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没有想到马轶与加菲猫竟然都同意协助小白劫出金教授,仔细想来,却也是一种不得已的方法,毕竟和伍章文不在一个对话的级别上,总不能看着由于伍章文的判断失误而令金教授遭受意外吧!
小白向三个人介绍了关于绿楼的情况,加菲猫倒没有觉得什么,在特种兵预备役受训的时候,这算是一项演练的科目,但马轶与石磊毕竟只是普通刑警,听说绿楼属于军事禁区,心里就已经犯憷了,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如冒险一试吧!
提出了几点原则,第一是绝对不能伤人,否则就不好收拾了,第二如果不幸落入那些守卫的埋伏,跑不了就要立即投降,讲明情况,至少保证自自己不受伤。这两条在加菲猫看来,不象是去劫人,倒象是去偷人,偷人的难度自然比劫人更大,如果每一个人都象那个黑衣人似的,能够避开监控,倒还有可能,但他们毕竟不是,无疑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便这样,马轶和加菲猫心中还是有些兴奋,仿佛觉得自己瞬间便已经成为孤胆英雄一般,而石磊却总觉得这件事在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也说不出来。
穿过云岗森林公园,车辆驶入小路,在距离岗哨大约五百米的地方,四个人下了车,将车开进旁边的林子藏了起来,然后绕道从山上摸了过去。
如果沿着小路前行,距离绿楼不过两三公里的路程,但从山间绕道,则平空地增加了四五公里,何况又没有路,只能凭着着小白的指引。好在这一片山路并不陡峭,大多数地方都是缓坡,所以几个人的脚程倒没有慢下来。
已经是深夜,独自走在山林中,听见不时地传来夜鸹的叫声,带着一种凄厉的味道,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燕山山脉中还有野兽出没,后来环境的恶化以及人类的侵扰,那些野兽已然绝迹了,最近几年,有新闻报道,由于环境的改善,据说燕山又发现了独狼,为此,一些媒体还兴奋了许久,但后来证实,那些新闻不过是假新闻,能够与人类共存的野生哺乳类生物早就弃人类而去。北京其实是一座让人类感到孤独的城市,除了百姓家中的宠物以外,并没有其它动物存在,有也是指那些被圈养在动物园里的可怜的家伙们。
所以,几个人倒不担心入山的路上碰到什么野兽,只是丛林比较茂密,夜色浓郁,脚下不容易看清路线而已。
大约前进了两个小时,几个人突然发现前方有铁丝网,说明距离绿楼已经不远了。
铁丝网也是年代的产物,早就弃之不用了,上面生满了锈,却挡不住几个人,越过铁丝网,又走了没有多久,有一丝光亮,看到了小路,小路的前方正是那幢二层小楼。
绿楼建在一片洼地上,比较平整,由于旁边的树木都被砍伐了,所以它的形状立即显现了出来,否则,绿楼布满了爬山虎,虽然已经枯萎,但在黑夜中也难辨认出来。
四个人停下脚步,伏在山坡上,目测到绿楼的距离大约是百米左右。
马轶与石磊都没有什么经验,把目光投向加菲猫,只见这个小子现在倒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那桩绿楼,表情显得十分凝重。
“下一步怎么办?”马轶悄声问道。
加菲猫拿出望远镜来看,这是几个人出发前临时买的,毕竟手头没有真正的特种兵装备,只好从街头买来号称俄罗斯产的望远镜来充数,什么红外线,夜视功能,都是胡说八道的,但在百米的距离已经能够发挥作用了。
只有一间房间亮着灯,拉着窗帘,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但看不出来那个人影的体态,否则倒可以推测出是不是金教授。
放下望远镜,加菲猫皱着眉头说道:“太静了,除了亮灯的窗户以外,其它地方看不到人,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咱们下去肯定要中埋伏的。”
“我去吧!”小白自告奋勇,在这种时候,只有他最适合前往。
加菲猫点了点头,只见小白伏着身沿着坡便跑了下去,仿佛一道黑烟一般,为了今夜的行动,他特意换上了黑衣。
转瞬间,小白已经消失在楼体的黑暗之处。
三个人不禁都惊叹小白的身法,正如金教授说过的,形如鬼魅一般。
“如果他不是小白呢?”石磊突然说道。
马轶与加菲猫均是一楞,仔细一想,不免都有些害怕。
的确,三个人都没有见过小白,甚至连小白的照片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航天部的工会主席以及金教授介绍过小白。白天,小白蹿进车内,一身白衣,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金教授所说的小白。
“可是他说的那些情况?”马轶反问道,他虽然也感到有些问题,但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受骗了。
石磊摇了摇头:“金教授也说过,小白和那个杀手长得极象,除了衣服以外,两个人并不容易分辨,那个实验,小白知道,黑衣人肯定也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叶从容与孙所长的关系,黑衣人想必也是清楚的。”
“字条呢?”加菲猫问道,脑子里却在想那次夜行在戒台寺山下的盘山道上,车灯照到黑衣人,只是一闪,并没有看清黑衣人的面貌。
“咱们在调查,小白能监视咱们,黑衣人也能。”石磊说道。
