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司马慧丽,阿奇事先已通过欧阳拉莎的Themirrorofmemory有所了解:司马慧丽,迪尔村守卫队成员,而从衣装打扮上很难把她与其擅长的雷系魔法联系在一起,原因无非是司马慧丽的外在很普通。
不错,按照阿奇世界里的话说,看到司马慧丽,让人立刻想起的就是“宅女”一词,虽说司马慧丽和宅女扯不上一点儿关系。
而能看出她擅长领域的唯一物件,就只有那根一时被紧握在右手、一端焊有闪电标志的蓝色金属棒——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名为“魔杖”的物件,和《哈利?波特》里描述的性质相同。
清楚这些,阿奇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却是司马慧丽当时出手的时间。
“为什么她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手?”阿奇想,“巧合?不对吧?单靠这个去解释司马慧丽这么及时的援助,未免太过牵强。可是,如果不用‘巧合’去解释,那应该用什么来解释她的出场?难道是......”
阿奇有足够时间去回想已知的所有线索,有关司马慧丽出手援助的时机为什么如此恰到好处的线索。
最终,一个阿奇不怎么敢确定的原因在他能想到的多条线索的交织下,出现在脑海:“如果真是这样,那解释的可就不止一个问题了。还是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刚刚张口,关可儿便注意了阿奇。这次,后者没有因为对方移来的目光,突然就吞下已到嘴边的话。
阿奇自然一笑,说道:“这应该就是你此前说的‘方案’了吧?其实你当时在和聂阳过来的途中就遇见了司马慧丽。不过这次是上官莲娜发出的求救,为以防万一,你们三个在路上就商量了对策:先让司马慧丽隐蔽在距此不远的地方,在不被他人、主要是对方发现的情绪下观看战况。
“如果我所想不错,隐藏的地点应该是在一棵大树上,那里既可以凭高望远,又可以利用树枝掩盖自身。另外,和司马慧丽商量对策,也在不经意间影响了你们前进的速度,这就是为什么你和聂阳到达的时间比皇甫澈和司徒鹤要晚的原因。”
见关可儿没有否认,阿奇接道:“假设你们五人可以对付那些生物,司马慧丽就可以选择最后出现。可是,如果你们面临的情况较为棘手,那司马慧丽就要在此之前准备...嗯…雷系魔法?是雷系魔法吧?嗯...根据我个人观察,这种进攻方式需要的准备时间都特别长。是…这样吧?”
面对阿奇的最后询问,关可儿轻一点头,赞道:“强大的判断力。没错儿,正如你说的,我和阳事先就和司马慧丽商量好,让她不要像我们这样,那么早的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里。这么做的目的你已经说了,我就不重复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奇刚准备回应“没有了”,却不觉注意了关可儿的脸。
那仍然是一张清秀的脸,五官之间紧密而完美的搭配,使得整张面孔看上去是那么的无瑕,如玉般无瑕。
可…正因为这张无瑕的脸面,阿奇莫名其妙的想起昨天傍晚,自己在关可儿房间里看到的那张沉睡中的脸,尽管那张脸和眼前的脸庞完全相同,尽管后者是活灵活现,前者却是如死一般沉寂。
也正是两者之间这种如此巨大的差异,阿奇意识了一个问题,而他,在问题出现瞬间就将它说了出来:“有一个问题,说出来你别不高兴。就是…嗯…既然司马慧丽的雷...雷系魔法有如此强大的威力,你最后为什么还是会...会那个什么。”阿奇转动右手腕,明显是想通过肢体动作来表达话最后的意思。
其实阿奇就算不怎样示意,关可儿、当下斜眼看着他的聂阳也能从话音里听出阿奇最后所指的事情。
“他好像适应不了‘雷系魔法’四字的组合。”关可儿暗想,嘴角便是轻微一翘。
“你不用那么腼腆,我明白你的意思。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那是由多个原因造成的。”忽然回看向前方,关可儿示意,“看!那就是了。”
看她即刻抬起的右手食指,阿奇没有理由不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而,当他听见皇甫澈、司马慧丽各自一声警告,看到后者随即抬手推向关可儿,以及聂阳在此之前已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最重要的是当阿奇清楚那长相骇人的超大型怪物突然从地底下钻出,又一头犹如核弹头般扎向正回走而去的关可儿时,阿奇却从心底里后悔了这次不明缘由、没有询问对方原因的回视。
看着影像中的关可儿,现实站在聂阳身旁的关可儿垂眼看向自己那略有抬起的左手腕,神情上一时就有些复杂。
是的,如果仔细去看,此刻关可儿脸上更多的却是欣慰,因为聂阳那时候再次帮了她,让她远离危险、脱离了困境,并和以前任何一次相同,只要出手,他就要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应对状况。
关可儿抬眼瞥视着聂阳,可是从他的侧脸,关可儿看到的只有自责,深深的自责。
她刚准备张嘴,却听距离较远的阿奇说:“你们当时的反应能力好像有所下降,是因为到最后太累了?”
