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秋季运动会(1 / 1)

周一的早晨总会让人感觉绝望,一觉醒来,美好的周末已经过去,下一个周末却看不到希望。.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早‘操’后温暖的晨曦中,从挂在主席台边那颗梧桐树树杈上的大喇叭里,十三班的同学们听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坏消息是,上周的文明班评比中,我们班是全校高一班级中得分最低的一个班,好消息是,这周末又到学校的秋季运动会了。

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也总是倒数,大家早已经达到了麻木不仁的境界,虽然这是第一次听到十三班在文明班评比中全年级垫底,但大家依旧笑的灿烂,大有超凡脱俗之势。相反,听到学校要开运动会的时候,大家倒是一副分外兴奋的样子,只要是不用像平常坐在教室里上课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能够立刻让我们觉得不再淡定。

第一节晚自习是全校各班每周的例行班会,班主任安安静静地端坐在讲台上,一言不发,要知道他上周还打了‘鸡’血般说过在未来不久的一段日子里要带领我们拿到文明班流动红旗,结果这才刚过去一星期,班里的文明班评比成绩就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他就那样像个在外面受了气回家也不受待见的孩子似地坐在讲台上,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无奈,嘴角却飞扬着倔强和不屑。

因为晚上说话和白天卫生打扫不过关,上周差不多每个宿舍都有扣分,其实,就整体来说,十三班在全年级也算是比较安安分分的一个集体,我们也一直觉得自己都不差,但事实却是,在文明班评比中,我们总是比不上同在小院里其它几个班级,甚至每周都会因为打架而受到学校通报批评的隔壁班成绩都要比我们好,这一点班主任想不通,我们同样想不通。

差不多整整一节课的对峙,班主任不怒而威,在他眼神的扫‘射’下,全班都有些愧疚地抬不起头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慢得仿佛停滞般流逝着,大家在不知道他何时就会突然大发雷霆的紧张气氛中备受煎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本以为今晚的一场腥风血雨已经铁定躲不过了,但出乎意料地是,经历了如此阵痛过后,直到快下课前默默离开,这一次,班主任竟然很意外地只字未提处分的事情。很奇迹地第一次没有任何以宿舍为单位的集体或个人因为文明班评比扣分受到处分,眼看这个周一又可以‘混’过去了,大家‘私’底下都觉得很是庆幸。

班主任前脚走后没多久,刚才还安静地哪怕掉一根针都能被听得真真的教室里慢慢地又热闹起来,就在大家个个仿佛刑满释放般开始在掉一万根针也不会有人听到的熟悉气氛中肆意释放被压抑很久的个‘性’光芒时,谁料平时和大家沆瀣一气惯了的班长传‘玉’却一反常态,自作主张替班主任狠狠地训斥了我们。

作为班里唯一一个曾经有过高一经历的留级生,更作为一个看起来蛮成熟稳重的老大哥,传‘玉’当初被选为班长时,不仅大家都服气,而且也被班主任寄予了厚望,尽管不善言辞的他说了也没几分钟,但感觉那很像是发自肺腑的一席话,因为句句直戳大家的心窝子。

听班长讲完,我们恍然大悟,刚才还有些想要有‘骚’动迹象的教室里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我们明白了原来一直夹在学校和我们之间的郭老师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可怜,而我们现在的脸皮又是多么的厚,最后下课前,在班长的倡导下,我们决定从自身做起,改过自新,下周不行,就下下周,下下周不行,就下下下周,甚至可以一直到下下下下无数个下周,总之,大家一同许下了愿,在升入高二离开十三班前,为了这个大家一起学习生活过的班集体,更为了一直默默奉献的班主任,一定要争口气,起码留下一次那面代表着班级至高荣誉的流动红旗。

接下来的一两天里,不管是不是受到了影响,大家果然很自觉起来,每晚熄灯后,就不再有人说话了,每天早起,宿舍里轮流值日的同学打扫起卫生来也格外认真,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所有人都奔着那面小红旗奋斗的时候,班主任却像个负气的孩子般对我们变得异常冷漠起来,除了在课堂上依旧敬业外,他基本上很少来转自习,更别提去宿舍了,也正是班主任连着几天没来查寝,可能是出于对班主任无视大家的报复进而滋生了某种叛逆心理,不少宿舍又重‘操’旧业,开始时不时地扣分了。

