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简单的寒暄后,当地警方的领导告辞而去。而笑眯眯一哥,却在接住她递过的报告同时,看似无意的盯着她问了这么一句。
“我到了这里研究完案情才发现,对此案我可能需要回避。”孟胜蓝心里忽的一紧,刹那间就做出了个决定。
“哦?说说原因!”一哥认真了起来。
“我表姐杜若兰,好像和本案的第一目击证人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她现在应该就在证人那里。”
“她是学校的老师?”
“不是,这里是她的母校。我和还没和她接触过,她应该是昨天才到的这里。”
“这样的话你不但不用回避,回头反倒可以利用这个有利条件,展开和证人更深入的联系。看来小孟你是真的被憋坏了,这么常识性的问题都要担心,呵呵,放心吧,面对这么复杂的案子,我可不想当个光杆司令。”
一哥简单问过情况后,脸上的笑容又明朗了起来。
孟胜蓝的心里此时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本想学鸵鸟一般,埋头躲开这叫她左右为难的处境的,结果却……反正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方羽能够像自己心里推断和企盼的那么厉害,能顺利的躲过一哥的法眼。
否则……心里的担忧都让她无心再往下去想了。
“咦?小孟莫非是中医世家的子弟?”正在她心里倍觉阴郁的同时,正在翻看报告的一哥却惊讶了起来。
“一哥你的意思是?”孟胜蓝心里一跳,开始装糊涂。此时此地,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写份报告了。
“针灸啊,度劫九针和七巧续命针这么艰深的针法都被你一眼看穿了,还想给一哥装糊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一哥脸上,此刻却全是发现了人才的欣喜笑意。
“我不是,我亲友你只有我表姐是医学博士,我也是……”面对着一哥的笑容,心里后悔不已的孟胜蓝只能强笑着开口解释。
“呵呵,明白了,不用多解释。总之我明白,能一眼看破这两套针法的你和教你这些东西的表姐,在医学上的造诣绝对不简单。昨天我可是连续找了三四个有名的大家后,才知道这些的,早知道就直接问你了,呵呵。”
“一哥,你误会了,不是…”孟胜蓝越发郁闷了,这简直是要逼自己直接供出方羽这个人来嘛!
“这个误会咱们以后再说,等我先看完你的报告。”
还好向来细心的一哥此时的目光又被她报告上的内容所吸引,所以才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看完了,办案思路非常清晰。小孟你还有什么补充没?”看完报告后,一哥笑容里的味道更浓了。
“除了对这位证人蒙青凝的长期昏迷存疑之外,再没什么了。”
孟胜蓝毕竟是久经考验的警界精英不管怎么说,破案已成了她生命中的本色。在经过刚刚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她很快在一哥看报告的功夫里,把自己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这也是我这次会过来的主要原因。”一哥点头的同时,面色一正,放低了声音。
“哦?”孟胜蓝闻声睁大了眼睛。
“昨天你接了任务回去准备后,我闲的无聊,就又调出了下面报上来的资料来看。结果还是什么没看出个究竟来,倒是那女孩尸体上插着的那些针引起了我的兴趣。
从照片上的针来和尸体上插着的那些针位置来看,显然都是很有讲究的。于是我就琢磨,一个要跳楼自杀的女孩为什么会在临自杀前,插上那么多针呢?这些针插在那里,是不是又有其它什么原因或是作用呢?
于是我就就给几个熟悉的医生朋友打电话,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结果这几个家伙看到照片截图上的针之后,各个都垂涎要死,但是却肯定不了那些针插在那些位置的具体意义。
结果又害得我请他们给我推荐了另外三个名医,费了不少功夫,到了晚上,总算是弄明白了那两套针灸秘技名字和作用。本想回去后再给你打个电话说一下的,结果……”
“一哥,谢谢你了!”
孟胜蓝听到这里,那还能不明白?像一哥这样的人,怎会闲到无聊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而去做这么一番的调查?说白了原因就是他刚说的这句话,这是在帮自己下工夫呢…
“呵呵,小孟,这么客气干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咱们是同事对不?再说你新来,不熟悉环境,我顺手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别再客气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咱们继续说后面,我还要给你今后的工作交底不是?
