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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色下的乡间小道(1 / 1)

一场大雨过后,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都是晴空万里,季节流转中温度在不知不觉中变换,取代了前阵子持续的闷热,身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充斥了秋天的凉爽。.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那晚的雨不知道何时停止,只记得打完电话后得知自己不用回家的辉很开心,睡前他又挤在我们中间,三个人侧着头兴奋地看着外面的一道道闪电,伴着窗外的雷声和雨声偷偷地说了好多话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看见外面被淋了一晚上竟然没事的战车兵马俑,我们感觉都很惊奇。

大雨过后的蚊子出人意料更多了,坚持待了几天后,受不了叮咬的表弟急匆匆地逃回了城里,表弟离开的那天清晨,东边的太阳还没出来,朝霞映红的天空布满了羽‘毛’一样的云,看着表弟招着手钻进了跟我偷渡来时的那辆小巴车,我突然很想知道到家后见到姑姑的他会如何辩解当初的那番不告而别。

表弟走后不久的一个黄昏,受嫂子的委托,我在院子里督导辉写暑假作业。落日的余光划过我的眼角,投‘射’在他安静的侧脸,黑‘色’的铅笔头仿佛是一艘小船,在语文作业本充满幻想的蓝‘色’格格间不停地游弋,小孩子写作业的耐心有限,辉每抄写完几行课文,都要停上好一阵子,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流云出神,一会儿又盯上了不远处菜园子里的两只蝴蝶。

一阵风吹来,调皮地把课本的页码吹‘乱’了,安静的小院里都能听到硬纸张被快速翻动时的哗哗响声,熟练的用铅笔盒重新压好课文后,辉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我,很无奈地低下头又写起了似乎很无聊的暑期作业。因为个头不高,坐在板凳上的小家伙要用力才能够的到放在椅子上的作业本,看他有些费力,站在一旁的我决定去屋里给他拿个高点儿的马扎,自己扭过头正要进‘门’的时候,刚才还在屋里打电话的母亲毫无准备地就出现在了面前。

有点儿惊讶的我张开的嘴还没闭上,母亲就说话了,她的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刚做活儿用的针线,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她好像一直在尽力平复刚才‘激’动的心情,略带平静的言语间似乎还能听出刚才内心的‘波’澜,母亲说话有时候很啰嗦,耐心地等她说完关键的最后一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尽快把妹妹从姥姥家接回来。

辉本来就不想写作业,刚才母亲给我下命令时候的言语表情表达都十分到位,估计他肯定已经侧着身子看了半天,一听说负责监督他作业进度的我要短暂出差,拿下叼在嘴里快被他咬烂的铅笔,他二话没说就把书本扣上了,俗话说翻脸比翻书都快,翻脸的速度没计算过,但辉翻书的速度有多快我是真的知道了。

最近有些天凉了,洗完脸后母亲执意又让加了件外套,临走前特意换上了球鞋,骑上家里的老二八,‘精’神抖擞的我就出‘门’了。

辉坐了一段车子后,到了胡同口的诊所就跳了下来,那里有他一个很玩的来的同学,这孩子真‘毛’实,也不怕扭到脚丫子,扭头说他的时候,最后一抹夕阳狠狠地晃了我一眼,赶紧扭回过头来的我手一抖没抓稳车把,差点顶到了胡同口拐角倒在路边废弃了的那个石磨盘上。

慌‘乱’中紧急捏闸制动后,自己一只脚踩在了磨盘上面,支撑着车子倾斜在了路口,被晃后很长一段时间面前世界一片腥红,‘揉’眼睛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个骑摩托车的人跟自己打了个招呼,刚想试着眯开眼睛看看是谁,耳边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达轰鸣声,摩托车已经从身边呼啸而过,钻进了胡同深处。

正前方两条互相追逐的狗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晰后,踏在脚蹬子上的脚一使劲,然后顺势把支撑脚收起来后,我和车子又上路了。一路往东晃晃悠悠地在村里骑着,陆陆续续碰到了几个长辈和同学,路过当街的旧村支部大队和小卖部,穿过村头两边都是深坑的窄路,用力爬上一个斜坡后,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老十字街的北头。

从这里去姥姥家有两条路,右边要穿过老十字街后还穿过两个村子,路是好走但有些绕远,左边是一条村里人下地干活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一路往东路横穿过一条省道再擦过一个村子的后面能够直达。看着出村之后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趁着还有段时间能看清路,犹豫了一小下后,屁股离座站起来的我朝着不远处那条小路就去了。

溜下一个小斜坡后,车子骑进了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此刻天‘色’已晚,除了在路口碰到了一个抗铁锹的人,越往里走越觉得有些寂静。前阵子下过大雨后,地面已经被压出了很多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坑,本来崎岖的小路骑上去感觉也更加凹凸有致。

已经过了立秋节气,两边庄稼地里的作物正是接近成熟茂盛的时节,虽然青黑‘色’的夜幕下无法看清模样,不过靠目测高度还是能很容易地分辨它们的种类,一人多高的是已经钻嫩粒的绿‘色’‘棒’子,刚过车子的是挂满青‘色’桃子的棉‘花’,低洼处黑漆漆一片的是‘花’生和红薯,记得那几年这个时候还能看到很高瘦的红高粱,它们簇拥着在初秋晚风里左右摇摆的样子很美,那曾经也算是地里面的最高海拔,看起来现在种的好像少多了。

天‘色’越来越黑,慢慢地自己能看到亮儿的就剩车把上那个银‘色’铁皮铃铛了,至于前方路的位置,只有通过两边庄稼的位置判断和感觉。越往里走,四周越来越觉得有些安静,自己的心里也越来越有些发‘毛’,两边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让自己的神经一紧,白天时候走这条路也没觉什么特别,可为什么到了晚上自己竟如此胆怵了!