我们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的这个班主任,当初我们不想表现的时候,他就用各种办法催着我们被动地表现,可当我们好不容易很自觉地想表现时,他对我们的态度又变得无事了了了,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着,看起来大家彼此都不好过,可谁也不肯让步,班里的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好在随着运动会一天天的临近,因为需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准备这方面上,关于文明班评比的事情也就暂时被抛在了一边。

也就是在这段班里最为‘混’‘乱’的日子里,自己报名参加了周五开幕式那天的游行队伍,因为身体素质原因,虽然不能作为运动健儿在赛场上去为班级去拼得荣誉,但很多人还是希望通过参与游行队伍的方式来达到为班级增光添彩的目的,这种伟大的‘精’神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历史老师最近讲到的另一种层面上的“曲线救国”。

选拔是在周三那天下午的第一节自习课上进行的,地点就在‘操’场前主席台边的那颗梧桐树下按前后行进的顺序,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尚觉悟的自己一样,班里同样怀揣着这样“曲线救国”理想的还有二胖、二黑、牙擦苏、志云、朦哥以及许克,听说一旦被选中就可以不用上课了,报名那天大家无不争先恐后,在班里都表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积极‘性’。

一堆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操’场后,大家先是按男‘女’生分别站开,然后听体育老师具体讲解了一下各队人员选拔的具体要求,最后体育老师就开始从中选人,大家就那样排着队站在树荫里,各自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却又人尽皆知的目的,充满了兴奋又焦急的心情静静地等待着。

可能是从小宫廷剧看得多了,体育老师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着把他看上的人一一从队伍中挑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有种错觉,感觉那场景分明就像是之前看过的某个太监为皇帝选宫‘女’桥段的翻版,开始自己这样想还觉得‘挺’别扭,可很快就想通了,宫‘女’就宫‘女’吧,“入宫”以后,起码这两天下午的那两节自习课自己就不用上了。

很快的一阵挑三拣四过后,体育老师选出了他心中那个开幕式上参加游行的最合适人员,被选中的人很幸福地留了下来,没被选上的人则失望着被就地遣散,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像其它新生班的情况一样,我们班一起过来的几个人,命运也各不相同,其中,因为长相甜美外加有些音乐细胞,两个‘女’生很顺利地进入了鼓乐队,自己和牙擦苏分别被征召进了标语队和彩旗队,剩下的二胖、二黑和志云则遗憾地与不用上四节自习课的机会失之‘交’臂。

因为运动会开幕在即,从选拔完的一刻,大家就地开始了排练,排练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去拿器材,看着我们兴高采烈地被体育老师招呼着去了‘操’场北面角上的那个器材室,没被选上的自己却只能悻悻地返回教室的时候,他们三个眼神里流‘露’出的满是羡慕和嫉妒,作为同班同学,虽然自己打心里还是很同情他们的,但在两种结果的巨大反差下,当时除了手足相残后的惋惜外,自己明显感觉更多的,却是一丝无法掩饰的庆幸和得意。

头一个就从我们班一起过来的五个男生中被选出来,虽然还不知道待会儿具体是要干什么的,但对于能入选体育老师嘴里说的有多么多么那个神圣的**标语队,除了有些兴奋之余,自己还是充满了无数美好幻想的,可很快铁一样的事实就证明,像大多数上体育课的时候总是答应我们很快就会让大家自由活动一样,体育老师又一次很无耻地欺骗了我们的感情。

在器材室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里,我们最终见到了体育老师嘴里说的标语牌,可能当初在理解上有些误区,在自己印象中,标语牌无非就是一些上面写着大字四四方方的小木板,但事实上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巨型标语架子,那是个由两根方木棍和一个绑在上面的三角形铁丝架以及铁丝架上焊着的铁丝网组成的大架子,印象中写着字的小木板标语牌镶嵌在架子上,并有此在显得格外气势恢宏的意义上组成了在开幕式上我们要抬着向众人展示的**标语。

