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青青鹅软石(1 / 1)

下下停停的雨持续了一周,终于在周六一早醒来时永远地消失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早自习的路上,慵懒的情绪还藏在匆匆洗脸后眼角残留的眼屎中,漫步在校园里,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哇!没想到今天的天空是如此美丽。

蔚蓝的天幕上,浮着一朵朵似乎很厚的云,远远近近的,都是,虽然只有这两种颜‘色’,但我还是觉得很美,用身旁张志云的话说叫:美得怪!

一朵朵云无忧无虑地浮在空气中,白的让人怜惜,让人失魂。

小时候,总是喜欢在有云的天气邀上小伙伴们爬上一个土丘,几个人并排拥挤着坐在上面,托着下巴,尽情地说,尽情地想,大家都认为某座云里深处藏着西游记中的‘玉’帝及天上神仙们的行宫,有时候,甚至还会为行宫里是否有一头驴子争论半天。

关于那些童年趣事,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可笑,但,想想现在,却又对那种可笑充满无限遐想。

出完早‘操’,也‘揉’去了眼屎,所有的困意一去不复返,瞬间感觉整个人充满了能量,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心情也是说不出的畅快,有种预感,今天肯定会是很特别的一天。

志云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也不错,刚解散,他就主动凑了上来。

志云是班里唯一一个来自省城的同学,个子不高,微胖,白白净净的,戴着一个看起来很清新的眼镜,那种样式跟班里所有同学戴的都不一样,应该是他们那里的最新款。

班会上自我介绍时,同学们大都来自本市或农村,少有的几个也不过是临县过来的,一听说有个大城市里来的,给大家第一感觉就不一样。

也就是开学第一天的那次班会上,他以有大城市生活背景的下乡知青自居,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侃侃而谈,站在讲坛上一说就是大半节课,愣是把一个别人上去就下来的自我介绍整成了一堂关于中国当代城乡差别的演讲。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时,守着班主任班里满满当当几十号人,人家一点也看不出紧张,举手投足间,无处不流‘露’着一种内在的修养,不过这种修养配上了其它的一些细节,倒显得有些稚嫩。

当时,为了保持一种在讲台上看起来很有范儿的姿势,他的双手向两边延伸,一直使劲想够到两边的桌角,无奈还在发育期,最后也只能平摊在桌面,说到动情处,时不时还轻推下俯视听众时快滑落到鼻孔的眼镜,再加上自身也是家乡人,说话时普通话跟老家话总是串来串去,本来可以‘挺’严肃的一场‘精’彩演讲,包括班主任,大家是从头笑到了尾。尽管效果不佳,但毕竟事后大家都记住了他。

有些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班里的那次锋芒毕‘露’的演讲后,这个别人眼里有些缺根筋的小胖子,却让自己产生了敬意而亲切的感觉,于是,我开始主动和他接触,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中,志云也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们俩的战斗友谊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外在形式上,上厕所没有单独去过,打热水互相掺和,吃饭面对面,座挨座,连吃饭时谈论的漂亮‘女’生也是同一个;二是在内心里,我们天天都在向对方谈吐着各自的心事,这里面有欢乐,有不快,有令人高兴的,也有令人苦恼的,在喜欢与厌恶之间,我们总能达成共识。

朋友间相处久了,慢慢地彼此会形成一种默契,好多事情也不需要多余解释,就比如前两天,志云非要转移吃饭阵地,要上二楼,我立刻跟着去了二楼,等我觉得在二楼吃腻了,不得不请求他去一楼,他马上跟我又转入了地下。其实,我知道当初他非要搬来二楼是有原因的,教室在老教学楼的某班有个他之前初中学校不错的‘女’同学,人长得亭亭‘玉’立,看起来很淑‘女’的样子,他说是那种很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因为现在她的教室在教学楼,平时也见不到面,当初上来也只是为了跟她聊天,至于他俩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想知道,也许他们也不知道,但当时他爽快答应重返一楼食堂的时候,的确让我很感动。

他这人,平时安安分分地,在班里也爱学习,乍看上去,还略带些斯文气,‘私’底下却实实地是个大活宝,民间俗话叫“人来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不经意间整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段子,为此,自己没少跟着他在学校里丢人,这会儿早‘操’上完了,刚解散,他就迫不及待地朝我这边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标志‘性’的诡笑,看他的样子,肯定有事。

