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了金教授,又死了一名得力手下,伍章文十分痛心。
作为国安局的一名调查专员,这几年伍章文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但这一次,不但失手,而且损失惨重,这令他实在无法接受,脑子里立即浮现出马轶等三人,有心立即审问,但想到这三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毕竟是刑警,还是等丰台分局的刘队长到了再一起审讯吧。
从刘队长接到通知,再从丰台分局赶到绿楼估计起码还得两个小时以上时间,趁这个功夫,伍章文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整理了一番。
这次失误最大的问题在于,有一个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绿楼里,那套热感应监视系统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伍章文立即想到了马轶所提供的材料中,叶从容被杀,凶手竟然逃脱了监控。
难道一切监控对这个人都没有作用吗?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金伟利说过,小白和黑衣人行动迅速,如同鬼魅相仿,而且力大无穷,按理说,经过特别训练的某些特种兵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但结合监控失灵这件事,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也许他们真的不是人类!
这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伍章文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来,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外星人?
真有有外星人存在吗?鬼魂?
鬼魂似乎可以排除,据金教授讲,小白曾与他一起工作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而鬼魂是一股气,应该不存在的。那么可以初步判断,小白和那个黑衣人也许真的外星人,只有这种假设才能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
伍章文想到这里,又立即想到了那份据说被所有涉案人觊觎的资料,金教授说过,这份资料是不宜公开的,至少现在不会被公开,那么,如果涉及到外星人,资料不能公开的说法也站得住脚了。
关于到底有没有外星人的问题,伍章文属于怀疑论者,既不相信有外星人,也不会否认外星人的存在。
伍章文是专门调查航天部一些案件的,航天部在一个国家里主要承载了两个方面的研究,第一是兵工,自然不必多说了,另一个研究方向就是对外太空的探索。伍章文接触过许多航天部的专家,尤其是那些研究外太空的专家们,绝大多数都相信有外星生命的存在,其实,也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这个信念,所以才会有更大的热情去从事研究。伍章文与这些专家接触多了,自然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但他又是一个实证主义者,没有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的,但他也绝不会否认。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伍章文想到了外星人,向来冷静的大脑自然也有些发热了,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涉及到外星生命,那么,我将是第一个鉴证人。
伍章文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找出各种理由推翻自己的判断,但人类就是这样,一旦某种观念先入为主了,再有其它的反驳意见都会被视而不见的,所以,伍章文的所有努力也只是走走形式,他固执地认为,这是一起和外星人有关的案件,直到刘队长来了。
刘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李法医。
见到伍章文,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刘队长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暗中埋怨马轶等人,怎么会这么没头脑,国安局死了一名保镖,这事情太严重了。
伍章文看着李法医,不知道这个人来做什么,刘队长急忙介绍,然后说道:“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叶从容的经纪人曹凡被杀,现场那辆车里提取了凶手的血样,现在检验结果出来了,不过……”刘队长看着伍章文,缓缓地说道,“恐怕我们不能把这个结果纪录在案,必须得到您的认可,也许您也必须上报一下。”
“什么意思?”伍章文睁大了眼睛,预感到有了更奇特的情况。
李法医僵尸般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说出话来都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并不是人类的血,我做了很多比对,甚至找我同学帮忙,都查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血样,但事实上,血样里含有人类所有的基因遗传性。”
“你说的可是真的?”伍章文的声音都颤抖了。
李法医冷笑了一下:“我对我的结论是很有自信的。”
伍章文兴奋地一拍手掌:“我就说吗,现在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咱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罪犯,而是来自于……”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本来想说‘外星’两个字,但还是觉得现在就下定论还是为时过早,所以话就憋在这里了。
“来自于咱们所不知道的领域。”刘队长适时地把话接了下去,然后转向李法医:“说说你的猜测?”
李法医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可以比对的血样,那么就有许多可能,比如说变异的人类,比如说是我们未曾发现的种族,比如说来自于外星的人类,但关于外星的说法,我认为可能性极小,因为血液中人类的基因很明显,所以人类种群近亲旁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说到外星,基因也许并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好判断。”
伍章文多少有些失望,看来还不是外星人,但庆幸自己刚才说话时停顿了一下,否则多少显得有些武断了。
“拥有这种血液的人是冷血吗?或者说在自然界中无法成像?”伍章文问道,这是他最感到纳闷的问题。
李法医皱了下眉头,说道:“是不是冷血是和身体器官有关的,冷血动物其实是变温动物,身体能够自动调节与外界的关系,通过新陈代谢的节奏,和血液关系并不大。至于你说成像的问题,这就是物理问题了,我没有办法解释。”
伍章文只好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解决这两个最大的细节疑点,但知道了对方不是普通人类,这将对本案是最大的突破。
“那三个人现在什么地方?”刘队长趁这个功夫,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到马轶三个人,伍章文就气不打一出来,同样是手下,不能因为你手下的擅自行动而让我损失了一个人,尤其我的人都是经过特种训练的,比你的人要更有价值。脑子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伍章文毕竟没有说出来:“我不明白,你的人到底怎么了,这个案子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插手,竟然跑到这里来,如果他们没有出现,我手下就不会死,金教授也不会失踪,你明白吗?”
刘队长只好喏喏地点着头,心中对马轶三个人也恨得牙痒,尤其是石磊,你虽然现在不是警察了,但你当警察的那些年白当了吗?怎么能跟年轻人一样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呢?
绿楼,军事禁地,你们来这里也不摸摸自己的脑袋,开枪打死你们都是活该!
伍章文带着刘队长来到了关押马轶三个人的地下室。
此时马轶他们在地下室里已经呆了三四个小时,没水没吃的,又知道自己闯了祸,三个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来这里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刘队长替伍章文问道。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把伍章文的计划打乱了不说,还连累了一名兄弟,金教授失踪更是凶多吉少,马轶等人也不敢隐瞒,将调查叶从容住所,前往龙凤堂以及后来遇到小白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当然,也说了现在怀疑这个小白是不是那名黑衣人假扮的。
交待完了一切,马轶胆颤心惊地问道:“队长,怎么处置我们?”
刘队长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篓子你们捅大了,这件事不可能公开,但责任一定要负的,警察,没戏了!”
马轶与加菲猫脸色立即变得苍白,有心恳求,但当着伍章文的面,又不好开这个口。
刘队长又转向石磊:“石磊,我把人交给你是想让你帮个忙,带一带这两个年轻人,可你看看你,你当初犯错误被警局开除,现在可好,我的两个手下也被你带的得开除了,我现在后悔死了。”
石磊知道自己难以脱开干系,所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刘队长又转向伍章文:“分局这边肯定要这么处理的,这个错误不可能原谅,你们那边怎么办?”
伍章文愣了一下:“怎么处理?”他听完马轶的述说,一直在琢磨着,叶从容的住所,龙凤堂都不是他最感兴趣的,小白所说的一切却让他反复地想了想,以致于刘队长刚才说的话都没有听见。
“丰台分局这边肯定要开除的,这件事的后果太严重了。”刘队长又说道。
伍章文点了点头:“这么说,这三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
刘队长指了指石磊:“他早就不是刑警了,几年前就被开除了,现在这两个年轻人也不是刑警了。”
马轶和加菲猫这次可真傻眼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伍章文沉着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突然推开房门冲外喊了一句:“进来一个人。”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伍章文让马轶三个人跟着他走。
见到自己手下被押走,刘队长心情很不好受,却又不能说什么:“你带他们去哪儿?”
伍章文叹了口气:“刘队长,我知道你爱护你的手下,但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