诸如之前去图书馆‘摸’这那些感觉在掉渣的书籍时一样,此刻在器材室看着摆在眼前的这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标语架,虽然我越来越不知道在这所学校里的角角落落里究竟还藏着多少让我们哭笑不得的神器,但我已经愈发地相信,又经过这一次大开眼界后的自己已经完全有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任何挑战。

估计应该是一年没用过的标语架子上不仅满是尘土,而且布满了油泥和铁锈,看起来显得既陈旧又笨重,大架子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起初大家谁也不想第一个上去碰,可当体育老师告诉我们说那东西不沉的时候,还是有几个爱表现的人禁不住威‘逼’利‘诱’凑了上去,这其中就包括自己。

和其他几个男生把那个标语架安放到器材室‘门’口的跑道上后,我决定再也不相信体育老师的鬼话了,他口口声声说过不沉的标语架足足得有快两百斤重了,从器材室出来到放下,我们抬着也就是走了十几米远,但几个看起来很壮的小伙子却都已经累地有些气喘吁吁了。运动会那天,游行队伍要绕‘操’场一周,这也就意味着标语牌也要跟着绕‘操’场一周,虽然体育老师说标语队要被分成四组,每组四个人,每个人也就是抬着标语牌走小半圈,但训练还没开始,大家已经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一下的排练虽然枯燥而且辛苦,但秉着革命前辈苦中作乐的‘精’神,这其中自己还是慢慢地发现了不少乐趣,比如,我发现自己右上角的四个国旗手中有一个留着彭垚一样刺头挽着衬衫袖子感觉很干练看起来很有气质的‘女’孩子,比如,我发现朦哥吹小号的时候经常会因为跑调而发出一种类似鹤立‘鸡’群的悲鸣,比如,我发现牙擦苏每次用来挥舞着跟我得瑟时手里举着的那根小彩旗的旗杆的确和他本人有些神似。

接下来的一天,由于要去‘操’场训练,下午的两节自习课自己又没有上,和班里其他同学比起来,运动会还没开始就可以不用枯坐在教室里上自习,这一度让自己很有优越感,故意大摇大摆着非要等到上课铃响才出去的时候,看得出来,这同样也让他们很是羡慕,虽然,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肩旁上已经磨掉了一层皮。

运动会开幕前一天也就是周四的傍晚,当我们一直训练到快天黑时,头顶上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沉的,于是,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在担心第二天有雨的话可能运动会就开不成了这事,我们可是早已经提前为三天的额外小假期放松了,如果预定的运动会真的临时取消了,那意味着又要开始上课,又要有没完没了的作业,一想就让大家感觉有些接受不了,但后来一想,好像班主任也早已经说过,就算开运动会,期间学校也要突击检查各班的作业完成情况,那好像也好不到哪去,管它怎么着呢,有运会动当然最好,没运动会我们也没办法,反正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青‘春’有很大一部分早晚是要埋葬在这个学校里。

晚上做了个梦,梦中自己成了国旗护卫手,戴着雪白‘色’手套,扯着国旗的一角,走在开幕式游行队伍的最前面,到了升国旗的时候,万众瞩目中自己偷瞄了几眼旁边那个气质很特别的‘女’生,正觉得无比幸福时,突然觉得‘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睁开眼才发现白硕正趴在自己身上。担心了整个晚上,一早起来的时候,大家无不争先恐后地跑到窗边来看天气,这其中,作为班里唯一一个体育生而且报名参加了两项长跑外加一项百米比赛而被大家寄予厚望的白硕尤为积极,白硕平时就有些‘毛’手‘毛’脚,他说是刚才扒着窗台的手没扶稳当,于是就这样闯进了我的梦里然后把自己给活活压醒了。

喜欢自然醒的自己最讨厌被别人叫醒,而且这次还被搅了清梦,刚要动怒,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很好奇外面的天气,于是赶紧一个骨碌爬起来和他同样跪在‘床’上瞧起来窗外,还好,虽然外面的地上有些积水,虽然外面依旧‘阴’着天,但起码现在没有下雨,就这样,一大早,我和白硕跪在宿舍的‘床’上,望着外面的天空,虔诚地祈祷老天爷运动会开幕前千万不要下雨。

