却听花脸狼喝道:“住手,为人不可不识抬举,别人饶你一条命,你还不知足。”
听得父亲的话,冷面虎收起勾子,自顾骑上马,调转马头便离开,李天云看着他离开,心里暗暗想,此人其貌不扬,为人古怪,却没想到有一身好功夫,若和自己交手,只怕败的是自己。
“果真是后生可畏,万全贵载在你手里,也只能怪他有眼无珠,老夫说话算话,今日就当我们没照过面,你们走吧。”花脸狼说道,但看得出很不情愿,一脸的不懈。
“多谢前辈。”傅剑风拱手道,花脸狼也不再理睬他,带着那些山贼走开。
那些商人见山贼已走,急急忙忙离开,可能因为刚才花脸狼的话,认为自己是被连累,也没向傅剑风道谢。傅剑风无奈摇摇头,对李天云道:“李兄弟,咱们也走吧,还得在天黑前赶到七星镇,要不然我们就只得露宿野外了呢。”
李天云暗想傅剑风可能是想说此地不宜久留,也附和道:“刚才见识了傅大哥的高超剑法,小弟佩服万分,现在我们来比比骑术,看谁先到七星镇。”
傅剑风亦道:“好啊!那就开始吧,输了可得请喝酒。”
“没问题。”李天云说道,双腿一夹马肚,已向前方驰去,傅剑风亦飞身上马,紧追其后,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时来到七星镇。
“哇,没想到七星镇这么大,这么热闹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李天云忍不住说道。
“是啊,七星武会就快开始了,各武林同道也都相继而来,当然还有一些小商贩。”傅剑风说道,很是自豪。
李天云笑道:“看来傅大哥对这蛮了解的嘛,那应该知道哪间酒楼好吧!”
“那是,老弟你放心。”傅剑风说道,将李天云带到一家酒楼,李天云不免有些紧张,说实话他从来没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喝过。只是心里一直保存着小时候的记忆,认为江湖豪侠都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是为此他才不愿与师兄同行。傅剑风点了几个招牌菜,又叫了两壶酒,李天云突然想起当年赵阿三请自己吃饭,还有那个小屁孩杨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正想着,见有两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这两人身穿同样的衣服,就连配剑都一样,想来是同门。引起李天云注意的却是他们身后的三人,这三人,一人独眼,一人脸上有刀疤,一人全身黑衣,个个凶神恶煞,看样子还在为什么事恼怒着。先前那两个少年像是来找人,看了一眼就转身,刚好和那和那独相撞,那独眼立刻暴跳如雷,骂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那少年倒也不畏惧道:“你长眼睛了那还撞我?”
那独眼虽然老是骂人不长眼,但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眼瞎了,听了更是恼怒:“小崽子,找死是吧!”
“怕你啊,怪老头!”两伙人说不上两句就动手,那本想过来劝说的店小二见动起手了也赶紧跑开。而店里喝酒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惹到自己就行,还乐得个热闹看。傅剑风也不禁回过头,一看却皱起眉头,这两个少年他认得,都是逍遥门的弟子,一个叫苏曼文,一个叫罗代云。两人明显不是不是那独眼的对手,以二敌一仍是落下风,罗代云更是一不小心被踢飞至李天云身旁,那独眼一碎石脚踩来,傅剑风正要出手,却让李天云抢了先,将之拉至一旁。
“哎呀,多管闲事,看招,独眼叫道。”飞脚踢来,李天云起身避开,一张椅子被踢得西吧啦烂,独眼穷追,再次挥拳打来。他人高马大,一身蛮力,李天云不敢硬接,学着傅剑风剑不出鞘,使出一招拖泥带水,将独眼那一拳一带,硬生生打在柱子上,痛得他哇哇大叫。那刀疤脸看独眼不敌李天云,挥着斧头砍向李天云,两人均有一身蛮力,李天云不敢接,一时不能还击,那黑衣人见同伴两个大男人拿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右手慢慢放至衣下,手中已多了个铁莲子。这些全被傅剑风看在眼里,知他要暗算李天云,将手中竹筷打去,却没想到那人其实也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轻易躲开飞筷,手中铁莲子向他招呼过来。傅剑风长剑一拔,铁莲子深深打入柱子里,同时越起身,长剑直指那黑衣人,也不见那黑衣人有什么动作,手中却多了些七七八八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暗器,一一向傅剑风使来。李天云动作轻快,穿梭在两人间,那两个大汉招招刚猛,却都打了个空,甚是气恼,这时刀疤脸一斧砍来,李天云顺势一带,斧子偏了方向,砍向独眼,独眼手中并无冰刃,不可抵挡,刀疤脸也是一惊,急急收住,李天云却趁机飞脚将两人踢开。
那黑衣人果然是个暗器高手,那暗器如蝗虫般飞向傅剑风,但都他被一一拔开,且傅剑风越逼越近。
“看你到底藏了多少破铜烂铁。”傅剑风说着,剑已出鞘,剑影将黑衣人全部罩住,黑衣人竟吓得不敢动弹。
“破!”傅剑风大喝一声,剑吐真气,那黑衣人上衣如爆竹般四处飞开,身上所带暗器掉落一地,上身一丝不挂。惹得酒楼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羞得他赶紧冲出酒楼,独眼和刀疤脸也爬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好剑法。”李天云说道,向傅剑风这边走来。
