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马星北的任务有三个知情人,叶从容,凤凰和马三永,现在,叶从容和凤凰已经死了,唯一剩下的人就是马三永。
能不能找到马三永,马轶心中还是一个疑问,按照纸条所指示的,他和石磊来到了马三永藏身的地方,一到地点,两个人便都有些犯傻,哪里有什么门牌号,这里竟然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厂门紧闭着,生了锈的锁头挂在门上,再看厂子的招牌,都破烂了,大概是一个什么食品加工厂,但从外面看,也基本就是一个黑作坊式的窝点。
“你三爷爷会藏在这里?咱们不是走错了吧?”石磊捅了马轶一下。
“看看哪里能进去吧!”马轶也很不自信地说道。
此处位于房山区,距离最近的村落大概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怎么看都象是一个隐藏着违法勾当的地方,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绕着这个加工厂走了一圈,发现角落中有一处塌下来的墙壁,于是便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院才发现,其实这院子挺大,房屋只有三间,孤零零的,走近看时,每个屋子都关着门,显然没有人,透过满是泥污的窗户向里看,黑漆漆的一片,似乎能够看到房屋中摆着机器。
“别说,藏在这里还真不太容易被找到。”石磊说道,低下头仔细观察。
很快,石磊便发现地上有一条不明显的小道,通向一个房间的后身,转过房子走过去,只见有一口井,井上没有架着轱辘,探头看过去,黑漆漆的,也不见井下有什么东西。
“废井!”石磊失望地说道。
“姑姑不会骗我的,难道真是走错地方了?”马轶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有,你们没有走错地方。”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人急忙回头,却不见任何人影,不觉都是一惊。
石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那口废井:“声音是从下面传出来的。”
“我不在下面,你们等一下,我来接你们。”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两个人有些纳闷,觉得十分诡异,晴天白日的,仿佛见了鬼似的。石磊毕竟有经验,仔细寻找,终于在房檐的下面发现了摄像头,这个看似荒芜的废弃加工厂竟然藏着摄像头,这令两个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你们马家的人真是不简单啊,狡兔三窟。”石磊故意说道,虽然知道此时马轶心情不太好,但他还要这么说,起码能够让马轶的情绪有个变化。
马轶也有些纳闷,这位三爷爷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从废加工厂走出来,转到正门,只见马三永已经站在了两个人的汽车前,旁边停着一辆电动车。
“马轶,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咱们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在安定医院的时候,马三永装疯卖傻,现在看来倒的确是个正常人,双眼精光四射,仿佛能够看透别人心理似的。想到这个人便是自己本家的三爷爷,而前不久还是一个疯子,这种反差令马轶一时有些不适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马三永倒不在乎:“算了,不指望你叫我一声爷爷,先到我那里聊吧!”说着,他又跨上了电动车。
石磊和马轶开着车跟在马三永的身后,来到了村子里的一户门前,几个人进了小院,院子不大,但很干净。
进屋坐了下来,马三永才说道:“你一定是从马冬梅那里拿到这个地址的,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地址留在了那个废厂房里,通过监控,我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不用解释,马轶也明白,只是不知道马三永为什么这么做,但显然,他这么做肯定在躲着什么人。
马三永接着叹了口气:“你们也别说了,凤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有责任,不应该拽这个孩子参与进来,今天本打算参加葬礼,但实在无法面对马冬梅,只好放弃了。”
“她说葬礼上没有见到你,会恨你一辈子的。”马轶冷冷地说道。
马三永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让凤凰把实底都交给你们,不知道她说了多少,事实上,我曾找到马冬梅,但她把我拒之门外,我给她留了地址,她也没有来见我,我才找的凤凰,结果要了这个丫头的命,马冬梅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
“你把我们引到凤凰岭,为什么你不去?”马轶问道。
马三永说道:“如果我去了,可能你们的麻烦会更大。”
“你到底什么事情,我听凤凰说你因为有事才会谎称疯了,呆在安定医院,难道你一直被追杀?”马轶好奇地问道。
马三永摇了摇头,看样子话到嘴边了,却又忍住了,说道:“不用提我的事,说说凤凰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吧!”