不仅仅表情,阿奇方语气也表露着,他一时有点儿说笑的意味。
如此不为别的,阿奇这时候过于惊讶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紧张。他有这样一句,其实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进而达到缓解紧张情绪的效果。
关可儿、聂阳随即感受到了这一点。为此,关可儿笑笑道:“估计是这样。我当时被队员们的警告吸引了,实在没注意身后。或许,是因为我轻敌了?”话最后,她音量上明显有所降低。
她向右移了一下眼,察觉到关可儿看向自己,聂阳随即有了答复,而那,只是一次点头,很轻。
也许阿奇并没有听到关可儿的最后那句问,但他仍为对方的回答一应声:“是这样。”
重新注目前方,正是此时,一位老人引起了阿奇的注意,而那满头皆白的老者当下正位于右面七八米远的一片树荫下。
阿奇准备扭头去望那位老人,一个声音的出现,他却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而那声音的源头......
急促脚步声停止,迪尔村守卫队里的4名特殊成员集合在了一起,尽管脚步声的来源只是其中三人,除去了司马慧丽。
望着倒在地上的队长,与其相距约有两米远的皇甫澈无不担心地小声问道:“我们这样好吗?只是站在这儿看着?用不用过去帮忙啊?”他扭头扫视着身旁队友。
“你就放心吧。你还不了解队长?你现在过去,他一定跟你急。这种时候不要说我们,就是村长来了也不可能分开他们。再说了,她趴在队长身上,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司马慧丽以相同形式看着聂阳、关可儿,语气和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担心。
“以队长的体质,那点儿冲击对她根本不算什么。她只是被震晕过去了,又没有被那东西击中,一会儿就会醒的。不过,等下我要是再看见那条虫子,非把它劈成灰不可!敢袭击队长?找死!”
司马慧丽一时透露出的狠辣不仅从她的语气,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她握紧的右手,此刻无一不在证实其性格究竟怎样。
皇甫澈没有回应,只是略不自然地笑笑,倒是司马慧丽右边的上官莲娜看看她右边的袖子,微笑道:“恐怕不只是因为队长吧?”说着就以目光迅速一指司马慧丽那裂出口子的衣袖。
听她这么说,不只是司徒鹤、皇甫澈,就连司马慧丽自己,也不觉得看向那边衣袖,尽管口子的长度接近半条手臂。
司马慧丽咧嘴笑笑,模样很是尴尬。
皇甫澈也笑了一下,而他接下来却说:“袖子撕裂了还可以缝补,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司徒鹤没有因此作出任何回应,或许在他看来,司马慧丽袖子上的那道口子和队长、乃至和自身相比,差别上比“小巫见大巫”还要巨大。
对于看官阿奇,对于司马慧丽对皇甫澈的那个开朗答复,阿奇并没有去问关可儿或是聂阳:“她为什么会那样想?”而原因,就是阿奇回想了他们两人一起时,周围形成的那种不容任何人靠近的气场。
“没事儿的时候都这样,那当其中一人倒下,再有人靠近岂不是会被他‘生吞活剥’了?”想到这儿,一股莫名的笑意以火山喷发的形式涌上阿奇心头。他抖动了几下嘴角,极力压制住笑意。最终,阿奇没有让那充满无奈的笑声响起。
情绪恢复正常,阿奇意外想了另外一点:“恐怕,这只是针对聂阳一人,关可儿恐怕不会。可是,他当时这样,就不怕耽误了救治时机?”一经确认,阿奇便不由得瞄了瞄左面两人。
再次注意了关可儿那健康的身子,阿奇却否定了所想:“完全没因治疗不及时,有什么后遗症的样子。看来真像我认定的那样,聂阳没那么顽固,不会不分时候对她多余保护。可司马慧丽为什么还是会那样想?”