“好!”孟胜蓝也是个爽快人,再心里记住的同时,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结果我又临时接到了个消息,忙了一夜,这才发现这案子有些意思。居然隐隐约约的好像和暗影前些日子追查的一系列案子有些关联。”
“和暗影追查的一系列案子有关?孟胜蓝一愣,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这段期间内,关于暗影行踪的传言和消息,却发现几乎找不到。
“不用想了小孟,你别看咱们部门内似乎有些散乱,可实际上,牵扯到任务方面的所有事情,保密工作做的全都非常到位。你们私底下听到的那些东西,都是起码事隔一年厚的旧闻,而且是保密度最低的那些旧闻。
这也是我们外勤的那些小伙子们,为了不让大家平时不至于的太沉闷,所以特意找领导商量特批的,不然像咱们这种特殊的纪律部队里,私底下怎会有那多丰富的传言和故事?”
“原来这样啊,明白了一哥。你放心,不该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为难,这点自觉我还是又的!”
“我发现你性子有点急哦小孟,在我们这个部门,这可要不得。再说你是我这次办案的唯一助手,牵涉本案的事不给你交底,我去给谁交底?难道你真想累死我这个老头子啊?”爱笑的一哥就连教育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乐呵呵的笑容,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别扭和虚伪。孟胜蓝只是多接触了一会,就发觉自己有些喜欢跟着他办案了。
“暗影前些日子追查的一系列案子,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前一段时间,大约就是你进咱们部门的前后,沿海地区连续出现了几宗焚尸案,受害者都是妙龄少女,被害前都曾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奇昏迷过,醒来后全都离奇失踪,直至被害。
因为焚尸案的现场留下的有些痕迹超出了常人理解的范围,所以这几宗焚尸案就被交给了暗影去查,结果在他追查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两件基本相同的案件。
第一件发生的时候他去晚了,现场只留下了被烧了一半的尸体。第二件他赶是赶上了,不过却发现正在相互厮杀的凶手和受害人双方都不是普通人,结果他也被卷了进去。三方混战的结果是他重伤,其余双方当场毙命。
事后,我们通过暗影调查得来资料的分析和对受害者尸体的解剖和研究后得出推论,这系列焚尸案的真凶,其实至少有两个。
一个就是杀人并且焚尸的那个人,而另一个就是在被第一个凶手杀死时,已经事先将被杀少女夺舍寄灵的那个家伙。
她才是这系列焚尸案的真凶,因为被第一个凶手杀掉的,只不过是被她夺舍寄灵的那些少女的躯体而已!”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素来号称冷静到眼神中看不出情绪变化的一哥眼中,爆出了夺目的精光。
“夺舍寄灵!都曾昏迷不醒?”
强烈的震撼中,孟胜蓝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已开始真正涉足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领域中去了!
一推开青凝房间的门,杜若兰就差点被惊的叫出了声。
现在还不到下午六点,可此刻的青凝房间里,要不是自己推开的门外射来的光线照明,居然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原本敞亮的大窗户被厚厚的毯子和被褥给遮的严严实实,不但透不过一丝的光线,就连原本流通的空气似乎也被隔绝在了外面,致使整个房间内都升腾着一股带着淡淡异味的热气。
就在这股带着异味的热气升腾中,身穿睡衣的青凝蜷缩在床头前的墙角里,姿势看上去很是怪异。就见她双手抱头,头顶着墙角和地板跪伏在角落里,整个上半身都被她尽力蜷缩在膝盖上,发出的粗重喘气声就连杜若兰站在门口,都听的清清楚楚。
“啊!”
好像把头埋在沙子中的鸵鸟被意外惊醒了一般,就在杜若兰刚推开门,被门口的光线射到的瞬间,蜷缩在角落里的青凝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随着她这声不似人身的尖叫响起,她的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了。
杜若兰在门口傻住了!