终于在美好的周五一早迎来了运动会,慵懒着起‘床’洗漱过后从宿舍出来去食堂的路上,大家都很兴奋地在倒着不用上早自习的时差,因为要提前去‘操’场准备游行的事情,自己没办法跟着他们去吃饭,‘交’代好让新豪待会儿帮我从教室把凳子带去‘操’场后,我一个人留在了宿舍拐角的那个牛‘奶’房排队等候买早餐。在这个学校里,能吃到东西的地方有三个,食堂是一个,小卖部算一个,再就是这个‘奶’房了。

食堂伙食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差,但因为经济实惠而且选择面广,平时大家还是去食堂的。小卖部食品货架上各种包装的商品琳琅满目,但出售的大都是‘女’生们更偏爱的一些零食,一般情况下,男生们大都也不会把它们当饭吃的,不过方便面和卤蛋除外。‘奶’房也被我们叫做牛‘奶’房,虽然里面也有各种风味的酸‘奶’出售,但最出名的却是一种烧饼,之前从未吃过那样的烧饼,估计以后也不会吃到。

‘奶’房里的烧饼是这所学校里最顶级的美味,这一点是被大家公认的,有些浅黄微硬的外皮看起来油光滑亮,撕开来里面却是洁白松软,还因为搀着一些孜然粒,口感不仅绝佳,味道更是鲜香无比,当然,如果你稍微小资点儿,还可以选择让老板在里面夹上一种很好吃的半透明火‘腿’或者是现煎的蛋饼,那是一种登峰造极的享受。

‘奶’房平时由一对小年轻夫妻经营着,偶尔也会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感觉应该是他们彼此的家人,三个地方中,相比于其它两个,牛‘奶’房无疑是最小的,看起来也就是四五平米的样子,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大家对它的执着与狂热,每天一下课一直到卖光最后一个烧饼,在大老远就能闻到的一种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中,这里永远排着一帮吃货。

因为运动会不用上早自习,今天‘奶’房的小窗口前也站了很多的人,本想着为了节约点儿时间早早去‘操’场,可谁想排队等候的时间却有些出乎意料的长,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自己只能有些遗憾地去了旁边的小卖部。在小卖部选完卤蛋和面包着急结完账出来的时候,一转身我碰见了也拿着卤蛋和面包看起来同样很着急结账的彭垚,这让自己欣喜之余同样倍感意外,彼此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完招呼出来赶去‘操’场的路上,我突然想明白了,那肯定是赶去做广播的。

一路上疯狂地边走边吃,紧赶慢赶来到‘操’场后,已经是七点半了,见参加开幕式的人已经差不多都齐整了,很快,体育老师就过来招呼着大家拿完了器材并且列好了队形。期盼了一周的运动会马上就要开幕了,站在此刻还有些安静的‘操’场上,想象着待会儿游行进行时那一番热闹空前的场面,我突然有些紧张,忍不住地四处不安分地张望起来。

跟在身后彩旗队里的同桌牙擦苏昨天还在嘻嘻哈哈地冲自己伸舌头做鬼脸,今天却好像一脸正派了,他不停地整理着完全能够装下两个自己的校服,严肃起来的样子总是显得有点儿滑稽,鼓乐队人群中时不时传出一些零星的鼓点和小号声,隔着五颜六‘色’的旗帜,虽然此刻完全看不到朦哥在哪儿,但从某个熟悉的有些尖锐的嘶鸣声中,我依旧能听出现在她和自己一样有些紧张。

游行队伍在跑道的一个拐角处列队集结,这个地方正好在学校‘操’场边的公共大厕所旁,尽管闻起来远没有里面那么冲鼻子,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旁边厕所飘过来的一种淡淡的味道,就在这样的味道中,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原地待命。此刻已经没人会有心情再关心厕所什么的小问题,因为头顶的天空依旧‘阴’雨密布,‘潮’湿‘阴’冷的空气中,谁也不知道一场雨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最好是别落下来,就算落起码也要等到八点开幕式结束,就让我们赶紧把运动会从生米煮成熟饭吧!

