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吗?他怎么不觉得!挑了挑眉,风飞翼垂眸看着苏亦彤一脸认真地道:“下次记得下手重点,要是怕手疼,本王替你打。”
哈?
他这话一出,云清与一众护卫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主子这排除异己的法子未免也忒坏了。
“打什么?”苏亦彤也是刚回过神,闻言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
“没什么。”摇摇头,风飞翼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按了按,“睡吧。”
“睡不着了。”扒拉了两下衣服,苏亦彤刚要推开他起身,却是不小心碰到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好一阵龇牙咧嘴。“疼……”
“你受伤了,别乱动。”风飞翼皱眉道。
“诶……”说到受伤,苏亦彤这才想起白天在林子里的那一幕。“还说呢?要不是你,我能受伤吗?”
“我……”
说起这个,风飞翼自然是心虚的。所以话头一转,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看向旁边云清的问道:“云清,你当时人呢?”
被无辜牵连的云清无语。
“陛下……”
苏亦彤张口还想责备两句,却突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耳熟。
摸了摸耳朵,她抬头看向风飞翼问道:“风飞翼,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嗯?”皱眉,风飞翼仔细侧耳听了片刻,然后摇头。“没有。”
“哦。”哦了一声,苏亦彤理所应当的往他大腿上挪了挪。
“陛下……”
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刚才大了不少,苏亦彤确定这次不是幻听,于是连忙抬头去看,却见许久不见的丞相琉璃正一脸温和地站在风飞翼的身后,朝着她拱手行礼。
呆了呆,她看了看风飞翼,又看了看琉璃,这才揉着眼睛,喃喃道:“朕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什么?”风飞翼低头看她。
“呵呵……”琉璃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上前两步出现在风飞翼的面前,拱手道:“陛下没有做梦,正是臣。”说完,他又朝着风飞翼微笑颔首。“摄政王,好久不见。”
谁跟你好久不见?!深深地看了琉璃一眼,风飞翼半分不友好道:“丞相不在都城好好监国,跑来这里做什么?”
“哦。”微微一笑,琉璃回道:“汴州知府被押送回都城之后,我便与大将军连夜审讯,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此次贪污受贿的一众官员名单,因为牵连甚广,不敢私自定夺,所以特意来接陛下回宫。”
“是吗?”睨了他一眼,风飞翼话里有话道:“那丞相是如何得知我与陛下在此处落脚的?”
“说来也巧。”琉璃笑道:“白日在林间迷了路,走了一天也未走出林子,方才只是觉得口渴想过来找水喝,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陛下与摄政王。”
“迷路?”苏亦彤问道:“这林子很难走?”
“也不是。”面色难看了两分,琉璃道:“只是臣初来乍到,不认路罢了。”
“嗯,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是赶路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苏亦彤看得出来风飞翼是想为难琉璃,于是摆摆手,大义凛然的替他解围道。
琉璃还想说自己肚子饿,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填饱肚子的东西。可一抬头就看见苏亦彤那被包扎厚实的肩头,抿了抿唇,终是一拂袖朝着前方搭好的帐篷走去。
等人走远,苏亦彤才看着风飞翼道:“好好的,你为难他做什么?”
“陛下心疼?”
“瞎说什么。”白他一眼,她摸着受伤的肩头起身坐的离火堆远了些。“朕只是不想看你欺负好人。”
“好人?”嗤笑一声,风飞翼嘲讽道:“陛下莫不是在与本王说笑。”
在这离国,她说谁是好人他都信,唯独说琉璃是好人,他不信。
琉璃少年英才,年仅十六便被先皇封相,官拜正一品。先皇临终之前,还曾托孤于他,这样的人,又怎敢让人小瞧。
“谁跟你说笑了。”苏亦彤瞪他道:“丞相本来就是个好人,哪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黑着个脸……”
越听越心惊,云清觉得自己再不走可能就要挨罚了,所以灵机一动,不等自家主子开口,他就带着众人先一步退回了营地。
空阔的草地上,顿时只剩下苏亦彤和风飞翼两人。
苏亦彤抱着胳膊盯着火堆看,好半晌才回神问道:“朕的伤口是谁包扎的?”
闻言,风飞翼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是我。”
“你……”苏亦彤突然瞪大了双眼看他,惊恐道:“你脱我衣服了?”