“傅师兄!”罗代云和苏曼文走了过来小声叫道,两人低着头不敢看傅剑风,傅剑风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谢李少侠救命之恩。”
两人转身向李天云行了一礼:“多谢李公子。”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却没想到你们是傅大哥同门,真是太巧了。”李天云说道。
“让李兄弟见笑了。”傅剑风说道,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责备两人,只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苏曼文说道:“傅师兄你有所不知,今天早上我们多了一位师叔,……”
傅剑风励声道:“说话好好说,什么叫多了一个师叔。”
苏曼文耸了耸肩道:“今天早上,来了一个人,年纪轻轻的,掌门却要让我们叫他师叔,这师叔还说还有一个小师叔在山下,让我们下山等他,可我们等了一天,也没见到他说的那个师叔。”
“你们那师叔叫什么名字?”李天云抢着问道。
“叫…叫什么宋…宋……”
“宋德程?”李天云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两人说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李天云忍不住笑道:“你们要等的另一个师叔叫李天云,对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两人奇怪的再一次问道,傅剑风却已明了,脸上尽是尴尬之色,改口道:“弟子见过师叔,一路多有冒犯,还请师叔……”
“别别别,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李天云说道。
“那我们呢?”罗代云和苏曼文同时说道,他俩看李天云年纪不大,叫他师叔感觉吃亏。
“放肆!”傅剑风瞪了两人一眼,说道:“现在已找到师叔,你们先回去复命吧!我和师叔随后就到。”
“可是……”苏曼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剑风冷眼一瞪,把话吞了回去,和李天云告辞后,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说肚子饿了嘛,肚子饿了也不让人吃饭。”
罗代云道:“不能在这里吃,我们换一家人呗。”
苏曼文却有些顾虑:“这样不好吧,傅师兄让我们回去复命呢。”
罗代云说道:“怕什么,我们只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去就行了。”
两人走后,傅剑风尴尬地道:“师叔,弟子……”
“都说让你别叫我师叔了,你看我,年纪没你长,武功没你高,让你叫我师叔,我可不习惯。”
“可是,弟子不能乱了辈分。”傅剑风说着,虽然他与李天云投缘,但也不敢再直呼他的名字,李天云也只好随他。
两人回到刚才那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赶紧将椅子换掉,将酒肉送上来,傅剑风忍不住问道:“师叔,为何刚才你使剑时突然剑变缓,面微带痛苦之色呢,你身上有伤?”
李天云呵呵一笑:“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身受内伤,而且还是你师父打的。”
傅剑风一惊,师父这些年都未离开过招摇山,怎么会打伤他呢,李天云看出他的疑问,便将整件事告知了傅剑风。虽然两人已不能称兄道弟,但却还是如之前聊的甚是投缘,当天晚上两人聊得很晚,便在客栈里住下,次日早上才上山。
宋德程见到李天云,便问长问短,担心他在路上惹了什么祸,李天云去只是笑而不答。
“弟子见过师叔。”傅剑风上前行了一礼。
李天云道:“这是大师兄的大弟子傅剑风,我一路上便是和他一起,并没去哪,对了,大师兄呢?”
“哦!你就是傅剑风啊!你师父有事到京城去了,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去请白山长老和大耳道长来做这次大会公证人。”
“什么又白山又大耳的,请他们来干嘛?”李天云不解的问。
傅剑风呵呵笑道:“比武大会一次盛过一次,今年朝廷更是插手此事,只要比试进入前十名,便可得百两黄金,更可在军中担任职位,所以今年报名的人比以前更是多了许多。”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我们给他们跑腿啊!”李天云只道向来武林中人便不愿与朝廷来往。
“朝廷让我们做主办方,所以没办法,只能跑跑腿了。”傅剑风说着。
李天云“哦”了一声,也不知能否明白。
将李天云安排好,傅剑风又介绍了几个师叔级和几个弟子给两人认识,便下了山去。
李天云和宋德程在一起觉得无聊,山上又没有几个人认识,便回房睡觉。却没想到越睡越觉得困,直到半夜才醒,醒来发现四周黑漆一片,只听到虫子的叫声,让他大为恼火。竟然没人叫醒他,但没办法,这里自己又不熟悉,想找吃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得倒下又继续睡,第二天早晨,一阵阵脚步声将他吵醒,揉揉睡眼,终于舍得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