果然,他说那会儿做早‘操’时候,自己盯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很不错的‘女’生,一个人不好意思,打算拉着我过去跟人家套近乎。这种事我向来是有心没胆,可他不一样,是真的敢去,前几天刚发生过一件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因为在班里是一个值日组的,一天晚上打扫完卫生,正走在回去的路上,昏黄的路灯下,我俩发现前面不远处正慢慢走着一个落单的‘女’生,背影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因为刚下过雨,有点儿小风儿,冷飕飕的,又有点儿晚了,路上好像也没什么人,他临时起意,跟我打赌,看谁敢过去跟那‘女’生说几句话。我是不敢的,他便问我赌注是什么,我以为他也就是瞎诈唬,就答应请他吃一星期的饭,话说出去还没落地,没想到他就真的追了上去,然后说了什么没听见,不过那‘女’生扭过头来时,我看到了志云脸上估计和我当时一样诧异的表情,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下来,受到刺‘激’的他,真的就跟着我蹭了一星期的饭,而且每次吃完还说这是他应得到的‘精’神补偿!

明显上次我已经吃过亏了,到现在,还差他一天的‘精’神补偿,这事过去才没几天,如今他又‘精’神奕奕地跑来想故技重施,我说都不想说,懒得搭理他。劝导不成,他撒娇般开始推推搡搡,那样子‘浪’兮兮的,用老家的话叫含贱,看的自己只觉得手脚痒痒,强忍了一阵子后,看他还是纠缠,抱着还青‘春’校园一个安宁的想法,我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色’魔,于是,两个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伴着身后初升起的太阳,一路打闹嬉戏着,轻快飞奔在晨曦里稀稀拉拉的人群中。

经过学校最旧的第一教学楼‘门’口前,志云钻进了一旁的小‘花’园,‘花’园里小路曲曲折折,有一段路好像在前几天的雨水中冲坏了,几个早早赶来的园丁师傅已经在修理了,见有人跑来,他们赶紧闪开了,突然发现前面一个大坑,俩人一前一后就擦着路边跳了过去,幸亏反应快,大早上的差点给掉里面。

出了小‘花’园就到小院‘门’口了,抬头一看,正赶上听完广播那天遇到的‘女’生也走到了‘门’口,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后,眼看着志云拐了过去,心里一阵慌‘乱’中,一个人突然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跟那个‘女’生在一起的多了两个,好像每个都长得‘挺’好看的样子,一个爱笑,而且笑起来很大声,一个也是学美术的,听英超说还是班里数学老师家的闺‘女’,所以很快都记住了。最近发现她们有事没事总是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像是之前就认识了一样,刚才志云跑到的时候,眼看着她们正好也并排着走到‘门’口,但不知他是怎么从被三个‘女’生差点堵住的‘门’口钻过去的。

三个人正说说笑笑着,突然身边飘过一个人,肯定会受到惊吓,等稍微缓过神儿来,扭过头来刚要找人理论时,我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面前。

估计这会儿志云早就一溜烟跑到了教室里,也听不到我背后说他什么,尴尬的瞬间,我灵机一动,还没等她们开口,赶紧一股脑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从三个人中间挤了过去,紧接着一溜小跑,消失在了小院里。进‘门’前,我无意中扫了一眼,除了另外两个人很诧异外,那个之前跟自己偶遇的短头发‘女’生好像跟我一样,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有些不好意思。

一进教室,我就直奔他所在的那个猥琐角落而去,走到跟前时,他下意识地拿起最厚的语文课本挡住了脸,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他闹,赶紧把刚才小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只不过我把自己从一个出卖朋友的叛徒说成了一个义无反顾替朋友背黑锅的英雄,听我讲完,他把手里一直高举着的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煞有其事地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嘴里不停地说了好几遍“义士!”。