“嗯。”事到如今,风飞翼也不避讳,点头便道:“陛下当时昏迷不醒,我……”
“你混蛋。”不等他把话说完,苏亦彤便朝他扑了过来,抡起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苏亦彤,你……”风飞翼沉了脸,握了握拳,却是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大爷。”反手又是一拳,苏亦彤怒不可遏道:“让你脱老子衣服,老子打死你。”
夜黑风高。
晚风拂着二人的衣袂而过。云清躲在帐篷里偷看,一旁同他一起偷看的护卫不禁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去给爷帮忙?”
冷笑一声。云清道:“不想死就去,”
护卫缩了缩脖子。“那还是不要去好了。”
苏亦彤有伤在身,又因着一天没有吃东西,本身就没什么力气,所以落在风飞翼脸上的拳头也就软绵绵的,根本就伤不了风飞翼分毫。
风飞翼在旁静静坐着,任她打骂,等她气出得差不多了,这才伸手就把她捞入怀中,柔声问:“可打够了?”
“没有。”抬了抬手,苏亦彤还想挥拳,但这次,却是被风飞翼轻易躲过。
“别闹了。”风飞翼按住她的手,“你有伤在身,该安分些才是。”
“啊……”苏亦彤被他这柔的能化出水来的表情给整蒙了,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饿不饿?”低低笑了两声,风飞翼问道。
点点头,苏亦彤咽了口口水,“你怎么知道?”
抿唇轻笑,风飞翼道:“带你去打野味。”
于是,夜半三更,心情很好的风飞翼抱着受了伤的苏亦彤在一众偷看的护卫惊掉了下巴的眼神中,走了。
再回来时,苏亦彤已经趴在风飞翼的怀里睡着了。
风飞翼手里拎着两只毛色艳丽的山鸡,往火堆旁一坐,扭头就喊:“云清。”
这个时辰,护卫们大都休息了。云清怕他有事吩咐,所以才撑着眼皮不敢入睡等他回来,这会听见动静便走了过来。“爷。”
风飞翼把手里的山鸡扔给他。“去把它处理干净了。”
“是。”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云清还是照做了。
熟练的拔毛,剖腹取出内脏,然后清洗干净,再用树枝架好,洒上盐巴,放在火上烤,一气呵成。
苏亦彤是被香味给勾醒的,醒来之后,先是茫然的眨巴眨巴了两下大眼,然后才从云清手里抢过烤好的山鸡,张嘴就啃。
边吃边朝云清竖大拇指,口水跟油都抹在了风飞翼胸前的衣襟上,也不见有半点自觉。云清在旁看得眼角直跳,忙拱了拱手,当下起身告辞。
苏亦彤吃得正欢,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等她把一只鸡啃的只剩骨头的时候,这才发现面前好似多了个人。
“丞相。”微微一惊,她道:“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琉璃也很想说自己的确去休息,但话到嘴边却成了。“陛下,您吃饱了没有?”
打了个饱嗝,苏亦彤在风飞翼的衣服上抹了把油,满足道:“吃饱了。”
“那……”因着良好的饮食习惯,琉璃一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受不住饿。所以每次超过饭点不吃东西,他就会很难受。
“丞相是饿了?”瞧见他这发窘的模样,苏亦彤就想笑。
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琉璃在风飞翼鄙视的目光中脸红道:“臣一天……”
这种事当然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说,于是苏亦彤很善解人意的就将那只没有动过的烤鸡递给了他。“没事,拿去吃吧。”
琉璃顿时感激的看向她。“谢陛下。”
看着他那认真地表情,苏亦彤反倒不好意思了。鸡是风飞翼抓的,云清烤的,与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她最多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想着自己也吃饱了,于是扭头对风飞翼道:“我困了,”
自然而然的就伸手搂住了风飞翼的脖颈,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风飞翼的依赖。
勾了勾唇,脸上的阴郁瞬间散开,风飞翼柔声应道:“好。”
有那么一瞬间,琉璃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他都要怀疑风飞翼是不是个女人了。
玉无双趴在车里睡得正香,冷不丁就被人一把扔下了马车,丢到了琉璃的面前。
“哎呦!”痛呼一声,玉无双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茫然四顾道:“谁干的?”
啃着烤鸡的琉璃睨他一眼,很没形象的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玉无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提起衣摆就冲了过去,朝……呃……到了车前,他不知道该朝谁吼,嘴张了半天,最后很没气势的退到了琉璃的身旁,开口便问道:“喂!能不能给我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