马轶便将凤凰的陈述大体上说了一遍,其实这些事马三永都很清楚,然后马轶说道:“我们怀疑你中了黑衣杀手的计,结果等于把凤凰卖了。”
马三永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自从知道了凤凰的噩耗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前前后后哪里有问题。其实一开始,当我知道那个黑衣人的存在,也没有想到他会杀人,目的肯定是在那套资料,所以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让凤凰藏起来,然后由叶从容与孙启文交涉,我依旧办我的事情,后来,叶从容装疯来找我,我也预感到出问题了,他留给我的图纸,我还没来得及转走就被人偷走了,我知道,我和叶从容肯定都被监视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肯定不是黑衣杀手一个人在做事,应该还有其它人在帮他,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叫陈昊的人派的手下。你们来了,我就知道叶从容肯定出了意外,因为商议好的,叶从容如果出了意外,他一定会给你留线索,你一定会介入此案的,但那种情况下,我知道,你们肯定也被人盯着呢,我只好暗示你们一些信息。你们走后,我在觉得安全的情况下出了院,给你们留下了凤凰岭的线索,当时凤凰其实就藏身在凤凰岭。结果我刚出安定医院,就碰到了白常,其实是被他劫持了……”
马轶与石磊立即相互看了一眼,黑衣人假扮白常时也是主动钻进他们的车内,用刀挟持着石磊,看来他用了同样的方法,假扮白常挟持马三永,然后取得马三永的信任。
果然,马三永接着说道:“叶从容曾跟我说过白常的样子以及穿着,所以我相信他就是白常,他说,那份资料以及最后一张图放在凤凰那里不安全,也许给他会更好一些。我想叶从容都死了,不能再让凤凰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何况白常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又有能力对付黑衣杀手,于是,我就同意了。我给凤凰打了电话,她起初是不同意把完整的资料交给白常,但听到叶从容死了,她就同意了。我没有去凤凰岭,也没有见到凤凰,至于她和白常之间是如何交接的,凤凰发现你们去了又是如何联系你们的,我就不清楚了。刚才听你们这么一讲,我想问题可能真的出在我这里,我所见到的白常也许真是那个黑衣人假扮的。”
马三永一口气将前后的经过说完,苦笑了一下。
马轶与石磊都有些郁闷,马三永这番话其实只不过是对凤凰所说的话做了一个补充,并没有新的线索。
“看来你也没有什么线索可提供?”马轶失望地说道。
马三永想了想,说道:“有一个镇岗塔,你们听说过吗?”
马轶急忙点头:“听说过,怎么?”
马三永沉声说道:“我在与这个白常说话的时候,他曾接了一个电话,提到过这个地名,但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马三永摇了摇头:“那我真不清楚,电话声音并不大。”
看来马三永的确提供不了新的线索了,马轶决定先把案件放在一边,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三爷爷?”
马三永愣了一下,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马轶接着问道:“我是继承人,这是什么意思?”
马三永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你现在知道就太早了,而且他们也不许我讲。”
“我父亲知道吗?”马轶接着问道。
马三永点了点头:“他知道,但他同样不会告诉你什么的。”顿了一下,马三永接着说道,“马轶,若不是出了你曾祖父马星北这件事,起码再过三年才能告诉你一些和马家有关的事情,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是马家继承人,那么就一定要小心,”说着,他看了眼石磊,“除非是完全信得过的人,否则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起你是马家继承人这件事,相信我,当初不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你更要注意安全了。”
马轶皱起眉头,看得出来,马三永显然不想告诉他更多的关于他,关于马家的情况。
马三永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考虑过没有,如果我遇到的那个人的确是白常呢?”
马轶与石磊顿时心中一惊,如果的确是白常,那么,许多问题就可以解释了,但这可能吗?
马三永淡淡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何况白常也好,那个黑衣人也罢,他们也许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