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卿落落淡然一笑,拉着她一道坐下,“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不过就别再拘什么礼了,喊我落落就可以了。”
练霓裳将切好的西瓜端了上来,把给卿落落那一块都挑了籽方才递了过去,又给惠嫂递了一块过去,“惠嫂你来了就是我们的救星,你不知道靳今生那边找来的厨师一个比一个差劲。”
“有孕胃口是会变差,逢着天气炎热就更没什么胃口,这是正常的。”惠嫂平静言道。
“什么正常啊?”练霓裳一边吃西瓜,一边数落道,“落落宝贝儿以前从来不挑食的,归根究底,这孩子跟他老子一个德行,难伺候。”
惠嫂闻言望了望卿落落,本想询问她为什么不向靳四爷说孩子的事,但想来她有着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嘴去问。
南郊这边的平静生活没过多久,便被练霓裳带回来的一则消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喜乐。
老夫人莫名被囚禁起来了,不得出老宅,而宫稷,五天后行刑,死刑已定。
而这一切的手段,传闻都是在靳北冥施压下实施的。
夜,深沉而静谧。
老宅里,一直生病没好的老爷子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浃背,望着灯火通明的卧室竟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何管家一听到响动,立即进了门,“老爷,天还早,怎么就醒了。”
老爷子接过递来的水抿了一口,淡声问道,“北冥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老夫人被禁足了,还有过两天宫家小少爷宫稷就要被执行枪决了。”何管家低声回道。
别人不知道,他在靳家多年,又如何不知道靳家与宫家的矛盾,更何况,现在还牵扯到你你死我活的地步,帝都风云变动,相信不久,这盘踞依旧的两家势力就会重新划分了。
老爷子闻言皱了皱眉,望了望何管家,“是不是知道了关于宫郁铎的事情?”
“四爷说,怀疑帝都还有宫家二少爷的人在,如果能引蛇出洞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只要人一死了,就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了。”何管家低头回道。
老爷子敛目深深叹息,而后点了点头,“他自有他的道理,由他去吧。”
何管家望了望他,不由出声道,“四爷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不会放过宫家了,两大家族如果是这样相比之下,其实靳家是充分有实力的,但是宫家看起来似乎是不想在这样斗下去了,难道老爷你是真的要看着这场生死较量继续下去吗?”
老爷子喝了口水,目光落在墙上的油画上,淡淡一笑,“不想斗下去了?我看未必,当年他们做的事难道是可以让人原谅的?”
何管家躬身上前接过老爷子递来的水,道,“我失言了。”
“当年两家相斗时,两家的女主人惨死,不信他们会不恨,他们越是这样,就说明他们恨得越深,他们在等机会,等着一举能报仇雪恨的机会。”老爷子说着,目光亦是森冷一片,身居高位,他早已习惯了对每一个人都心存戒防。
何管家不由一个寒噤,一个人心深如此,当真让人心中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