阿奇对那复句式成语有所意识:“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虽说用在这里略有夸张。”
“不过话说回来,”重视前方,阿奇继续着个人所想,“司马慧丽的躲避能力倒是不弱,最后居然只是被撕裂了半条袖子。法师...嗯…法师的进攻能力很强,好像是这样,但躲避进攻的能力...好像也不怎么弱。是这样吧?嗯...至少刚刚的情况是这样。可现在想想,那虫子的目标只是身为队长的关可儿,司马慧丽……唉!不想了!”
平稳站立,阿奇却显露出少许不耐烦:“反正结果就那样,对我这个现实中的人,想那些虚拟世界的事儿也没意思,虽然那事儿已经在我身边发生了,而且不止一两件。”不动声色之间,阿奇翘嘴一笑,顿时表露内心无奈同时,也闪露了些许感叹。
尽管与队员们相距不远,但他们四人的对话聂阳却一句也没有听到。以上官莲娜为首的三人开始向这里赶来时,聂阳眼前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由左向右的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画面,并且如电影片段般一张接着一张轮流闪过。
画面的主角正是关可儿,唯一的主角,那此时此刻正以聂阳胸口为枕、一动不动得好似睡去的少女。
在那些画面中,她展现的神情各不相同,有开怀的笑脸,有伤心的落泪,有不满的气愤,还有无法适从眼前状况的恐惧......
画面中的关可儿如此,每一幅画面足以让每一个看官驻足观望,却是一个内在的事实,尽管画面仅仅出现在聂阳眼前。
正是在驻足观望的画面前,聂阳那圆睁、无神的双眼逐渐恢复正常。他眼眸眨动一下,却丝毫没有影响画面的轮现。
聂阳再次留心那些画面,连续闪过的画面却突然加速、加速、再加速,直到再也无法看清每一幅画面的内容为止。
当所有画面因快速横向闪现,渐渐连接成一块上布多彩线条的“长布带”,先前就已在聂阳脑海显现的黑色盔甲,便以布带为背景,逐渐由模糊到清晰地出现在聂阳面前。
他轻一皱眉,眼角却流露出如同在沙漠望见一片绿洲的欣喜。就当聂阳开始以欣赏的眼光看待那漆黑盔甲时,一个沉稳、令人心里一惊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从盔甲中心传出,直达聂阳耳膜。
“属于黑暗的孩子啊!接受我吧!拥有这超越一切的力量,实现你想实现的所有,没有人能阻挡你!”话语以不断重复的形式回荡在聂阳脑海,他的双眼逐渐被黑暗笼罩,逐步呈现出迷离。
“超越...一切的力量......”聂阳盯着那盔甲,心中话语尽显了一时呆痴。
正是在他用心说出最后一个字时,盔甲里的声音突然停止,替代它的,是那原本漆黑一片的盔甲赫然闪耀出的血红色光芒。
光芒与黑色的盔甲相结合,使其瞬间转变成了暗红色。正是在这暗红色光芒的照耀下,聂阳身穿的黑色长袍与黑色盔甲相呼应,最后一样闪现了暗红色光芒,只是和盔甲相比,黑袍的光芒更为耀眼。
色彩诡异的光芒骤起,不仅让据此不远的司徒鹤四人面面相觑,更使得远处老者紧皱了眉头。
眼角余光下,其他三人的脸上同样显露着惊疑,皇甫澈、司徒鹤、上官莲娜、司马慧丽便不再想通过队友,来明了作为队长的聂阳,此刻为什么会赫然闪耀那种光芒。
4人动作一致地回望聂阳,统一的思想,让他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长期担任守卫工作,4人早已学会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令人惊异的冷静以及一个在特殊情况下让人诧异的习惯:只能用眼睛去接触好奇的事物,而不是用行动和身体。
放开了紧握左手的长弓,周身闪动着暗红色光芒的聂阳随着上半身缓缓直起,以他胸口为枕的关可儿随即同等缓慢地向下滑落。解放了副手,聂阳略略调整位置,便将倒在身前的关可儿横抱了起来。
腿脚的力量,足够聂阳怀抱着一人仍可以轻松站立。然而此刻,当他站直身子,呆滞而又漆黑的双眼平视前方之时,原本只是光芒的暗红色赫然脱离聂阳的身体。开始凝聚之时,颜色也随之暗下,光芒最终成为黑雾一般的东西。
那“雾气”围绕着聂阳和怀中关可儿,快速形成一个直径1.5米左右、闪动着黑色光泽的球体。
球体表面时不时闪过一道又一道强度和静电接近的电流,颜色也在时不时的变深变浅,就好像一颗大型的,光泽接连变化的黑色玻璃球,光线照射角度不同,显现出的颜色深度也会不同。
情况持续了大约5秒,之后,形态标准的黑色球体在表面状况不变的前提下,开始由两边缩小,直至转变成一个高度与先前相同,但宽度却只有原来三分之一、和圆柱体有些类似的椭圆。
椭圆开始由下而上慢移,犹如一块黑色的长方形帷幕被缓慢拉起。
最先出现在他人视野里的,是那双黑色、近似海盗靴的金属靴子,接着是小腿、大腿、腰部,然后是上半身以及那怀抱关可儿的手臂,最后是那只能看到两只闪着白光眼睛的头颅。
