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把自己的意见说出之后,廉郡王阿泰勒一言不发,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分析着众人的意见,待大家都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阿泰勒这才说道:“皇上钟情于天地会的那名匪女是确定无疑的了,据可靠消息,皇上已经把那个女子独自安排在一处别院里,我估摸着皇上现在的心思正盼望着有人挑头把那名女子送进宫里,皇上喜欢女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皇上自己想要女人却又不便明说,这就需要咱们做臣子的替皇上分忧,想皇上之所想,不然怎么讨皇上的喜欢,咱们把皇上侍候舒服了,你们的官运也自然就亨通了,咱们就是要做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把皇上的不能说的心思替他说了,把皇上想要办的事情帮他办了。”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啊,难道直接上折子不成?”王永清又问道。
阿泰勒喝了一口茶又道:“我估摸着这会儿刘统勋和傅恒可能正在写折子,以他们的秉性一定会力劝皇上杀了天地会的这名女子,接近宫里那就更不会同意了,皇上想要做千古圣君,不想留下屠杀百姓的恶名,那么咱们要给皇上留下爱民如子的名声才是。既维护了皇上的名声,又讨得皇上的欢喜,同时还能趁机打压刘统勋和傅恒等人,可谓是一箭三雕啊。”阿泰勒说完不由的呵呵笑了起来。
“王爷真是高见啊,卑职这就连夜写折子,咱们皇上爱民如子宅心仁厚,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这不是要陷皇上于不意之地吗?”果尔图说道。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要写折子上奏皇上。
这时阿泰勒连连制止了大家又道:“你们慌什么慌,想写折子的机会有的是,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等傅恒与刘统勋先跳了出来,触怒了皇上,你们再一个个的写折子也不迟啊,这样的话谁好谁坏,谁忠谁奸,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皇上心里自然清楚。”
众人听后无不赞叹王爷的老谋深算。
而此时在另一边,刘统勋确实正在书房里写折子,他与傅恒商定折子由他来写,此事说不定会惹得龙颜大怒,罪名由他一人扛着就行。没有必要两个人同时都冒着获罪罢官的风险,如果他们两个人都倒台了,皇上身边的小人就得志了,傅恒无奈随了刘统勋的意见,但是他表示如果皇上大怒,不听忠言他肯定要据理力争的。
此时刘统勋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在昏暗的孤灯下凝神聚力专心的打着腹稿,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后,他下笔如飞慨然写道:“吾皇万岁,臣刘统勋跪拜,近日天地会逆党经三法司会审证据确凿,判为斩行,然我皇爱民如子,广施恩泽普惠众生,欲对部分逆党人员网开一面,臣窃以为此事万万不妥,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我朝历来以法治天下,受到百姓拥护爱戴,文武百官更是以大清律法为准则,各部官员尽心勤勉不敢越雷池一步,皇上整顿吏治之风卓有成效,这全壮着我大清律法这一最高准则,不管是皇亲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在律法面前一律平等。此天地会事件,如皇上开人情治国之先河,则前期吏治整治之功效将毁于一旦,我大清百年基业更将有可能被动摇根基。因此微臣恳请皇上三思而行,刘统勋跪拜。”
这份奏折一气呵成之后,刘统勋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此轮朝廷上必然又有一番风暴。
朝廷最近发生的所有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咸阳宫官学的学生们,因为这里的学生大多是官宦人家子弟,因而这咸阳宫官学也就变成了朝廷之外的小会场,这几日来天地会这件大事闹的满城风雨,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其中穿插的各种情节,可是这些个书生却知之甚多,他们也随着自己父辈站的队伍在官学里拉帮结派,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是此中道理。
善保在官学里从不议论朝政,也决不谈任何一点关于天地会的事情,秦琼与福康安也是讳莫如深,因此尽管其他人议论的不可开交,他们几个人却仍是该读书读书,该谈风月谈风月,稳坐钓鱼台,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其实善保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注意着他们的谈话,希望能从他们的谈话中搜集一些消息,这也难怪,谁能想到咸阳宫官学里会有人和天地会的人有如此密切的联系呢。
善保从众人的言谈中慢慢觉察出乾隆皇帝似乎有意要赦免天地会中的一部分人,而且皇上对天地会的圣女似乎很是中意,他感觉此中事由对黑晶晶来说也许是个机会,然而隐约中他又探听得知黑晶晶似乎宁死不从,表现十分的高傲,因此善保决定今夜就赶往神农山庄与白晶晶商量此事。
经过多日的休息,白青青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然而伤势虽好她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轻松,她时刻都在准备着如何营救自己的姐姐,每日闲来无事时她舞剑消愁,把自己满腔的仇怨全都发泄在这三尺长剑之中,只盼望着能再次执剑行走江湖。
只见满院的树叶在白青青的剑势下漫天的飞舞,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她一人,只见她人随剑走,剑舞如蛇,或“人剑合一”,或“醉卧沙场,”或使出一招“蜻蜓点水,”或“扶摇直上”整个人犹如飞天炫舞,望了时间与空间,就连善保进了门院也没有发现。
待她舞完剑后才发现善保正痴痴的站在廊下看着自己,她脸色一红微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好不礼貌。”
善保一听立刻醒过神来红着脸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你正在舞剑,就没忍心打扰,白姑娘你的剑术实在是精妙的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剑术,这实在是一幅难以忘怀的美丽的画卷,真希望能经常看到你舞剑的样子。”
“你们满人的那些招数太过僵硬了,比不得我们的轻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我舞剑了。”白青青突然略有伤感的说道。善保听后不由的上前走来,这时白青青脸色又闪过一丝的忧郁说道:“善大哥,我姐姐有什么新消息吗?”眼神中充满了担心和焦急。
善保道:“我已经探明你黑姑娘现在很好,并被秘密关押在一处别院里,只是现在三法司会审已经判了她死刑。”
白青青一听立刻激动起来说道:“什么?我姐姐被关在哪里?什么时候行刑,我要去救她,”说完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善保劝道:“白姑娘,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先听我说,你这样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去哪儿救她。目前朝廷里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让皇上按照大清律例处斩天地会等人员,另一种声音很矜持暧昧似乎想讨好皇上把你姐姐进献给皇上。”
“什么?进献给皇上?为什么?我姐姐又不认识皇上。”白青青惊讶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有人知道皇上喜欢美人,便投皇上所好,想把黑姑娘献给皇上,你姐姐的倾国之容想必你是知道的,皇上已经亲自见过了你姐姐,对你姐姐很是满意,大有赦免黑姑娘之罪把其纳入后宫之意,不过,我听说你姐姐似乎很是顽固,宁愿被砍头也不愿意去侍候皇上,实不相瞒,我觉得这倒是一个保全你姐姐性命的一次机会,试问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想要侍候皇上而不得呢。再者说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下是保住黑姑娘的性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