按照之前排练的行进路线,待会儿游行队伍先会经过主席台,然后绕‘操’场一周,最后再回到主席台前举行升国旗仪式,别的队伍自己不清楚,但我们标语队在行进途中却是要倒班的,因为那个承载着**标语大架子实在太沉,和大家一样,心中默念着待会儿要完成游行的每个步骤时,自己还要不停地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要下雨,在这样自己都会感觉好似有些苦大仇深的纠结中,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一场属于我们的开幕式,更等待着那个加上周末足足有三天可以让每个人都肆意放纵的小假期。

终于,满心期盼的秋季运动会在八点整的时候准时开始了,当然,一起准时到来的还有每个人都最怕的雨。

还好,雨势不大,星星点点,但这已足以使我们脆弱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怀着忐忑与紧张,刚才分明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游行队伍在明显慢了半拍却发现主席台上没有任何异动后突然又重新地雄赳赳气昂昂起来,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巴不得赶紧把开幕式完成,就像我们从小天真地认为一男一‘女’只有入完‘洞’房才算是结婚一样。

开幕式的游行队伍主要包括以下:国旗护卫队,**标语队,彩旗队,鼓乐队,最后是各班的运动员代表队,紧跟在四个国旗护卫手,走在我们的标语架后,自己时刻准备在前面的拐角处换第二班,快换班前,我忍不住扫了一眼,那个拐角过去正好经过十三班的群众方阵前,这不禁又让自己开始无比地紧张起来。

我将永远忘不了这一刻,倒不是因为自己作为校运动会游行队伍的一员路过本班方阵前感觉有多荣耀,而是因为自己从未在如此大的公众场合如此地得瑟过,当然,这种得瑟我是不会在同学面前表现出来,我将这种情绪深埋心底,好在以后的某一天可以重新挖出来,再重新得瑟一回。

对自己而言,路过本班方阵就像是个仪式,正式给自己授勋之后,一切就变得轻松了起来,被下一组队员换下后,自己的心情突然格外地好,好的不行,好的我都想颠上几步,还好自己脑子还算清醒,依旧很规矩地踢着正步走完了全程。

游行结束完毕,接下来就该到了最庄重肃穆的升国旗仪式,这仪式当然也是自己最期待的,因为又可以看到并且是最后一次也是最特殊的一次目睹那个初次相见便早已在自己心目中晋升为‘女’神的学姐升国旗时的飒爽英姿。可惜的是,今天的人群有些拥挤,透过一个个脑袋间的缝隙,虽然学姐在我的视线里像是被分尸了一般,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将这些碎片在心中拼凑成一幅永恒美好的画面。

再然后,运动员代表宣誓和校领导致词的部分实在没什么有趣的,以至于下面的人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听得有些躁动,毕竟头顶上‘阴’沉的天空还在飘着零星小雨,谁也不愿多听一句那些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我们越是不情愿的东西,那个过程却偏偏好似无比地漫长,就在校领导最后说了那句仿佛故意突然提了几个八度最后差不多已然成了喊出来的铿锵有力的结束语后,下面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有那么几秒钟,然后,是同学们在早已各处散落的走神中反应过来时突然从自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响起的掌声,那掌声听起来是如此地稀稀拉拉,其中的讽刺意味,应该不止我们自己最清楚。

满心期待的开幕式游行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永恒地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中,以至于当我走下神坛回到十三班群众方阵后有一阵子,还时不时地会盯着暂时恢复了平静的‘操’场,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刚才仿佛电影镜头般的一幕幕。

挨着自己坐着的张志云本来就小心眼,看着我事后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嘴角顺着眼神儿标志‘性’地一撇,满是不屑,然后,他开始讥讽自己一脸发‘春’儿的样子,讥讽就罢了,还几次非要拉着旁边他们宿舍的张明元和张一飞求证自己的论点。

很明显,明元和一飞来的时候早已经备下了货,此刻正一‘门’心思地埋头于各自武侠小说里的刀光剑影和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虽然开始两人头都不带抬一下,一副极不情愿被打扰的样子,可最后还是禁不住志云软磨硬泡,只能曲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勉强点了一下头。

