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奔驰在夜幕中,委屈的泪水却禁不住流了下来,他疾呼道:“善保,善保,你等等我,等等我。”秦琼一边大声呼喊善保的名字,一边挥动着自己的马鞭,黑夜中只听见风呼呼的刺痛着自己的脸颊,还有马受到刺痛而发力狂奔的马蹄声响,善保却如一个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秦琼四处找寻了一番也没有找到善保的踪影,他疲惫又满腹委屈的回到家里,父亲冯英廉正与友人一起下棋。秦琼坐在椅子上既不观看两人下棋,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闷茶,冯英廉正在专心致志的下棋,对于秦琼的到来一点也没有在意。
正当冯英廉在一个落子上犹豫不决时,秦琼突然大声的站起来说道:“阿玛,我有话和你说!”冯英廉只一心在思考下棋的落子,猛一受到惊吓手中的棋子噹的一声落下,在一细看,登时傻了眼了,原本他想在右上角“冲”,把对方的棋子分割成两块,然后伺机消灭对方,然而他这不经意的一落子却让对方形成了屠龙,冯英廉心里不服想要悔棋,对方抓住他的手却大笑道:“君子可不悔棋。”
冯英廉无奈的摊了摊手耍起无赖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也不要当什么圣人,我就一个俗人,这盘棋不算,来来来,咱们再下一盘。”
见到父亲对自己的话视而不见,秦琼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我走上前去又大声的说道:“爸,您别下棋了,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
冯英廉脸色一本,严肃的说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儿,一天也不消停!”
那棋友见状笑道:“世兄,既然你家里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这棋啊咱们改日再下,我先告辞告辞。”
冯英廉听罢此言也就不便继续挽留了,因此安排管家把客人送出大门。
待客人走后,冯英廉坐在太师椅子上狠狠的说道:“你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事儿,说吧,”
“爹,瞧你说的,我哪是那种惹事儿的人,在你眼里就没有我的好啊,我听您的话一直都很安份呢。”秦琼嚷道。
“你不在外面给我惹事那我就得天天烧高香了,我可不敢奢求你能安稳听话,不捅出什么篓子出来就好了,有话您就快点说,我待会还有别的事儿。”冯英廉喝了一口茶道。
秦琼一听父亲此言知道有戏,于是上前一步给冯英廉垂着肩膀说道:“爹,你能不能帮帮忙,安排我和天地会的黑晶晶见一面啊。”秦琼话还停在嘴边,冯英廉已经勃然大怒的站了起来,喝进口中的茶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你……你……你,简直是胡闹!你天天闹够了没有,我的小祖宗,我说过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还闲自己惹的祸不大吗?你还想要干什么,你说自己想要去咸阳宫官学读书,我瞒着众人,把你送进了官学,你倒是在学堂里好好读书啊,谁曾想你成天不回家,天天和一些不着边的人搅和在一起,我的小祖宗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你差点惹出多大的祸吗?那是要杀头的!那天朝廷派兵捉拿天地会余孽,你冲进战阵骑马救了两个人,别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那是爹爹以前的老部下,不忍心伤害你才没有揭穿你,才让你们侥幸逃脱了,不然平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能敌的过千军万马!能冲的出天罗地网,你就少给我惹点事吧,安安稳稳的读几年书不行吗,你要是想回家,我给你请个私塾,你和姐姐一起读书。那黑晶晶是天地会的逆党!是皇上看中的人!你也敢去招惹,你活够了吗!你有几个脑袋啊,我还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年太平日子,你就别给我惹事了,哎,真是气死我了。”冯英廉话说道最后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
“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儿了,我以后天天听你的话,可是这件事就当你帮我最后一次了还不行吗?”秦琼低声道。
此时眼看着父亲生出那么大的气来,秦琼心里也着实有些担心害怕,同时也有些担心和心疼父亲,可是一想到善保当时的情景,委屈的泪水就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他决定即使被父亲狠狠的责骂也要把这事情办好了。
冯英廉看着孩子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想起孩子他娘早早就离世,秦琼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他心里一软,随即又缓了缓语气说道:“你和天地会的妖女是什么关系,你干嘛非要见她一面?你要实话告诉我,不然我没法帮你!”