无论是小腿还是大腿;无论是上半身还是手臂、头颅,此刻无一不被犹如藤蔓缠身、表面闪耀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盔甲所覆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此刻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前方站着的这个人,是聂阳——那个年龄18岁、发型让阿奇想到“宇智波佐助”的大男孩。
因为那覆盖聂阳全身的黑色盔甲存在,他怀中身穿白装的关可儿,一时便额外亮眼……
主人公都是关可儿的那一幅幅画面是仅仅出现在聂阳脑海,只要他自己不说,是不应该、也不可能被第二个人知道。可是,作为“第二个人”的阿奇却通过记忆之境的特殊效果,一时清楚看到了那一幅幅存储于聂阳记忆的画面。和他当时的感觉有些不同,阿奇看到那画面想到的,却是他世界里的事物。
“这简直就是‘电影片段’啊!”不禁,阿奇轻翘了嘴角。
随画面的连续“播放”,阿奇对那类似调侃的观点也渐渐忽略。
他细看画面里的关可儿,不经意心想:“说‘电影片段’有些笼统,‘成长日记’或许更具体些。不过...”阿奇更多是在回想地望着那些画面,“虽然是聂阳记忆里的画面,但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不容易。唉~!如此清楚地记住一个人的各种表情,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家人了,或许还不一定。身为女生的关可儿就算有...家人,他们也不见得......”
一时,阿奇已然看向了左面女生的侧脸。
在意了她正认真观望那些电影片段一般循环播放的画面,阿奇因思考而严肃的脸缓缓便放松下来,就好似只是因为增加了关注的对象。
即将了解事件接下来的发展,阿奇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照向聂阳。
如此,一个问题便油然而生在阿奇心头:“聂阳...为什么对此记得这样清楚?单是年长的缘故么?”
阿奇回望的动作临时停下,也就确认不了他一时究竟在看哪里。
关可儿对那画面有些“审美疲劳”了,为此不觉得垂眼略略一想,似乎确定某件事后,她看向聂阳。
正准备开口,却忽然注意了阿奇所看方向上的不寻常。
稍稍迟疑,关可儿随即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没能明了吸引对方的那物件或那件事。
关可儿一动眉头,转正面庞同时,她自语的口气里便有了明显的惭愧:“这些画面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阳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很...不好意思啊!”低头笑了笑,人的脸色就略有尴尬。
其实在关可儿刚有发音的迹象,聂阳、阿奇便各自从思想里解脱,去听那女生的话。两人之所以都没有什么表露,外在原因是关可儿的话还远没有结束。
“见你成了那个样子,”聂阳不免微笑笑,“我当时的思想都有了停滞,那里还有刻意去回想。我是不经意想起的那些画面,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下意识去记那些,原因上就......”
“不是刻意去记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如果真下意识去记忆了,”阿奇有所指地一笑,“岂不是比这还要清楚得多?”
注意两人脸上的异样,阿奇摆摆手,表情不改地解释一句:“虽说是玩笑,不过,我说的难道不对?”
看他们轻微一怔,没有马上回应,阿奇收敛一些笑意,但依旧是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聂阳、关可儿互看一眼,后者随之接受了他表露的内容。
看到她轻轻点头,聂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阿奇以为玩笑的对话结束时,关可儿忽然微笑道:“刚才见你盯着我这里的左下角看,我是看了看那里,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啊,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阿奇不禁瞥一眼关可儿所指的地方,和她所说一样,那里的确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物。
“也不是在看什么了。”阿奇说,“开始我只是想看看你面对那些画面时的反应,后来因为注意了聂阳,就想到了问题。
“你是知道的,只要身旁没什么紧急情况,我一想问题就会暂停所有动作,所以...你明白吧?”