就一会不见,青凝怎么已变成了这幅模样?不光她现在的行为像疯子,居然连她裸露在睡衣外的双手和双脚的肌肤,此时都呈现出一片诡异的青灰色,看上去是那样的令人触目惊心。
站在若兰身后,继续保持着宛若常人般正常呼吸和心跳的方羽,此时却一点不觉得惊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并在上楼的瞬间,已悄无声息的把那一抹淡到连他自己都刚能感应的灵神延伸到了这里的他,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在自己和杜若兰面前正在发出惊叫的家伙,只不过是用最显浅的撼神术在演戏。
而她躲在角落里蜷缩在一起的身体那种怪异的模样,瞧在方羽这种方家眼里,也只能更加的证明她的出身和来历。
因为在很多法门的修炼中,还有很多很多比她现在摆出的这幅姿势更诡异,更惊人的动作和姿势。
但是,尽管心里明白,但方羽的脸上,还是和若兰一样,流露出了明显的惊容。因为直到此刻,他还对面前此人施展过的先天能力,有相当的戒备。
因为在他的所学所知中,先天异能者是一个相对比较特殊的存在。
尽管一般来说,大多数所谓先天能力者的那些能力范围和种类,在已到了他这般修为的人眼里,不过是很低层面的东西,但是其中也有些很个别的特例,先天就能达到非常高的层次。
就像他临出游前,在风水一事中,救治的那个身具先天阴神体的少女莹莹一样,特殊的能力状态不但让阴神宗上下束手,而且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在救她的过程被反噬至灰飞烟灭,天心灯也就是在那时,头一次化沙而逝。
尽管当时的危机,也和他自己的大意有关,但也足以说明那种极为罕见的先天阴神体的危险和层次。
所以从有过那次教训之后,他心里就开始对这类先天异能者就有了足够的戒心。毕竟生死关头得来的教训,最是容易让人不能忘记。对于这一点,就算是方羽,也不能例外,
当然,要是光从敌对的角度来说,以方羽现在的修为,可以毫不夸口的说,不会惧怕任何一个异能者,但现在他是要救人而不是收拾人。而且要救的,是已被这个身具先天异能和后天秘术修为,两者于一身的家伙给附灵了数天的青凝,所以不能不小心。
再说了,蒙老那里他刚也保证过,没有蒙老的同意,他绝对不会擅自动手。所以现在的他还得小心翼翼的继续演戏。
很快,楼上发出的尖利叫声引来了跟在他们后面不远的丁乘风和蒙家人。震耳的哭声和慌张的呼唤声顿时又在小楼里回响了起来。
方羽无奈,只好在面色惨白的杜若兰注视下,在丁乘风怒目而视的谴责中,张口发出了一声连绵不绝而又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低吟。
飘飘忽忽,若有若无的低吟声就像满月下,一片悠悠的清风抚过广袤无垠的大地,带着些许的苍凉的柔和,就像记忆深处母亲的摇篮曲,无声无息的把楼上所有人的心神都带进了一片最香甜的梦境。
幸好此时,一脸空灵的方羽发出低吟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身边这些人,所以就在方羽口中绵绵不绝而又飘忽不定的低吟声渐渐消失的瞬间,众人也在一阵轻微的恍然中先后回醒了过来。
房间内,原本蜷缩着身体,全身尖声高叫着的青凝此刻却身体半展,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卧在地板上,口中尖利的叫声此时也被起落有致的呼吸声所代替。
回神后,几乎和杜若兰一起先抢了进去丁乘风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因为青凝她,竟真的已经睡着了!
“方羽?”剧烈的震撼中,首先回过神来的是声音已微微有些颤抖的杜若兰。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和企盼。
“小方,青凝她?”紧跟着开口的,是同样颤抖着声音,泪光闪动的双眼中交织着惊喜和希翼的蒙老和他的家人。
只有丁乘风,还在盯着面前睡熟了过去的青凝在发楞。
“看她太激动了,我只能试着用刚从草原上学来不久的摇篮调让她安静下来,谁知道效果这么好,居然让她睡着了。”歉然一笑中,方羽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眼中希翼,反而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蒙老和他家人眼中的希翼再度被掩饰不住的失望给代替,强忍将要流出来着眼泪,蒙老不在说话,低头和家人一起,企图把睡熟了青凝抬到床上去。
杜若兰一愣,随即狠狠的向方羽瞪了一眼过去。却看到方羽眼中一片空灵,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样是在故意难为老师。
她在寻思的同时也伸手想帮着把青凝抬上床去,谁知刚一伸手,却被进来的方羽拦住:“若兰,你让开,我来。”
杜若兰又是一愣,探询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方羽,却看到方羽眼中给自己噤声的示意。她彻底愣住了。
众人轻手轻脚的将脸色青灰的青凝抬到床上后,方羽却又对着基本已完全绝望了的蒙老问道:“蒙老,现在我想切下青凝的脉,你看?”
“哦,请请请!”一愣之后,反应过来的蒙老一口气连说了三个请字。
众人的目光再度全都集中在了方羽的身上,其中,以杜若兰和丁乘风的目光含义最为丰富。
杜若兰是在为方羽刚才对自己的阻拦而心里惊疑不定。
因为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方羽刚才拦住自己,究竟是单纯的不想自己出力气,还是有其它别的什么原因。
同时,也对他刚才对蒙老说的那些话再度起了疑心。因为此刻,她心里隐约觉得方羽好像有些故意的在为难老师,但她又不是能很确定,所以在望着切脉的方羽时,双眼中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而和她同样,双眼中神色阴晴不定的,是站在蒙老背后死死盯着方羽切脉的丁乘风,他不但眼中阴晴不定,甚至就连脸上,犹豫的神色都隐约的有所反应。
方羽的手一搭上青凝的手腕,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因为他不希望让若兰,还有蒙老他们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什么其它的东西。因为他现在的切脉,完全就是在做样子。
眼睛刚闭上,灵神就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往熟睡中的青凝识海中探去。
经过了刚才那融合了摄魂术、禁神术两种秘技威力的那一吟唱,方羽有信心,这次附身夺舍的就算是换做了当年的谢海天,自己此时也有把握无声无息的擒住他。更何况是现在感觉中,要远比他弱很多的邪灵?
