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的夜晚是那么的静谧,月亮和星星也是那么的安静,又是那么的璀璨,整个校场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月色之中。
一阵清风吹过,秦琼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喃喃说道:“天也开始慢慢的凉了,看来一年又过去了一大半了,时光如梭,日子竟过的那么的快。”
箫声还在持续的传入自己的耳朵,只是声音不再那么激越,开始慢慢走入低沉,他非常想弄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箫声,因为他知道这箫声里藏满了忧郁,写满了故事。
他本想喊着善保一同前去查看这箫声的来源,待来到善保的门前时才发现房里的灯光早已经熄灭了,他心里揣测善保现在一定是很疲惫早早就睡去了。
既然已经睡了,秦琼也就实在不忍心去把他叫醒,于是仗着胆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大踏步而去,边走边安慰自己道:“这军营里到处都是兵丁,没什么可害怕的,谅他牛神蛇鬼也不敢擅自闯入。”
寻着箫声,秦琼很快就探得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黑夜里、月光下一个少年正独自盘坐在青石板上,一人一世界,正独自享受在箫声的世界里。
秦琼完全的怔住了,他甚至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生怕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祥和,生怕打断了吹箫人的思绪。
因为那吹箫人不是别人,正是善保。
箫声已毕,冷不丁的从黑夜里传来一个声音道:“这萧真是好萧,从你的箫声里,我听出了你心绪的万千波动。”
秦琼心里一怔道:“怎么,黑夜里还有其他人没有睡去?”
待那人走出黑夜的阴影时秦琼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博济古。
博济古似乎已经忘记了白天被善保打败的难堪,心情变的格外的轻松,他边走边说道:“善保兄,你不仅武功高强,连萧也吹的如此一流,我都开始有些妒嫉了。”
善保放下萧起身说道:“博兄实在是过奖了,今天如若不是博兄谦让,我也不会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也许在擂台下的人已经是我了,萧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博济古又笑道:“善保兄还是过谦了,我们是好朋友,是同窗的万年之交,在好朋友老朋友面前,善保兄实在不该如此谨慎戒备,好似我们两个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每每想到此处,我心里实在是不安,我如此坦诚的与善兄交心,善兄就是如此对待朋友的吗?”
善保恭谨的说道:“我待博兄一向如好友,更知道博兄待我不薄,心里对博兄感激万分。”
博济古笑道:“如果善兄对于早上我不小心把鞭子摔到了你身上还耿耿于怀的话,我在此给你道歉了,那实在是无心之过。”
秦琼听到此处心里直骂道:“虚伪的小人,明明是故意的,竟还恬不知耻的说的如此坦然,这人的脸皮竟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可恶。”
善保道:“博兄不必自责,我已经忘记了此事了,博兄更不用挂在心上。”
这时博济古又道:“好,那我们就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翻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
秦琼听到此处心里暗道:“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篇翻过去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博济古顿了顿又说道:“善兄,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思虑再三又怕你多心,因此迟迟没有问你。”
善保爽朗的说道:“博兄但说无妨,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如此客气的。”
博济古吐了一口气说道:“上午的骑马比赛,善兄明明可以第一个越过终点线,为何再最后关头把荣誉让给了福康安?”
善保看着博济古那如雄鹰一般犀利的眼神,镇定自若的说道:“博兄多心了,我并没有承让福康安,他获得了第一也是实至名归,我的马跑到终点时已经气绝身忙了,要怪只能说是我命运不济,怪不得别人的。”
博济古又道:“善兄,我比起福康安来,孰优孰劣?”
善保不安的说道:“你们二位都是人中龙凤,出身名门望族,论才学论武功,你们二人各有所长各有千秋。”
博济古笑道:“善兄说了这么多,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清楚,那好,我再问你,如果要在我和福康安之间选择,只能有一个人做你的朋友,你会选择谁?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他?”
此时,善保的心绪开始稍微出现了波动,他知道这是博济古再给自己最后的抉择,然而他心里更清楚,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惹不得的人,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就在善保陷入两难的境地时,黑暗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博济古和善保都吓了一跳。
只听那声音说道:“如果换作是我的话,你和福康安两个人我都不会选择,你们两个人都太骄傲了,也都太自我了,从不会替别人着想,做朋友你们两个人都不合适的,你们只能做个孤家寡人。”
博济古看清了来人之后这才笑道:“照秦兄这么一讲,我和福康安岂不都成了坏人,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那依你看谁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
善保定眼看时来人正是秦琼。
秦琼答道:“是不是坏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大家知,最理想的朋友当然是我了,比起你们两个人来,我既没有你们的勃勃野心,也不会因此利用朋友甚至伤害朋友。”
博济古道:“秦兄的意思我懂了,你是怪罪我今天伤了善保兄了。”
秦琼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光明正大的比试,你自然伤不了善保,如果论玩阴谋耍手段斗心眼,善保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博济古道:“秦兄一定是对我博某人有误解,我刚才已经向善兄解释的很清楚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还是那个我,始终都把你们当作最好的朋友。”
秦琼道:“好,你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请记住你今天说的“朋友”两个字。”
博济古道:“好,那我们在木兰围场里见,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