没一会儿,三个‘女’生也来到了教室,看着她们一进屋后就齐刷刷地把目光锁定到了志云所在的方向,我赶紧知趣地走开了。世界变化真快,尤其是‘女’人,明明刚才还很端庄温柔的淑‘女’,瞬间就升华成了几个张牙舞爪的悍‘妇’,她们过去后一句话没说,见什么拿什么,抄起来就往志云脸上招呼,那阵势,自己在后面看的是惊心动魄。完事后,正好早自习的铃声也响了,备受蹂躏的志云第一时间扭过头对我强颜一笑,那表情简直比哭都难看,微笑中带着痛苦,愤恨中带着无奈,又下贱又无辜,虽然隔着大半个教室飘过来,但是从他楚楚动人的小眼神里,我竟然一瞬间同时看到了如此多不同的东西。

下了早自习在一楼食堂吃饭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志云大口嚼着从自己卡里刷出来的‘鸡’蛋布袋,一边愤愤地数落着我的不仁不义,一边不停地对那会儿参与群殴他的三个‘女’生进行着严正和强烈的谴责,他也只能谴责一下,毕竟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谁都知道。自己一直很平静地扮作一个倾听者,还得防备着他不时从嘴里喷出来的碎渣,甭看他满脸都是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但听得出每句话里都洋溢着一种拈‘花’惹草后的成就感,怎么说那也是班里三个‘挺’漂亮的‘女’同学。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我倒真有种想代他受罚的冲动,想是这么想,嘴上哪好意思这么说,这想法要被多事的志云知道了,他肯定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见面就叫我贱人,万分纠结的心情烦恼着自己,真后悔从小到大太规矩了,以至于现在这么大了,见了‘女’生还会脸红。

吃完早饭回宿舍的路上,路过通往二楼食堂大楼梯下那个小卖部的‘门’口,碰巧又遇到了她们三个拿着刚买的孜然卷从里面出来,阳光正好,温暖明媚,落在清晨七点半的校园里。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面的瞬间,几个‘女’生条件反‘射’般拎起手里的零食就要往志云头上招呼,吓得志云和自己赶紧落荒而逃。

跑到不远处拐角的宿舍楼前,见没人追来,我们才敢放慢了脚步,刚喘了几口大气,突然想起来自己又不是被攻击目标,刚才怎么也跟志云一块跑了,一时间困‘惑’不已,看了眼头顶上依旧悠闲的漫天浮云,又看了下一旁明显又受了一次惊吓还在大口喘气的他,感觉志云跟她们貌似很熟,栓不住那颗好奇的心,我向他打听起班里这三个有些俏皮的‘女’同学。

其实,关于另外两个‘女’生我倒是知道一些。那个戴着眼镜偏文静点的是许克,班里最招人喜欢的数学老师家的闺‘女’,最近听英超说教他们画画的老师就是她父亲,难怪几次见她总是很有礼貌的样子,原来出身教育世家。还有一个好像叫丁朦来着,有次听那两个‘女’生叫她朦哥,让我很是诧异,平日里,这姑娘上课‘迷’‘迷’糊糊的,一到课间就欢实地不行,好几次全班都被她一惊一乍的尖叫声吓到瞬间鸦雀无声,有些大大咧咧偏男孩子气,这两次带头围殴志云的也是她。

旁敲侧击中,好不容易听志云讲完了这两个人,自己暗自地开始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问起那天听完广播后在小院‘门’口碰到的最后一个‘女’生时,他却突然看着我不说话了。班里人都知道,这家伙一贯‘鸡’贼,猴‘精’猴‘精’的,谁知道这关键时候,作为最好朋友的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个溜干二净,预感到事情不妙,又不能‘露’怯,我赶紧睁大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随口甩过去一句“怎么了”。

志云非说自己刚才说话时面‘露’桃‘花’,一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突然被戳穿了小心思的我眼睛开始瞪得更大了,不坚定的眼神没一会儿就开始四处闪躲,我越是闪躲,志云越是追问,他越是追问,自己越是不说,一路打闹着到了宿舍‘门’口,见我咬紧牙关依旧死抗到底,他妥协了。带着一脸的‘奸’笑,志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到底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那‘女’的叫彭垚”,第二句是“她在学校广播站”。