当然,救治这种被邪灵附身的人,第一步首先是找到被附身者本身的元神并护持起来,剩下的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现在经过自己先前在无奈之下的冒险低吟,不管是青凝被困的元神,还是邪灵的元神,此刻已都在秘术下进入了沉睡,正是找出青凝元神最好的机会。
可是,最近这几天他好像实在是缺点运气,先是前两天在号称天师道祖山的青城山后山山径上,十拿九稳的情况下,猜错了自称天师门下弟子清风的来历,紧接着灵神就在眼看就能完全护持住青凝那已有些脆弱的元神瞬间,却被那本该是沉睡的邪灵警醒的发觉了。
电闪般猛扑过来的邪灵元神几乎就在与方羽灵神交击的瞬间,就几乎全部的落了个烟消云散。甚至双方交击的冲击,弱的都未曾让方羽的灵神产生他预料中的震颤。
这怎么可能?
这么衰弱的元神怎么可能会在肉体被消亡的重创中破体而出?又怎么可能控制住别人,硬生生的夺舍寄灵?
几乎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方羽的脑海中就忽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女声:“退出去,不然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你有这个本事么?”
方羽也用意念回答的同时,灵神已迅速将青凝的元神护住。而他体内,浩然无匹的异能也在念动的瞬间,催动着更为强大了的灵神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
此时的他已隐约明白,刚才和自己的灵神交击了一次的那个弱的可怜的元神,并不全是邪灵本尊的全部神识。
这是一种对他而言,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奇怪明悟,但这是来自灵神交击时最纯粹的直觉。所以,尽管这种感觉非常的颠覆他对元神这个东西的认知。
“不信你就试试!”
方羽闻声,气机一滞。
说实话,现在的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来试试。因为他是来救人而不是来斗法的。
“你是阴神宗门下?”既然不敢冒险试,那方羽只能换个方式来看看能不能沟通一下。
“阴神宗?也许吧,我不清楚!”很奇怪的,在方羽暂停了进逼之后,对方似乎也并不排斥和她交流。
“也许吧,不清楚?”方羽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修行人会这样的回答。她施展的法门,明明就是阴神宗的秘术……
“刚才就是你在门口吟唱的吧?等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再给我唱一次?很好听,它让我明白了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以吗?”
“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是孤儿?”不答反问,这女声突如其来的怪异话语,差点让方羽坚若磐石的心灵宣告失守。
……
迎接他问题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走了,我也不会再给你吟唱那曲子。”本想先退出来的方羽在灵神即将退出的瞬间,忽然在灵光一闪中,传递出这么一句非常幼稚的威胁。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孤儿,小时候他们叫我十七号,长大后他们有时也叫我们克隆体…我们都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们是主人的克隆体!”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和断续的微弱女声越到后面声音越大,到了最后,整个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猛地就在方羽的脑海中穿刺了起来。
“临!”
猝不及防下,方羽在灵神剧烈的震颤中也动了真怒,一声宛若沉雷般的怒喝带着他本能的杀意伴随着电射的灵神扑了出去。
“不要…”
几乎是哭泣般的颤音在青凝的识海深处隐隐响起,随着这颤音的响起,被方羽元神护住的青凝元神也剧烈颤动了起来。
方羽电射的灵神在最后的关头骤然停住,心念电转间,一抹恍若风吟,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了青凝的识海。
恍若风吟……
这已不再是方羽刚刚在门口发出的那一抹逊色了太多的吟唱,因为那一抹低吟中已经包含了太多其它的东西。
现在响起的,是大草原烙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抹最纯正,最本色的风吟。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无法言说的安祥,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在青凝识海中不停的飘摇、回荡。
识海中剧烈的动荡很快在这风吟声中平静了下来,就在那一声悲切入骨的呜咽声在这低柔苍凉的风吟声中隐隐响起的瞬间,方羽悲伤的灵神已悄悄退出了青凝的识海。
暗吸了一口长气后,重新稳住了心神的方羽缓缓睁开了他闭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