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在一瞬间表情的晴阴变化,刘统勋等人全都瞧在眼里,他们自然明白乾隆的心思,这次和刘统勋一起来的除了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等一干人员之外,还有军机处的几位要员。
乾隆看着这份名册不住的摇头叹息,终于忍不住的说道:“众爱卿,对待天地会这些逆党,你们不能一味的强压打杀,对待犯人更不能全都一刀切,只有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匪首之人才可以立判斩立决之刑,对于那些被胁迫者或者愚昧无知的胁从犯以及误入歧途之人,咱们要本着治病救人的医者之心给予其活路,一来可以显示朝廷爱民如子之心,二来也可以减少民众对朝廷的敌对情绪,朕对待自己的子民犹如自己的儿女一般,朕可不是嗜杀成性的暴君,你们也不要陷朕滥杀无辜之名,这份名单朕已经看过,一下子要斩杀几百名天地会成员,朕心里甚是不舍,有的年纪轻轻还不满十八周岁,有的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些成员能免于死罪的还是要给予活路,不然朕到真成了不意之君,爱卿如此这般是要陷朕于何处啊。”
乾隆这番话刚一说完几个人吓得连忙跪下忐忑不安,乾隆如此说话他们实在是承受不起,哪有做臣子的要陷自己君父于不意之地呢。且平日里乾隆经常教诲众大臣对天地会必当斩尽杀绝,为何今日又出尔反尔,变化实在是太大,几个人完全跟不上乾隆的脚步了。
于是他们一刷刷的跪下说道:“臣等不能为皇上分忧,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乾隆从他的龙椅上站起来说道:“众爱卿起来吧,这份名单你们先拿回去再细细分辨审核,但有可情之由能免则免其死罪,朕看黑晶晶等几位女子,还有几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可以开恩免其死罪。你们说呢?”
乾隆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连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味道,皇上指名道姓的要求赦免黑晶晶的罪,这就看下面的臣子是不是有这个心去办好这件事。
这一下来这群人中一下子分成了两派,刘统勋和傅恒等人主张继续判黑晶晶死罪,而以廉郡王阿泰勒为首的果儿图等人却不赞成,他们想借机赦免黑晶晶的死刑以讨好皇上的欢心。
于是果儿图率先表态道:“傅大人,刘大人,皇上刚才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要赦免黑晶晶的死罪,皇上爱民如子不忍杀戮,咱们做臣子的理应为君分忧才是,哪能故意给皇上造成一个弑杀成瘾的恶名呢,因此刘大人执意要维持原判属下实在不敢苟同。”
其余几个人听完果儿图的话,连声附和表示赞成,他们当然没有这个胆子博皇上的面子。
刘统勋却十分不赞成果儿图的话,他凌然说道:“皇上爱民如此之心人人皆知,可这黑晶晶是天地会的圣女地位甚高,在会中更是陈敬南的骨干,得力干将,如果此时让其保的性命,难保以后不是放虎归山给朝廷带来更大的麻烦,中堂大人你说是吗?”
傅恒一愣随即说道:“刘大人说的话言之有理,这黑晶晶武艺高强,跟着陈敬南不知杀害了朝廷多少弟兄,她是死有余辜,如果连这样的悍匪都可以赦免,那么还有什么样的人不能赦免呢?”
“可是中堂大人,皇上那儿咱们该怎么办呢,皇上的旨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咱们做臣子的岂能不按皇上的意思办事呢,卑职思来想去实在不敢佛皇上的心意,如果几位大人执意要判黑晶晶死罪,请恕卑职不敢苟同,”说这话的是大理寺卿童庆生。
“童大人所言极是,我也正是此意。”果尔图笑道。他们这些官员都以廉郡王为首,他们的为官之学处世之道全都把皇上说的意思当做他们的意思,皇上说一就是一,自己只愿做皇上忠实的奴才,在背地里悄声发大财。
“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也无法达成共识了,咱们还是各自上折子吧,皇上自有公断。”刘统勋话一说完佛袖而去,果尔图连声叫道:“刘大人请留步,刘大人……”刘统勋头也不抬的走开了,众人不欢而散。
可是这件事情却在百官里悄然传开了,有些钻营投机之徒纷纷走门路联络各衙门官员揣圣意写折子表忠心,一时间京城里各官员的府里煞是热闹。
是夜,众人聚集在廉郡王阿泰勒的府邸纷纷议论此事。
廉郡王居中在正位坐着,左右两侧坐着的是各部来的官员,只听大理寺卿童庆生说道:“王爷,各位大人,这次是咱们搬到傅恒和刘统勋的大好机会,皇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就是要救黑晶晶这个女贼,说直白些,皇上是看中这个女匪想要网开一面行云雨之事,否则以皇上的秉性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肯定是有所图的。”
户部的一位主事王永清拱手说道:“各位大人,卑职以为,皇上想要纳此女为妃的心思也是极有可能的,咱们万岁爷可是有名的风流天子啊,那黑晶晶又是如此漂亮,皇上对其动了心思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皇上要是想纳一个汉人女子为妃,而且还背有逆党的罪名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能答应吗?只怕皇上是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勇气说出来啊。”说这话的是吏部的侍郎文忠。
“皇上不方便把这话说出来,那么咱们就应该替皇上着想把话说出来!”刑部侍郎果尔图应声说道。
“只怕这样做是不是莽撞了些,咱们现在还完全摸头皇上的脾性和心思呢。”王永清说道。
“我听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皇上最近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看着水晶发呆,而且似乎老是提起一个女子的名字,水晶暗含着晶晶之意,与那个女子的名字正好相贴合,这里面绝不会是巧合的。”童庆生说道。
这时果儿图又神秘的说道:“诸位实不相瞒,咱们的万岁爷曾经秘密出宫来审问过黑晶晶这个匪女,皇上审问之后竟然把她提出了刑部的大牢。”
果儿图的话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投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童庆生忍不住的问道:“果大人,那妖女现在关在何处?”
果儿图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被关在何处,她是被刘统勋那个老狐狸悄悄转移出去的。”
童庆生又道:“如此看来刘统勋应该附和皇上的心意才是啊,怎么却反其道而行之,这里面真是奇怪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