关可儿有足够时间细想,因此随即点头有了回应。
“那你的问题是......”
阿奇刚准备回应,却注意了关可儿神色上的一点后悔。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怎样紧张。”面对轻松微笑的阿奇,关可儿意外有了些惊疑。
“我刚才就是在想…”阿奇直言,“聂阳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至于答案,他刚刚已经说了。”
阿奇一移眼,目光也就指向早已盯着前方的聂阳。
关可儿“哦”了一声,给阿奇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简单平常的回答,让她顿时明白很多事情。
“记得,不要过于注意‘聂阳’。”
再次听到他表明这样一点,阿奇明显有些烦躁。然而,当他将要不满看向聂阳时,阿奇却首先注意了聂阳神色中的紧张。阿奇清楚,那样的紧张,出现时机只能是大战即将开始前。
“关可儿曾经也向我表露了一样的紧张情绪。”阿奇不觉暗想,“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能让我紧张的因素?”
他先是向聂阳轻点头地回一句“知道了”,之后,阿奇重新审视着身前影像。
“还是没什么异常。”他继续着思想,却低头看那一步之遥的土坑,“聂阳到底是怎么想的,神经过敏?可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阿奇轻扭了一下脖子,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
出现在上空的画面突然加快了播放速度,由此导致那黑色盔甲再次显现,而阿奇这时也听到了盔甲当时对聂阳说的那句话:“属于黑暗的孩子啊!接受我吧!拥有这超越一切的力量,实现你想实现的所有,没有人能阻挡你!”
如此,与之语气相同,可是所讲的内容却与其毫不相关的话,便像噩耗一般回响在阿奇脑海,尽管字音不那么清楚。
顿时惊讶和有些莫名的恐惧,让阿奇的双臂忽然在此剧烈颤动起来,虽说幅度上并不是那么明显。
关可儿没有因为听到黑色盔甲说出的那几句话就表现得多么惊讶乃至恐惧,她也只是轻皱了眉头。
至于右旁的聂阳,因为当事人就是他,加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那些话了,所以聂阳没有像关可儿那样轻皱眉头,但他的右手,却不禁在同时紧握一下。
随着盔甲不断用相同语气重复那几句话,阿奇在临近中午时听到的话音也随着重复次数的增多,逐渐清晰地被记起。
阿奇心中的莫名恐惧越来越浓重,恐惧越是加重一厘,他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便会加重一分,直至终于承受不了感觉上的压力,猛然紧握了轻微颤抖着的双手。
“呲啦!”急促而短暂的塑料袋揉搓声,针一般刺进聂阳、关可儿的耳孔。二人直接看向锐利声响来源的阿奇,而真正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阿奇颤抖的身体和那轻微抽动的侧脸。
虽然先前就见识了他那令身为女生的关可儿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害怕,纯粹的害怕,但是这次,阿奇的神色和肢体反应明显不同于之前。
如果他此前的外在反应是在表明内心害怕的话,那阿奇现在的神情和动作则是在明确告诉关可儿,这次已不单是害怕,还有比害怕更容易让人颤抖的恐惧。
关可儿没有多想,快步走过聂阳面前,最终站在了阿奇左前方。
洁净、修长的右手落在肩上一瞬,阿奇全身的颤抖停止了。他转过来脸,脸颊两边的肌肉略微抽动,眼神呆痴地望着面前少女。
“怎么了?阿奇。”简单话语里明确着她一时的关切。
阿奇望着关可儿,也不知是面对了她那清秀脸庞,还是因为听了那句关切的问话,阿奇呆痴的眼神此刻竟奇迹一般的逐步恢复正常。
他低头眨眨眼,稍带力度地摇摇头。再次看向关可儿,阿奇已然恢复过来。至少,他不再抽动的脸说明了事实。
见阿奇神态上都已不再有问题,关可儿轻放在他左肩上的右手也随之离开对方的肩膀。
后者没有在意她收回手臂,尴尬一笑,便解释道:“抱、抱歉。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今天半晌出现在脑海的话,和那个声音完全一样。”阿奇让目光一指漂浮在土坑上空、距离地面大约5米的黑色盔甲,尽管背景是上布多彩线条的布带(那的确很像一条布带)。
关可儿表情凝重地回看看聂阳。以相同方式回应了她的示意,聂阳问阿奇:“记得你此前说过,那盔甲…曾也在你眼前出现过?”
