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秋猎大赛没有过份的期待,同时也保持了足够的自信,所以这几天善保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奔波忙碌到处找关系托人情,他只是想好好的利用这几天休息一下,多陪陪自己的亲朋好友,尤其是想要多和冯婉清呆在一起,毕竟这一趟出京,还不知道要过了多久才能回来。
苏芸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她知道善保赛前几天休息,于是天天做些好吃的糕点给善保送来。
今儿一早她就兴冲冲的提着饭篮来了。
和琳一见到苏芸提着篮子过来,忍不住的笑道:“表妹,你今儿又做什么好吃的啦,隔着好远都能闻到香味儿。”说着就要接过苏芸手中的饭篮。
苏芸轻打了一下和琳抓过来的手道:“就知道贪吃,善保哥呢?他去哪里了,喊善保哥一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这时和琳笑道:“怎么,我哥不来我就不能吃了啊,表妹,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咱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呢,改天也专门给我烧几个小菜做几笼糕点尝尝。”说完又要拿苏芸手里的饭篮。
苏芸莞尔一笑道:“你先别急着吃嘛,呆会儿由着你吃就是了,善保哥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出来,这个时辰他不会还没有起床吧。”
和琳叹了口气道:“我哥早就起床出去了,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害的我连觉也没有睡好。”
苏芸闻言善保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心里甚是着急,忍不住的又问道:“他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我去找他回来。”
和琳盯着苏芸手里的饭篮道:“表妹,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早饭呢,肚子早就咕咕的抗议了呢。”
苏芸手里提着饭篮在和琳眼前晃了晃说道:“既然善保哥不在,这些菜都给了你吃吧,不过你要告诉我善保哥去了哪里。”
和琳一把接过篮子,连忙把菜摆在饭桌上道:“这下有口福了,全是我喜欢吃的,嘿嘿,表妹,我哥去哪里了,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也没给我交代。”
说完拿起筷子夹起菜就要吃,菜还没放进嘴里,苏芸一把夺过筷子嚷道:“吃吃吃,你成天就知道吃了,还能有点别的出息吗。”
和琳怔怔得望着苏芸,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又招惹了她,说生气突然就生起气来了。不由的叹息一声道:“女人啊,女人,说翻脸比翻书还快。天底下最难惹的莫过于女人了。”
苏芸也不理睬,径直走开了。
和琳见状大声问道:“表妹,你干嘛去啊?不等我哥回来了啊”
苏芸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去哪里不用你管,好好吃你的吧。”
和琳又摇头道:“女人啊,女人,实在是莫测高深搞不懂她们的心思啊。”
其实苏芸只是心中有气,凭着这一口气她想要出去找找善保,希望能够把他找回来。
因为善保不在,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此时善保却已经与冯婉清来到北京城里著名的琉璃厂,这是他们早就约好了的事情,琉璃厂里古玩字画大到商鼎,小到玉石样样都有,文人骚客更是常爱来此淘宝,当然各种宝贝鱼龙混杂,需要淘宝人有一双火眼金睛才能免于上当受骗。
这天小风和日,两个人在琉璃厂闲逛心情都很不错,他们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的一起约会了,因此两个人都是格外的珍惜,但是一想到善保即将要参加秋猎大赛,远到木兰围场去,冯婉清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担忧,这种担忧到后来竟慢慢的开始变成了悲伤。
又转念一想,善保也可以借此机会直接跳入龙门,她的心里才开始有些欣慰。
两人边走边逛善保指着前面的一块匾额说道:“聚宝斋”,只见两侧楹联上联写道“聚天下宝贝,货真价实。”下联写道:“邀八方朋友,客官请看。”
善保喃喃道:“婉清,这店名甚是有意思,咱们进去瞧瞧如何,看看他们有什么宝贝。”
冯婉清点头答应一声,两个人拾门而入。
聚宝斋的掌柜见有客人进门,连忙让进屋里道:“客官,您需要点什么,书法绘画还是文房器具,咱这店里是样样都有,保证货真价实。”
善保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几幅字画儿,颔首道:“掌柜的,我们先瞧瞧你们店里的古玩字画。”
掌柜的抚掌笑道:“看字画,客官,那您来我这聚宝斋可就是来对了,我这店里的字画各个都是精品啊,远的有唐宋绘画大家吴道子、阎立本、赵孟頫的大作,近有明清两代绘画巨子文征明、唐伯虎、郑板桥的墨宝,整个琉璃厂里就属咱们家字画最全面了,可谓是应有尽有,保证能选到让您满意的作品,客官您这边移步来瞧瞧,这库区全都是字画儿。”
“您要是想挑些高档点的字画,咱店里有镇店之宝宋高宗的画,还有八大山人的墨宝供您挑选,只是价钱有点贵,您要是想看看中等价位的,咱店里也有,进了咱聚宝斋的客人,绝没有空手而归的客人。”
冯婉清笑道:“掌柜的,我们挑画,是不看作者名气是否响亮,只要字画好,即使作者不出名,我们也愿意购买,至于您说的那些高价钱的字画,您直管把店里的宝贝拿出来就是,价钱吗绝不是问题。”
掌柜的笑道:“那是,那是,小姐一看您就是个热爱艺术懂得字画的人,小二,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沏壶茶端上来!”
善保仔细查看了一下厅堂里的字画,虽说有些作者名头很是响亮,可是仍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笑道:“掌柜的,客人来了,您都是拿这种货色的东西糊弄的吗?”
那掌柜的闻言连忙解释道:“客官,我这厅堂里的字画有不少都是名家名作啊,怎么?还入不了您的法眼?”
善保冷笑一声道:“掌柜的,您这是在打趣我们呢,是不是名家名作不是只看署名就能判断的出来的,我敢打赌您这厅堂里的几幅名家手笔没有一幅是真的,呵呵,呵呵。”
那掌柜的听闻此言,不由的红着脸道:“客官,您可真是好眼力,还请您见谅,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这些字画太贵重,不敢放在门前招摇,只有遇到了识货的明主儿,才敢拿出来呢,名家名画都放在后堂里呢,我这就带您瞧瞧去。”
说完,三个人又信步来到后堂。掌柜的从保险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紧紧包裹的木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又套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一个大红的布料包卷着一幅卷轴,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把卷轴打开,只见画作上面是一双鸳鸯。
善保和冯婉清见到此画不由的大吃一惊,不由的脱口说道:“这是朱耷的《竹石鸳鸯》?”
掌柜的铺展着画儿得意的笑道:“客官好眼力啊,正是朱耷的神作,这可是朱耷难得一见的佳作稀世珍品啊。”
善保仔细的查看着这幅《竹石鸳鸯》的每一寸画作,表情时而蹙眉凝重时而舒眉欣喜。
冯婉清笑道:“掌柜的,您这幅画是个什么价钱。”
掌柜的陪笑道:“姑娘,既然您喜欢这幅画,小老儿看您也是个有缘人,我一分钱不挣您的,多少钱收购的,就原价卖给您,一千两银子。”
冯婉清听后不由的吃了一惊,一千两银子可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下好几套四合院了。
掌柜的见冯婉清面露犹豫之色趁机说道:“姑娘,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朱耷是世外高人,是个亦僧亦道,亦画亦诗的人物,他的作品流传下来的不多,可件件都是稀世的珍宝,您瞧这幅画画风豪迈沉郁,笔墨简朴雄浑,线条狂放不羁……说实在的,小老儿若不是看见姑娘是有缘人,实在不想割爱啊。”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善保就轻声笑道:“掌柜的,你这话说的一半对,一半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