“你有怀疑你怎么不早说?”马轶有些气极败坏地问道。
石磊无奈地说道:“我一直也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但刚才看到他向绿楼跑去,穿着黑衣,说他是小白可以,说他是黑衣人恐怕也是可以的。”
“那现在怎么办?”加菲猫也慌了手脚,他本想发挥一下自己在特种部队受训时的本事,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宁静。
三个人急忙伏下身子,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但一声枪响后,楼的方向却没有什么动静,也无法判断这枪声从何而来,射向什么地方。
加菲猫急忙拿出望远镜来,只见亮灯的那个房间里似乎有两个人,接着,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咱们应该过去。”马轶鼓足了勇气说道。
石磊显然有些犹豫,刚才已经听到枪声了,那么,是不是护卫发现了什么呢?自己是否暴露了还是那个小白暴露了?
加菲猫却早已站了起来:“你们跟着我。”
马轶心中也害怕,如果被这里的护卫开枪打死,那岂不是很冤枉,但见加菲猫都站起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石磊自然也没有办法,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下了坡道,距离绿楼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虽然空旷,却没有灯光,加菲猫冲着绿楼的侧方跑去,正门那里最容易被人发现也是最危险的区域,当然不能直接过去,马轶与石磊则紧随其后。
来到楼体的侧方,三个人倚着墙,露出头来盯着绿楼的正门,那里依旧没有人影,整个楼也安静得令人有些发毛。加菲猫抬头看了眼那扇亮灯的窗户,没有变化,但这个角度他根本看不到屋内的人。
加菲猫觉得这种情况下冒然进了楼体还是不太安全,不知道现在小白怎么样了,他回头刚想和马轶石磊说明情况,却一下子呆住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已经站着了四个身穿便服的年轻人,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两个人的枪已经顶在了马轶与加菲猫的头上,这两个同伴一脸的无奈,身体僵硬着。
加菲猫也只好举起了手,他可不傻。
从四名年轻人身后走出一人来,身材高大,借着夜色,正是国字脸伍章文。
看到面前的这三个人,伍章文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讶,转瞬间脸就沉了下来,铁青着说道:“怎么是你们?”
石磊尴尬地说道:“可以解释。”
伍章文一摆手,不容石磊说话,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枪来,立即带着两个人向楼内跑去。
剩下的两个人不由分手将加菲猫三人反剪着双手铐上了。
三个人寻思着,还是太小看国安局的人了,还没有什么行动就被人逮到了。看来,这件事势必惊动刘队长,解释清楚恐怕也得费一番口舌,这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影响肯定不小,能不能继续呆在警局里都难说了。
过了一会儿,伍章文和另外两个人又转了回来,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三个人。
加菲猫不合时宜地说道:“我们是警察,您知道的。”
“先关起来。”伍章文不耐烦地说道。
加菲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石磊用肩膀顶了一下,自知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好闭上了嘴。
见这三个人被押离开了,伍章文咬着牙说道:“给丰台分局的刘队长打电话,妈的!”
马轶等三人被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推着走进了绿楼,好奇心本来使这三个人想好好看看绿楼里的样子,但首先进入眼帘的却是地上的血迹,星星点点,延伸到旁边的楼梯,沿着楼梯上了楼。
这一下,三个人都傻了,肯定出事了,难道那个小白正如石磊所料想的,其实是那名杀手假扮的吗?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血迹不免都是着急,手上的力道自然变大了,推着马轶等三人到了地下室。
身后的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马轶三个人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内,屋角有一台摄像头,天花板的正中嵌着吸顶灯,除此之外,屋里什么都没有。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都低下了头,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完了,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