阿奇轻一点头:“是。”
“那你刚才说,你之所以会感到恐惧,是因为想起了上午听到的话,而且语气和它一样?”最后三个字时,聂阳回瞄了一眼那件还不能使用的盔甲。
看阿奇再次回以肯定,聂阳接着问:“既然是这样,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话的来源也是那件盔甲?如果是,它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嗯…”阿奇略加回忆,“说什么‘放弃那无聊的白色盔甲,成为…暗黑骑士’?最后还有了一个‘吧’。”内容虽然和当时一致,但语气,却与之完全相反。
聂阳有了些许轻松,而在阿奇看来,好似他事先对此已有所了解。
“我...”见两人没有反应,阿奇问道,“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聂、关再次互相一看,过后前者首先作答。
“还记得开始提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索克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观看这场对战?”
回想后,阿奇轻点了点头。
“那到现在为止,你想到这里的原因了么?”聂阳如此一问,阿奇的反应便是…明显怔愣。
看着他那静得让人发慌的脸,阿奇最终也没能回答上来。
看他摇头,聂阳说:“我先开始也想不通,但随着战局深入,我想到了一个足以让索克放弃那面镜子的原因,虽然那镜子可以让他得知任何他想了解的事物。”
“是什么?”阿奇有些迫不及待。
聂阳回看关可儿,微笑道:“我刚才见可儿看出了我的心思。你来说吧。我也看看你看到的,和我所想的是否一致。”
“真让我说啊?”关可儿好像还以为聂阳是在开玩笑。
“嗯。”聂阳稍加力度地一点头。
“好吧。”关可儿回应,扭头便看向阿奇。
“也许说了你不怎么会相信。原来听欧阳老师说过,光与暗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发生改变。我...”好像意识了什么,关可儿随即就对人称改口,“阳想着索克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从而要加以利用。先把镜子交给你,再设一个‘你不观看完这场对战就不能出去’的规定,最终让你不得不接受暗的力量。
“因为即使是在这里,阳当时释放的暗力量也不会失去其应有的效果。而这个效果就是让任意一个或一群没有成为骑士的人,领略到暗力量对任何生物的绝对压制,进而激起他们心中想要拥有这股力量的**,最终选择为暗。”
面对关可儿一时看视,明白其中意思的聂阳随即回应地一点头。
阿奇没有理会这些,略有考虑后,他说:“听你这么说,好像所有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都听命于索克似的。”
“说‘听命于’有些夸大,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关可儿带点儿解释的意味,“我只是向你解释索克为什么坚持让你来观看对战和光、暗两种力量共有的特性,以及暗力量独有的特殊效果。”
“嗯~”阿奇应声,却略显余惊未平,“明...明白了。盔甲之所以会对我说话,是为引诱我选择暗,成为与之相对应的黑色骑士。”
“就像两家竞争的工厂为自身利益,一方对外说另一方的坏话一样。”自然接上的思想刚一闪现,阿奇便表情不改地再次开口。
“还有就是,聂阳为什么一直让我不要过于注意‘聂阳’的原因,是怕我应了索克的预想,在暗力量光芒的照耀下成为暗黑骑士?”
关可儿刚准备点头,聂阳却突然张嘴纠正道:“不是怕你成为暗,是怕你在黑暗中迷失了自我。你忘了?Chaos可以随意使用光、暗以及它本身的第三种力量。”
阿奇有所想地回看看影像中那个依旧倒在地上的聂阳,又抬眼一望那仍浮在空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却不知即将耀眼的黑色盔甲。
“‘在黑暗中迷失了自我’?”阿奇已然严肃地自语,“对,暗黑骑士…他们并不属于邪恶,就像光明在大多数人眼中属于正义一样。嗯!”随着最后一字,阿奇一点头。
“我想问,”他直看向聂阳,“你为什么选择暗?单是那盔甲所说,你属于黑暗?还是,你希望拥有‘超越一切的力量’?”
“两者都有,”聂阳依旧平静,“但更多的是后者。”
一丝惊讶,闪现在阿奇眼眸。而此刻,不止他一人如此,还有另一个听者——关可儿也是这样。
“是么。”阿奇平淡着。就是在此刻,那句话、那句聂阳当时向黑色盔甲做出回答的话,按着正常的事情发展,赫然回荡在四周。
这次,由于Themirrorofmemory——记忆之镜的作用,这句当时只有前面一部分字音的话被完整表露出来,无视了所有阻碍。
“超越...一切的力量…我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再让可儿受到一点儿伤害。如果可以,我接受。”