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真没事儿。”素月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刚才我只是一时感触,想起自己的父母,才会跪在地上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他们而已。”
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素月但求拓跋臻能信,“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她起身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方才撞那一下是有点晕,但是这会儿已经好了。你要是实在不信,在观察观察我,咱们就别再折腾太医了,行吗?”
听她条理清楚,解释的好像也对,拓跋臻才勉强放下心来,“也好,那我让小染把菜送过来,我陪着你用晚饭。”
素月其实是不想跟他一起吃的,毕竟心里还是忐忑的,不过怕他胡思乱想只好勉强同意,“好,都听你的。”
不过吃着吃着素月就明白起来,她和拓跋臻从小长在一起,一个筷子吃饭,一个碗喝水,有时候还是你一口我一口,若是口水就能怀孕,那不是早就怀过八百回了?心中豁然开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拓跋臻又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折了,“我,我还是去给你找太医会诊吧!”
“别,别,”素月一面捂着肚子,一面伸手拽他,“我真没事,就是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吃饭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而已。”
这回拓跋臻倒是没急着去找太医,而是忧伤的摸摸素月的头,“行了,我知道了。过年了,你想家也想师父了,是吧?”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可为了让他不再胡思乱想,素月只好诚恳的点点头,还假装委屈的靠到他肩上,“师兄,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你知道我喜欢热闹,就别禁我的足了,好吗?”
“好,不过以后出入都得有人跟着。”拓跋臻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败给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嗯,放心。”目的达到还稍带骗了个吻,素月连忙点点头,温顺的给他夹了块松鼠桂鱼,“宅子我也不要了,以后就好好住在这里,一定听师兄的话。”
“嗯,这还差不多。”拓跋臻心下总算松一口气,也夹了块她最爱的糖醋排骨到她碗里,“来,吃饭,多吃点。”
直到素月拿着长乐府的房契找他分割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当然这是后面的事情。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初十六是重新开朝的日子,一早素月就亲自帮拓跋臻准备好衣服,安排好马车,“让茼蒿跟你去吧,他才是这件事当之无愧的功臣。”
这件事拓跋臻一直想问,却没有开口,不曾想素月会自己提出来,“你是想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安排的?”
“人手什么都是他安排的,我只是偏帮一点小忙而已。”素月知道这个时候才说,他心里一定不高兴,但她又不希望埋没一个良才,“他表面看是我的属下,可你知道吗?那次武如烟和宋雅合谋刺杀我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对于那件事,拓跋臻心里是愧疚的。见他不语,素月又道,“他入府其实就是想借助你的力量为云阳侯正名,可阴差阳错的跟了我。”
有些话素月不说,拓跋臻也知道,茼蒿大抵是不愿见自己和武如烟那么亲近,怕复仇无望还搭上一条小命。但素月不同,她不喜欢武如烟,所以能够不遗余力。
“行了,我知道了。”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拓跋臻心情也很舒畅。由得素月垫脚替自己系上大氅,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这回就遂了你心愿,以后再不可自作主张了。”
素月抿嘴一笑,冲他扮了个鬼脸,“好了,好了,快走吧!”
原以为茼蒿会顺利的搬进云阳侯府,从此自立门户,也不枉自己为他费心筹谋,可刚到巳时,茼蒿就跟着拓跋臻一起回来了。
素月迎过去,拉着拓跋臻问个不停,“怎么又回来了?大王没给他封个官吗?是大王不相信吗?”
“你问他自己。”拓跋臻似乎也被气得不轻,甩开素月直奔自己的书房。
茼蒿看着素月讪讪一笑,“属下,属下说过会永远跟着姑娘,随侍左右的。”
“即便是你要跟着我,你也可以做官啊!”对于这种愚忠,素月唯一的表情是头疼,“若是你当上大官,万一有人欺负我,你才能更好的保护我啊!”
这种机会稍纵即逝,素月简直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之所以这么尽力,无非是希望茼蒿能记得拓跋臻的提携之恩,将来若是夺嫡能站在拓跋臻这边。眼下看来,约等于白玩了!
“姑娘放心,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所以已经请大王给属下一个小小官职,并且准属下追随在殿下和姑娘身边。”
云阳侯是什么地位?那小小官职是什么地位?
可他那么满足的样子,素月只得扯着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呵呵,你高兴就好!”
“难道属下高兴,姑娘不高兴吗?”
他还忙不迭的追问,素月忍无可忍直接补刀,“高兴,高兴不起来!我喜欢云阳侯府啊,那么漂亮的地方,你怎么舍得让它一直荒芜!你怎么舍得你义父的心血就这样被弃之不顾啊!”
“哦,这个姑娘可以放心。”茼蒿立刻得意起来,“大王已经将云阳侯府的旧宅赏给属下,让属下好生打理,待到属下功成名就之时,再行迁入。”
见素月还是不高兴,他又补充道:“属下知道姑娘的一番苦心,可属下是云阳侯的义子,不想丢他的脸,博个无功受禄的名头。姑娘放心,属下一定会努力建功立业,有朝一日定能名正言顺的住进云阳侯府。”
看他信心满满,原也是有骨气有情结的人,素月释然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那你要好好加油,希望你早日功成名就,也让我跟着沾沾光。”
“姑娘放心,不论将来属下到如何的境地,都不会忘记姑娘今日的提携之恩。”他恭恭敬敬的俯身,恭敬的行礼,如同宣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