把自己的意识形态成功灌输给这个世界后,志云自然是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地喜笑颜开,可我分明看到,从开始头都不带抬一下到屈从于志云的‘淫’威,旁边那哥俩竟然全程无表情,可能也就是因为看到这,我忍不住又心疼起志云起来。

当初因为身高问题而悲壮落选开幕式的游行队伍,对于这事,志云明显还在耿耿于怀,可出于刚才某种连自己都觉得很别扭的同情心,虽然此刻正作为人身受到攻击的受害方,自己也心甘情愿任他肆意地撒泼打浑,然后,一边要很配合地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边其实依旧自顾自沉浸在那一幕幕中,尤其是正好赶在十三班群众方阵前‘交’接杠时的‘激’动场面,当然,还有一路上隔着人群偷瞄仿佛被肢解了的漂亮学姐的每个慢动作回放。

过了阵子,志云终于消停了下来,可主席台边梧桐树上的那个大喇叭却消停不下来了,广播里像打仗般快速播报着让各种年级的运动员们去各种场地参加各种预赛的通告。可能是新组建的广播站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压力太大拿错了稿子,也可能确实属于校组委会的赛程安排不合理,反正不管谁是谁非,直接倒霉的是各班的运动员们。有走错场地的,有临时找不到号码布的,更有甚者,干脆连运动员本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然后,班主任带着一堆班干部满‘操’场又开始疯狂地找人。

一片‘混’‘乱’中,反正运动会看来是真的开幕了,顺带着也开幕的还有每个人期盼已久的小假期。班主任刚走,无需动员,大家掏零食的掏零食,‘抽’大书的‘抽’大书,聚堆儿聊天的聚堆儿聊天,大有孙猴子被压五指山下五百年后得释的欣喜若狂之势,当然,这一大片乌烟瘴气之中,也不排除有个别不食人间烟火的,看到真有人带课本来并且认认真真在那儿学习的时候,自己的心灵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然后忍不住在心里默念起了语文课上学的那首《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反正,从现在起,任凭诺大的‘操’场上如何地人山人海外带彩旗招展,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将与我们无关,在运动会这两天所有正在发生或即将到来的风雨飘摇中,本班分到的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我们最温馨的避风港。

因为这两天忙着开幕式游行队伍的排练,导致今天上午心理和物质准备都严重不足,自己暂时地也没有加入任何帮派,闲来无聊,一个人开始东瞧西看起来。

先说我们班被分到的这个地段,若用四个字的成语来形容,那只能说是“确实不错!”十三班群众方阵所在的位置,远离主席台不说,头顶上还有一排白杨树,不仅安全,而且遮风挡雨,真是越看自己心里觉得越喜欢。

再说说十三班里的这帮乌合之众们,见个跟红楼梦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惊现于神,喜‘露’于‘色’,又好似没偷过腥的猫,未娶过‘女’的汉,眉飞‘色’舞之行更是不容分说。不过转念一想,可能平时每周只有半天自由活动的学习生活中真的是被压抑久了,正常的在校期间突然享受如此待遇,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因此大家对运动会有如此的拳拳之心貌似也可以理解了。

古语有云:“山中一日,世上半年。”伴着下下停停的小雨,时间很快到了半晌,随着运动会上比赛慢慢地正常进行,除了比赛本身,其它各项工作也渐渐开展起来,而这其中,有两项是和我们密不可分的。

校组委下辖一个纪律委员会,成员由各班分别‘抽’调的一个班干部组成,一般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纪律委员会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比赛期间负责巡视各班群众方阵并负责对卫生、纪律以及班风进行打分,而且听说这还会跟本月的文明班评比挂钩,所有的一切听起来好似格外地吓人。一提文明班评比,每个人就头大,十三班上个月刚拿了年级倒数第一,虽然班主任表现地无动于衷,但没有人不会格外重视,毕竟最近班主任被我们搞得越来越“喜怒无常”近而有可能导致‘精’神异常或者人格分裂的责任和危险谁也担当不起!