回答虽然只有简短两句,但对自己来说已经足够,原地停顿了那么一秒后,怀揣着惊异和兴奋,跟在志云后面,两个人消失在了宿舍楼‘门’口。

拐弯上去就到二楼的楼梯,像是走了很久,一路上,能感觉到这两天在数学课上已经睡迟钝了的脑子又开始加速运转起来,迈上第一节台阶,自己明白了暑假里每天睡觉前表弟枕边的那本《十万个为什么》,紧接着迈上了第二节台阶,想通了最近班里没人读懂但传阅度很高的《时间简史》,上完最后一节台阶双脚落在平地上,感觉已经瞬间把这十六年来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一般,整个人从内到外浑身上下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志云的215宿舍正冲着楼梯口,上去跟自己道别后,他一脚踹开了宿舍‘门’,然后里面传出了一顿‘乱’骂。因为志云,最近自己没事就往他们宿舍里跑,这扇‘门’里真真的是聚集了班里的一群活宝,班里几个男生宿舍也属他们最能闹腾,最近晚上熄灯后,215也没少遭班主任突袭点名批评。

推开212的宿舍的‘门’,华庆,李浩,王冰,小虎,建生几个人正不亦乐乎地玩着足球,玩得兴起,他们好像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要搁到平时,自己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了,可今天好像对那个圆圆的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进屋后一个人自顾自地躺倒在了最里面的铺上。

过了一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几个人停了下来,开始招呼起我跟他们一起玩,进‘门’时就一直在看书的新豪也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屁股下的‘床’板,我就这样在他们眼里发癔症般似的躺着,静静享受着一个人的世界。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发现小院‘门’口小‘花’园里被冲坏的小路已经修好了,一旁的墙角里堆着很多拆下来的鹅软石,以前自己就时常到园子里‘摸’着那些平日里被同学们踩在脚下的美丽而惋惜不已,一直渴望拥有几块那样的石头,这个愿望,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于是,匆匆来到那堆满宝贝的小丘旁。

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很多人都在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石头,找了个缝隙我马上挤了进去,弯下腰来就捡,生怕好的那块被他们捡了走。捡着捡着,好像回到了天真的童年,大家都顾不得脏,蹲在河边扒着泥里的贝壳,有种抢的感觉。

‘精’挑细选后总算找到了几颗,数着手里的累累战果,心里高兴极了,又一路连走带跑地回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拧足了水管,我尽情地冲洗着自己的心爱,经过水的洗礼,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一颗颗美得如此让人心动。

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颗颗摆放到课桌的档层内,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了军训时候的陈教官,真想送一颗最美的给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可惜和难过。

抬起头,教室里,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很快发完了刚从老师办公室拿回来的数学作业本,昨天数学老师说最近有些感冒,吩咐下去让只收一个学号的函数作业,概率已经很低了,可恰恰晚自习上学号末尾是四的自己就中了大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写数学作业了,于是,赶紧一顿紧忙活,今天发下来一看,还得了个优评,心里美地不行。

发完了数学作业,学习委员宣布了一件事情,说是最近学校广播站正在征集新生投稿,被选中的会在近期每天傍晚的广播中播出,一听这消息,自己更是兴奋地不行,当即决定相应学校的号召,应征给广播站投稿。

接下来的语文课上,自己基本上一个字没听进去,一直在偷着写东西,一边写一边偷着乐,英超在旁边有些不解,不时地凑过来偷瞄,看他一脸严肃和好奇的样子,我写的更是起劲,改了几次后,终于在下课玲打响的时候完成了,又暗自读了一遍让自己感觉很满意的作品,最后落上名字和班级后,我郑重其事地把它‘交’到了最前排学习委员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稿件,又看了眼平时总是最后一个‘交’数学作业的自己,她表情有些恍惚,高兴之余,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自顾自回到了后面。

黄昏的‘操’场上,夕阳格外地温柔美丽,我早早地爬上了云梯,满怀欣喜地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每天六点半广播站开播,一阵熟悉的短暂刺啦声后,校园里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而后,被念到的第一个广播稿就是自己写的那首《青青鹅软石》!

学校的墙角里有一天堆了很多的鹅软石

那一颗颗流水形的椭圆

晶莹剔透

似一颗颗水晶

不它们比水晶更美

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竟如此神奇

美好的东西总会受到人们怜惜

因为他们都是有心的人

所以

当你看到有人蹲在卵石上

请不要去讥笑他的幼稚

他是在把童年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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