“谢谢爹,我其实根本不认识那天地会的什么圣女妖女,我们完全是误打误撞和他们相识的。”秦琼欣喜道。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交情,你又何苦和他们纠缠在一起,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的好。”冯英廉说道。
“爹,其中原由你有所不知,我们学堂里有一个叫善保的,人既聪明又好学,家里条件也不错的,他爹还是福建副都统呢,就是上次和您一起从顺天府就出来的那位,他受狱友之托去大乘寺送一封信,结果遇到朝廷围剿天地会众,朝廷放火炮烧房子,是白青青在她危难之中救了他,那黑晶晶是白青青的姐姐,善保感念白青青的救命之恩,因此想帮着白青青见她姐姐一面。”
“那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善保想去报恩让他自己报恩就是了,你自己身上没事儿就行。听我的话,不要再胡闹了。”冯英廉听后郑重的说道。
“和我怎么没关系阿。”秦琼心里一急脱口说道。
“你和他非亲非故的有什么交情可言!善保要报恩,你又没有恩情要报。”冯英廉厉声说道。
“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同窗知己,他需要帮助,我既然能帮着他,理所当然要去帮忙啊,再说了,善保是个好人,他和天地会那群人又没有勾结,他只是人太好太执着想报恩而已,他已经好的有点傻了。”
“那也不行!你凭什么去帮人家的忙,你有本事去帮人家的忙,你自己帮去,干嘛要来找我,我不管!”冯英廉大声的说道。
“爹,我这不是有您嘛,我不找你帮忙找谁帮忙啊,你是我爹,这个忙,您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反正这事儿您帮定了!”秦琼赌气的说道。
“哼,你还威胁起你老子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手里有什么手段能威胁的了你亲爹。”冯英廉气哼哼地说道。
“爹,您消消气,”秦琼说完赶忙给冯英廉递了一杯茶道:“我哪敢威胁您老人家啊,只是当初我们从大乘寺出来的时候,白青青受了伤无处可去,我把她安排在咱家的神农山庄住下了,现在她姐姐被抓,她吵着闹着要救她姐姐,我们好劝歹劝才把她劝住了,她这要是万一被抓住了,牵扯到咱们家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秦琼有条不紊的说来。
冯英廉一听此言,立刻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他气的连声咳嗽指着秦琼的手指也因为生气而连连哆嗦,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叉了气。
秦琼见状连忙喊来下人侍候着,待冯英廉心情平静后他指着秦琼道:“冤孽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的你们这样一双儿女,全都让****碎了心。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啊。”冯英廉说完仰天长叹起来,眼角竟慢慢生出了一些泪水。
秦琼见状心下一软连声说道:“爹爹,你不要生气,别气坏了身子,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儿,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冯英廉仰面叹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可是杀头的死罪!窝藏乱党,可是要诛灭三族的,这要是被政治对头抓住了把柄,非把我们一家老小全都砍了头不可。你你你,太不知道轻重了!太让我伤心了!”冯英廉说完又颓然的叹起气来。
“爹爹,你怕什么,皇上不是还想要金屋藏娇吗,他凭什么杀我们的头,难道就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秦琼忿忿不平的说道。
“你给我住嘴!这欺君灭族的话你也敢说,就因为他是皇上,他想杀谁的头就杀谁的头!谁也没法和皇上比,谁也当不了皇上的家。”冯英廉气氛的说道。
“爹,您说这话我就不服,他是皇上不假,那皇上也不能随便杀人啊,皇上也得按照法律办事,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没听古人荀子老先生说吗,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皇上如果为非作歹的话,老百姓自然会揭竿而起的。”
秦琼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冯英廉瞪了一双大眼睛道:“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立刻和你断绝关系,气死我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立刻去神农山庄把那妖女给我赶走。”
“爹,这黑灯瞎火的您让她一个女孩子往哪里去啊,不如你安排她们姐妹两见最后一面,让她临走之前也了却最后一桩心事,不然她们这一辈子都很难再见一面了。她心愿已了自然就乖乖走了,咱们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