夜晚之所以会让人觉得可怕,其实是源于我们内心对未知世界的一种原始恐惧,自己之前也无数次走过夜路,但那都是在旁边有依靠的时候,比如浇地的时候旁边有母亲,上自习有手电筒,这次事情紧急,出‘门’时候走的有些仓促,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此刻的我万分后悔刚才选错了路,要是走了人多的十字街和那两个村子,自己也不会跑到这人烟罕至的田间小路上担惊受怕。哎,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能回头,就像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后悔‘药’,走在分岔路口的时候,上天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机会,选对了,主动权在你手上,但如果选错了,被动将一路伴随你左右。这一次自己既然已经站错了队,此时再去胡思‘乱’想显然早已无济于事,与其被吓得像个懦夫一样扭头回去,还不如一鼓作气冲将过去!

这样想通以后,就像古代出征前给勇士鸣奏号角一样,自己快速地按响了清脆的铃铛借以壮胆,用余光扫着两边的黑影婆娑,顾不得颠簸的路面,撅起屁股猛踹着脚蹬子,开始在两边高高低低闪过的庄稼地里飞似地狂奔起来!四周静悄悄的,最好也不要冒出什么动静,否则自己肯定会瞬间崩溃,像是穿行在一个醒不过来的梦境,自己是如此孤单无助,能做的只剩下低着头一路猛骑。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勇气,只记得有段最恐惧的时候自己竟然闭上了眼睛,虽然整个过程心里还是很怂,但最终自己还是勇敢地闯了出来。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公路,一路上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脆弱的神经,最后连人带车飞出来后,眼前不远处宽阔的公路上正好经过一辆开着大灯的卡车,那个瞬间是一种无比的安全感,深情地注视着路过的卡车走近又走远,心里突然觉得是如此地温暖!

横穿过公路后,路一下子变得宽了起来,大路上陆陆续续也有了人,不再那么害怕的我一边溜着车一边把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借着一辆辆呼啸而过摩托车的灯光,我不紧不慢地在两边依旧高高低低的庄稼地间骑行着,此刻它们闻起来那种特有的淡淡清香竟是如此奇妙。路过一座小石桥,再经过一个村庄的后面,不远处星星点点灯火的地方就是姥姥家了。看着目的地快到了,自己又开始飞奔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是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大家了!

向左向右再向右连续拐过三个小弯后,我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小路不是很宽,西边隔着不深的一条沟渠守望着一片田野,东边紧邻一溜窄窄的高岗依偎着不大的村庄。西边的沟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无法抹去的伤,小时候自己在弟弟妹妹面前逞能,放着沟里的缓坡不走非要跳过去,曾经在那里扭到过一次左脚的脚踝,半个月躺在‘床’上没敢动弹,以后每次经过这儿,心里隐隐地还会记起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疼。东边的高岗上是一排掩映在杂树后鳞次栉比的房子,大舅家就在中间,房后挨着土岗上有个小‘门’,前面有块儿长满杂草和野枣树的荒地,很好认。

经过大舅家的时候,我特意站起来透过‘门’缝往里瞅了一眼,没有看到平时亮着的‘门’灯,让我很是惊讶,奇怪?家里怎么没人,难道是都去了姥姥家?

小路走不远是一个十字路口,继续走下去会通往另外一个距离很远的村子,往右是村头的一个水簸萁,旁边有条旧路,前面不远是和姥姥家村名很像的一个村儿,往左扭一下车把就拐到了大街上,往街里走路北第一个胡同里的第三家就是姥姥家。

这一路上走的有些急,也不知道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已经有些秋凉的白月光洒下来,落在姥姥家‘门’前和大舅家房前差不多的一片开阔地上,一排砖摞旁安静地停放着那个好久不用的旧拖拉机车斗,车斗上平时被孩子们当滑梯玩时经常摩擦的地方有些铁皮‘露’了出来,反‘射’着微弱的光亮。

拖拉机是小时候三个舅舅家和我家一起商量买的,当时凑钱时候的场景我还记得,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青灰‘色’大票。其实当初大家买拖拉机的初衷只是为了干农活,谁知这几年四里八乡的地陆续都包出去了,再加上现在很多大型农用机器的介入,所以拖拉机买回来以后没用几年就基本闲置了。虽说这台拖拉机在我家用的时候不多,但从买回来那一刻它早已被当成了家里的一分子,也曾给儿时的自己留下了些许难忘的记忆。

拉麦的时候,我喜欢被大人们丢上车顶,不老实地趴在高高的麦堆上,随着行进中的拖拉机上下左右地颠簸晃悠着,随手‘抽’根麦杆横着叼在嘴里,是甜甜的味道,蓝天白云下到处是滚滚金‘色’麦‘浪’,心里总有种甜甜的满足感包裹着。

傍晚拉着空车回家是一天里最轻松快乐的时刻,扶着座椅坐在父亲旁边的挡板上,跟着疾驶在一路坦途的阵阵暖风里,学大人哼着小曲儿吹着口哨,看着银‘色’烟囱里冒出柴油烧过的阵阵黑烟,然后很快被风吹散在夜‘色’里,曾经也是让自己认为超级拉风的一种感觉。

其实除了当做农用外,红‘色’清瘦的拖拉机买回来后偶尔也会当做家庭货车用用,那时候一个村子里没几辆汽车,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是如何兴奋地跟着父亲开着它去几十里地外的县城把家里的旧彩电和沙发迎回家来,努力冒着黑烟的拖拉机拉着我们走在‘春’天里两边被刚发嫩绿芽芽的杨树林夹在中间车很少的公路上,虽然不是很远,但还是第一次有了点儿出远‘门’旅行的感觉,一种可以在呼啸而过的风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撒欢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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