十点整,按照班长传‘玉’刚才听到广播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们的话,当很多一手拿着小本一手握着圆珠笔的纪律委员会的成员巡视到本班前时,大家俨然一副阳光健康的积极形象端坐着,更有一些表演**强烈的同学,比如志云宿舍那一帮子‘浪’‘荡’货,竟然装作一副很急切的样子在看比赛一般,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们却很清楚那会儿‘操’场上压根儿就没有本班一个运动员在参加比赛。也许是看到班里的情况跟刚才走之前过于地有些假,难掩‘激’动的传‘玉’站在检查组的最后面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等检查组稍微一走远,大家屁股下面垫的书,衣服里的零食,还有脚底下使劲儿踩着的垃圾,瞬间原形毕‘露’,并且很快又成规模地自然恢复到之前狂欢的状态。

其实,应付纪律委员会突击检查还算是简单的,另一项学校采取的务必让我们每个人都能切身参与到运动会中措施就是为场上的运动员写加油的稿子,这也是被大家公认的最损的一招。为运动员加油的稿件说是让大家自由发挥,但每个班所征集上来的稿件必须超过一定数量,否则,依旧会和文明班评比挂钩。

喇叭里每次一喊,身为学习委员的江曼同学就立刻化身成为校组委的爪牙,然后就开始催促我们赶紧发挥灵感,其实,大家也都知晓学委的难处,反正看着如此貌美平时也一相以温柔端庄示人的学委着急的样子,自己反正是于心不忍,不过,怜香惜‘玉’虽是种美德,但关键时候拿起了笔,像班里的很多人一样,自己那点儿文艺细胞还真不够糟蹋的。

不过还别说,关键时刻,班里真有愿意写的,而且写得很上瘾那种,这个人就是向来。向来因为在第一次班会上做自我介绍时无意间伸出了兰‘花’指暴‘露’了自己深藏不‘露’的文艺气质而在班里蜚声鹊起,包括后来相处的日子里,大家也是越来越发现向来同学确实是个满身都是文艺气质的人,向来超爱照镜子,而且每次照镜子的时候还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学校老教学楼一楼中庭有个大镜子,据说那里是向来经常出没的地方。

事实证明,向来身上的艺术气质果然非凡,不声不吭地,人家不到半晌竟然已经上‘交’了六七篇稿子,而且其中有几篇还很快地就在喇叭里给广播了。就在听着向来的稿子被彭垚在广播站大声朗读了几次之后,偶尔有一次瞧见向来脸上‘露’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很妖娆的浅笑之后,自己心中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向来如此殷勤,莫非是为了吸引彭垚的注意?不对!肯定是这样的。说话间,自己赶紧问志云再借了笔墨纸砚,洋洋洒洒,瞬间就写出了几篇自认为上乘的佳作,然后,很骄傲地招呼了一声江曼,一切都还好,但唯独江曼接过稿子时看我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估计是在班里兼任数学课代表的她那一刻肯定拼命在想,自己上次‘交’数学作业本到底是什么时候。

就这样,从周五到周六,运动会开了整整两天,头顶上的雨断断续续,也下了有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因为本班就一个体育生和全年级竞争,而且白硕还很不争气地在声称自己最擅长最有把握的长跑中半路退赛从而浇灭了大家对这场秋季运动会的唯一的一丝热情后,大家终于有充分的理由彻底说服自己置身于这场赛场之外,应该最近练就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习惯了十三班在每次团体荣誉上的一败涂地,班主任老郭同志也只是在开幕式前后‘露’了一面,然后,这两天里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周六黄昏的闭幕式上,西边的天空很配合地突然放晴,在温柔的血‘色’夕阳中,当我们一边很惊异地看着一位高二的学哥绕着‘操’场进行倒骑自行车表演的时候,一边痛惜着自己的小假期也要行将结束,出于诸多原因,之余十三班这个集体,这是一场默默无闻甚至谈不上失败的运动会,但之余我们每个人,它却又是那么畅快,托运动会的福,每个人都有幸能活出另一个自己。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闭幕式最后颁发奖状的时候,十三班拿到了文明风尚奖,当班长传‘玉’站在主席台上高举着奖状冲我们展示的时候,可能是受到他那夸张表情的感染,班里还是爆发了最最热烈的掌声,当时,我分明看到,每个人的脸上是我之前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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